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佛州的“戴托纳女魔头”，美国连环杀手艾琳·乌尔诺斯的故事

1989年12月14日，美国佛罗里达戴托纳滩的51岁电子产品铺子的老板理查德·马洛里的尸体在一处树林里被人发现，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兽部分啃食。经法医检查，理查德·马洛里的直接死因系左肺被两发.22口径子弹射穿引发大出血。

戴托纳滩警察局通过调查将嫌疑对象锁定为前科累累的33岁“站街女”艾琳·乌尔诺斯身上，因为她刚好有一把.22口径的左轮手枪。

面对警局的传唤，艾琳倒是十分配合的到案接受询问了，她表示：理查德·马洛里是她接过的众多“客人”中的一个，11月30日那天马洛里相中了正在“站街”的她，然后她上了马洛里的车，原本想着是去哪家汽车旅馆颠鸾倒凤，但她没想到她刚一上车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马洛里就用力殴打她的头部，她暂时晕厥了过去，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方向盘上，下身已经赤裸，而马洛里正在“猛攻”她的“后庭花”。

艾琳说她当时疼极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一只手挣脱了绳子的束缚，拼命伸进自己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提包里拿出自己的.22口径左轮手枪，对着马洛里的胸部连开两枪，马洛里中枪倒下后她开着马洛里的车走了14英里后将马洛里丢在一片树林里，然后开着马洛里的车离开。

警察们查看了艾琳开回家的马洛里的车，果然发现车里有大量搏斗的痕迹，通过弹道检测也证明艾琳的叙述是可以站得住脚的。而且通过马洛里的调查警方发现这个人是个喜欢“SM”的性变态，并多次因为强奸“站街女”而蹲过大狱。对因此，艾琳·乌尔诺斯枪杀理查德·马洛里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但是她将马洛里的车和钱包据为己有的行为被视为抢劫，被判了一年监禁，但只蹲了两个月就获得了假释，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半年后的1990年5月19日，47岁的建筑工人大卫·斯皮尔斯的尸体在在柑橘县19号高速公路沿线被发现。身上除了一顶棒球帽外一丝不挂。法医在他的尸体上发现了六个.22口径左轮手枪射击留下的弹孔，死因和半年前的马洛里一模一样。

根据车里留下的血手印和血指纹，警方很快又把艾琳·乌尔诺斯传唤到了警察局（艾琳·乌尔诺斯是当地警局的常客，因此在警察局里留有完整的血样、指纹、掌印和足印的生物学档案），她的解释依旧和半年前一样——斯皮尔斯是点了她的“客人”，但是在车内试图对她实施强暴，她奋力反抗，用自己的.22手枪将其射杀。

调查似乎也证实了艾琳的话，斯皮尔斯也的确有强暴和威胁妇女的犯罪前科，由于这次斯皮尔斯的财物没有任何损失，因此艾琳这次被完全认定为正当防卫，在当天直接就将她释放回家了。

1990年5月31日，40岁的牛仔马术运动员查尔斯·卡斯卡登在他的汽车的后备箱里被发现，被发现时身上还裹着毯子，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是路人经过他的汽车时闻到了浓烈的臭味于是报了警。法医在检查尸体的时候足足在他身上发现了九个.22口径手枪射击留下的弹孔。现场的血手印经核查果然又是艾琳留下来的，接下来就是传唤、辩解、放人——

1990年6月15日，65岁的退休船员彼得·西蒙斯的家人来到警局报案称西蒙斯已经失踪了三天了，家里人把能找的地方统统找遍了却一直找不到西蒙斯的踪迹，警方后来于1990年7月4日在奥兰治斯普林斯发现了西姆斯的汽车，在汽车的车把手上提取到了几个血手印，经核查又是艾琳留下来的。

