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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乌兰巴托的天边泛着灰黄色。2021年3月,北京突遇强沙尘暴,记者拍下街头行人缩着脖子匆匆前行,能见度不到一百米。
谁能想到,这片沙暴的源头竟在遥远的蒙古国。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记录显示,蒙古国沙漠化面积超过国土一半,2023年这个数字首次被全球媒体放大,成了东亚环境焦虑的根源。所有人都在问:蒙古国不治沙,是无能、无意还是另有隐情?
把回忆拨回三十年前。彼时的蒙古草原,游牧民忙着赶着牛羊迁徙,草浪起伏。可雨季越发短暂,牧场裸露出的黄土地越来越多。草原变沙漠,是时间的推手,也是人自己的选择。年降雨量极低,每年不到200毫米。
羊群越来越多,啃食殆尽的草根让土壤彻底失去防护。2020年,牲畜数量冲破7000万头,远超草场承载力。据世界银行的统计,蒙古成为全球人均牲畜数冠军,但背后是每一寸土地的损耗。牧民的算盘很简单:收入要稳,牲畜再添点。但环境的账本,却越来越难以填平。
2000年代后期,蒙古政府也曾想效仿邻国中国。中国的库布其沙漠曾是一片“死亡之海”,几年间通过植树造林、草方格固沙、滴灌技术打造了一系列绿色奇迹。
三北防护林的故事人人耳熟能详:几亿亩荒原变林地,沙尘暴减少,绿色直接把生态线往北推。听起来很诱人,但打个比方——中国的治沙像是一台装备齐全的大型机器,蒙古国连加油的钱都凑不齐。植树每亩要4000块钱,蒙古国全年财政收入还不到40亿美元。
干旱又没水,技术团队缺,工具也缺。2023年,南戈壁省试点人工林本来初见成效,结果沙柳耗光了地下水,牧民抱怨水井全干了,只能搬家,羊也撑不住。树种不好选,水灌溉不了,根扎不深,林子没几年就死绝。这边刚种完,那边又枯了。更绝的是,沙柳的根系倒成了凶手,抢走原生草本植物的养分,连沙鼠都找不到新家。
国际上,不是没人帮忙。中国的专家来了,带技术,讲经验,但三北防护林那一套在蒙古水土不服。人家适合水多、钱多的区域,用高耗水树柳,蒙古国反倒添乱。美国和欧洲的资金更多砸在学术论文和调研报告上,具体到牧民手里,几乎没感觉。
有人提出用外来草种、人工滴灌,可这就像撒哈拉绿色长城那类非洲大工程——项目一多,官僚一重,技术一难,动辄十年,一点点蔓延。撒哈拉那边也慢,蒙古国更是一步三喘,钱不够、技术蹩脚、文化阻力更大。
2019年,来自美国的生态学家詹姆斯·史密斯站出来,直接把“植树弊大于利”这句话登上了《自然》。他的论证很直接。蒙古的树种需要喝水,水一少,地下水就被抽干,河道跟着消失,牧民生计受损。团队在南戈壁的调研显示,一片人工林比草地多耗三倍水,地下水位下滑三成。更糟糕的是,这些树改变了土地的光照,攥走了原有物种的生存空间,小动物没地儿跑。其实,这套说辞让很多外行人听着很新鲜,蒙古人自己心里更清楚。一些牧民甚至觉得,与其种树倒不如给他们发足够饲料。
中国专家对此不干了。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的卢琦直接反驳——“混淆了荒漠和荒漠化”。内行看来,荒漠化是人为的,治沙治的是退化土地,不是动本来的荒漠。库布其的成功正是选择本地种、有配套滴灌技术、科学管理。蒙古国治沙,也不是全无希望,只是缺少了“科学分区”的方案,解决不了“吃水”这个元问题。美国专家嘴上轻松,说要牧民少养牲畜,真能让世代吃牧为生的群体扔掉祖传手艺?几乎不可能。
记得20世纪30年代美国掀起大尘暴。那时美国大平原因为疯狂扩张耕地,土壤裸露,风一刮,天变黑,成千上万人被迫迁移。美国用了半个世纪,逐步凭借保护性耕作和防护林带举措让土地恢复。技术的干预和政府的投入共同起作用,可不是简单的“治沙无用论”一句话能带过。这不就是蒙古国和中国的故事翻版?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沙地,进退间就是几十年的事。
把目光收回蒙古。2020年代初,蒙古人学会了别人的教训。钱不多,搞不起人工林,就用草方格技术。搬出麦草,编出格子,一行行扎在沙丘上,配点骆驼刺、芨芨草,水不多、活得好。有点像西汉河西走廊屯田治沙——不是一味抢地,而是把有限的资源和劳动力拢到一起,修点水渠,补点林带,草种一混搭,沙丘慢下来,不让它挪窝。蒙古人不只学技术,他们还自创互助社,骑着骆驼铺草方格,牧民亲自上阵。项目小,成效一点点来。2024年,联合国和中方帮着铺,覆盖范围却还只是九牛一毛。等到2025年,草方格扩展到5000公顷,沙尘暴减少,牧民能真切感受到希望。
但,沙化土地有780万公顷,数十年都难治完。国际援助老慢半拍,有盘子没动作。再逢异常干旱,刚冒头的绿意又可能被沙埋。牧民要减少牲畜,这事儿说得轻,改起来如刀剜骨。可草方格的确带来了希望:20%草地恢复,牲畜死亡率下去,牧民扛过一年又一年。
外人看蒙古国治沙慢,有时觉得是“懒”或“笨”。谁站在沙地刮过风,谁才知道什么叫无可奈何。植树治沙不是灵丹妙药,适应本地、确保水源才是刚需。蒙古国不是不想绿起来,是被现实逼着务实而已。
所以,说植树治沙弊大于利,只对了一半:对蒙古国这样的钱少、技术少、水稀的国家,盲目学别人只会自找麻烦。反倒是那些看起来“笨办法”的草方格、牧民互助社,才真正生根发芽。生态治理,从来靠的是量体裁衣。强扭的树,活不下来;暴力干预,折腾的是自己。每个民族,总要找一条自己的活法——这一点,沙漠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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