经目击者的介绍，这辆汽车在奥兰治斯普林斯遭遇了一起交通事故，然后车上下来两个女人，没等警察来就弃车逃跑，当地警局顺藤摸瓜在典当行中发现了一些西蒙斯的物品，并在典当记录上发现了艾琳·乌尔诺斯的签名，另一个女人被指认像是艾琳的女友——女同性恋者泰瑞亚·摩尔。

彼得·西蒙斯

1990年8月2日，50岁的肉店推销员特洛伊·伯雷斯的家人来警局报案称伯雷斯于两天前的7月31日失踪，8月4日，警方在马里恩县19号国道沿线的林区发现了一具严重腐烂的男尸，经衣着、血型和身份信息的核对，确定死者就是伯雷斯，法医在尸体上发现两个弹孔。

特洛伊·伯雷斯

1990年9月12日，56岁的佛罗里达州虐待儿童调查员、前戴托纳警察局局长和美国空军退役少校查尔斯·迪克·汉弗莱斯的尸体在马里恩县被发现，被发现时全身不着寸缕，严重腐败，法医在尸体的头部和躯干部位发现了六个弹孔。一天后，警方在萨旺尼县发现了汉弗莱斯的车，在车上发现了艾琳的血手印。

查尔斯·迪克·汉弗莱斯

1990年11月19日，62岁的卡车司机沃尔特·杰诺·安东尼奥的全裸的尸体在迪克西县一条偏远的伐木路附近被发现，法医在他的头部和背部发现了四个弹孔。11月24日，安东尼奥驾驶的卡车在布里瓦德县被发现，车内提取到了艾琳的毛发和血指纹。

沃尔特·杰诺·安东尼奥

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松弛、怎么躺平的警察都会认为艾琳·乌尔诺斯嫌疑重大了，于是整个佛罗里达的警察都动员了起来，在州内各县设卡并加强盘查，捉拿艾琳·乌尔诺斯和她的女友泰瑞亚·摩尔。

1991年1月9日，沃卢西亚县警察局的警察在一家名为The Last Resort的摩托车主题酒吧盘查时发现了正在里面喝酒兼“招揽生意（嫖客）”的艾琳并当场将她逮捕，并当场从她身上缴获一支.22口径左轮手枪。被捕时艾琳情绪激动，声称自己没有杀人，是无辜的。

这就是艾琳被捕的The Last Resort酒吧

从艾琳身上缴获的.22口径左轮手枪

1月10日，泰瑞亚·摩尔在宾夕法尼亚州的斯克兰顿市被捕，被捕时的摩尔可没有艾琳那般硬气，一个劲的表示“这事可不赖我，我可没动手”，最后她和警方达成了交易，以帮助警方从艾琳·沃诺斯那里获得口供来换取豁免。

泰瑞亚·摩尔

1月16日，艾琳承认查尔斯·卡斯卡登、彼得·西蒙斯、特洛伊·伯雷斯、查尔斯·迪克·汉弗莱斯和沃尔特·杰诺·安东尼奥都是她枪杀的，但这都是有理由的：这些人试图对她实施强暴，她出于自卫，才杀死了他们。艾琳声称：不能因为我是干卖身的勾当，就能违背我的意愿对我为所欲为。她相信她的运气会像遇到理查德·马洛里和大卫·斯皮尔斯两起案子一样涉险过关。

被抓获的艾琳·乌尔诺斯

熟悉艾琳·乌尔诺斯在提到她时都会一声叹息，唉——原本挺好的一娃，毁溜——

1954年6月3日，18岁的里奥·戴尔·皮特曼和15岁的黛安·乌尔诺斯在密歇根州罗切斯特市的一所教堂内成婚，1956年2月29日艾琳出生，她是利奥·戴尔·皮特曼和黛安·乌尔诺斯的第二个孩子，其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基思。

然而，就在艾琳出生前两个月，里奥·皮特曼就因为强奸杀人（一名只有7岁的女孩）而被捕，以“猥亵儿童和反社会者”的罪名被判处终身监禁。黛安·乌尔诺斯于是跟里奥·皮特曼离婚，艾琳此后跟了母亲的姓氏。艾琳13岁那年，也就是1969年，里奥·皮特曼在监狱中上吊自杀身亡（以美国监狱的情况，到底是自杀还被自杀还真不好说）。

里奥·戴尔·皮特曼

由于生下艾琳时黛安·乌尔诺斯才只有17岁，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年幼的孩子，于是兄妹俩于1960年3月18日被交给黛安·乌尔诺斯的父母劳里·乌尔诺斯和布丽塔·乌尔诺斯抚养（有合法的抚养手续）。

艾琳和她外祖父母的照片

然而，劳里·乌尔诺斯和布丽塔·乌尔诺斯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布丽塔·乌尔诺斯是个酒蒙子，成天喝得烂醉如泥，而劳里·乌尔诺斯更是个性虐狂，艾琳在供词中声称：她小时候经常被酗酒的外祖父打骂和性侵。11岁时，破罐子破摔的艾琳就在学校出卖她的肉体，以换取香烟、毒品和食物。甚至还与自己的亲哥哥基思“啪啪啪”过几回。

13岁的艾琳

1970年，时年14岁的艾琳被劳里的一个酒友酒后强奸后怀孕，当地的宗教信仰是禁止堕胎的，哪怕是被强奸后怀孕也不行。在未婚母亲之家把孩子生下后几个月，布丽塔·乌尔诺斯就死于酗酒过度的肝衰竭，1971年时，觉得已经玩腻艾琳的劳里·乌尔诺斯把艾琳赶出家门，因此艾琳值得住在附近的树林里，依靠小偷小摸为生。

1974年5月27日，18岁的艾琳因酒驾和在车内和男人玩“车震”在科罗拉多州杰斐逊县第一次被捕，但念在刚成年，只拘留了10天就被假释。

随后，艾琳依旧我行我素，吸毒、酗酒、飙车、持枪、斗殴、卖淫，成了“小太妹”里的“小太妹”，同时频繁出入警局如同回自己家一般。

18岁的艾琳

1976年，时年20岁的艾琳来到佛罗里达州的戴托纳滩定居，同年认识了时年69岁的游艇俱乐部主席刘易斯·费尔并结婚，因为两人的年龄相差49岁，费尔当艾琳的爷爷都绰绰有余，因此当时两人的婚姻成为当地的热门话题。

艾琳和刘易斯·费尔

然而婚后不久，艾琳就因为对费尔进行家暴而被费尔向当地法院申请了对她的限制令，最后两人在1976年7月21日官宣离婚，这天距离他们官宣结婚仅仅只过去了九个礼拜。至于分财产？老美利坚正星条旗老爷的羊毛也是你一疯丫头能薅的？托律师的福，艾琳几乎净身出户（当然律师们赚得盆满钵满）。

当艾琳的哥哥基思于1976年7月17日死于食道癌后，艾琳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和费尔离婚后艾琳没拿到什么财产，但是在他哥哥的寿险中获得了10000美元的理赔。有了这笔钱，艾琳彻底放飞了自我，在毒品、酒精中自我麻醉，当这笔钱在1981年被挥霍殆尽后，艾琳依靠“站街”所得根本无法维持生计，所以她开始抢劫。

1981年5月，艾琳在一家便利店实施了第一次抢劫，抢了35美元和两包烟。1982年4月被捕，5月4日被判2年监禁，但在1983年6月就获得假释。

1984年5月1日，艾琳在基韦斯特的一家银行试图用伪造的支票套现，被柜员识破当场报警，被判处一年监禁，但服刑六个月后获得假释。

1985年11月30日，华盛顿州富兰克林县的县治帕斯科发生了一起警用左轮手枪和弹药被盗的案件，现场发现了艾琳的指纹，警方将她列为第一嫌疑人。1986年1月4日，艾琳在迈阿密被捕，被捕时她开着偷来的汽车，还和试图控制她的警察发生了激烈的厮打，因此她除了盗窃枪支弹药外还加上了盗窃汽车和拒捕的罪名。警察在汽车中发现了一支.38口径警用左轮手枪以及一整盒子弹。在接受质询的时候还用自己姑姑的名字冒充自己，因此又被指控妨碍司法公正。但这些罪名加起来也只判了她两年监禁，蹲了4个月后获得假释。

1986年6月2日，艾琳因为被指控在车内向一名“客人”拔枪并勒索200美元的嫖资被沃卢西亚县警察局逮捕，警察们在她汽车座椅下发现了一把点.22口径的左轮手枪。1987年，她又在酒吧斗殴伤人被捕，1988年，她又被指控袭击公交车司机被捕。每次都是被判刑1~2年，但实际上只服刑3~6个月就获得假释。

艾琳的.22口径左轮手枪

在此期间，艾琳在一家同性恋酒吧认识了长得很男性化的女服务生泰瑞亚·摩尔，随后她们开始同居，主要收入依靠艾琳的“站街”所得，但有时候遇到体能比较好而且愿意出高价的“客人”时，泰瑞亚·摩尔偶尔也会客串一把“站街女”，在汽车旅馆里玩一把“三人行”。泰瑞亚·摩尔在证词中声称：她不止一次反对艾琳这么干，然而艾琳的回答是：“我只会干这个”。

艾琳和摩尔同居的“家”

泰瑞亚·摩尔

由于摩尔作为污点证人出庭指认艾琳的犯罪行为并非出于自卫，而是蓄意谋杀后实施抢劫，最终艾琳不得不当庭认罪：她在佛罗里达州中部和北部的高速公路上以搭便车为由，色诱那些搭乘她的司机，然后杀死他们后拿走其财物。

1992年1月14日，理查德·马洛里开庭审理，艾琳的精神科医生作证证明艾琳精神不稳定，被诊断出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1月27日，陪审团还是认定艾琳谋杀马洛里的罪名成立（全体通过，有罪），1月31日法庭判处艾琳死刑。

马洛里案开庭时的艾琳

1992年3月31日，艾琳承认自己谋杀了查尔斯·迪克·汉弗莱斯、特洛伊·伯雷斯和大卫·斯皮尔斯。1992年5月15日，艾琳又被判处三项死刑。

1992年3月开庭时的艾琳

1992年6月，艾琳承认谋杀了查尔斯·卡斯卡登。1992年11月，她“喜提”第五个死刑判决。尽管艾琳的辩护律师以理查德·马洛里和大卫·斯皮尔斯有暴力和性犯罪前科为由试图为艾琳减罪，但被陪审团无视。

1992年6月开庭中的艾琳

1993年2月，艾琳承认谋杀了沃尔特·杰诺·安东尼奥，并“喜提”了第六个死刑判决。至于彼得·西蒙斯，由于他的尸体始终没有被找到，因此即便在他的车里发现了艾琳的血手印，也无法证明是艾琳谋杀的他，因此佛州检察官并没有对她提出谋杀西蒙斯的指控，所以虽然艾琳实际上杀了七个人，但只被判了六个死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1996年，艾琳的律师团队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但在当年就被光速驳回。2001年，艾琳宣布她将不再上诉，并当着佛罗里达州法院法官的面竖起中指并叫嚣道：“是的，我杀了那些人，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做一次！”

向法官竖中指并大声吼叫的艾琳

为了确定艾琳的精神状态是否适合执行死刑，时任佛罗里达州州长的杰布·布什指令三名精神科医生为艾琳进行了十五分钟的能力测试，结论非常一致：艾琳·乌尔诺斯的精神状态完全适合被执行死刑。

杰布·布什

然而，死刑是判了，何时执行还要看老爷们的心情。于是，艾琳在佛罗里达州州立监狱里一待就是12年。期间艾琳不断抱怨自己遭受了女狱警的百般虐待，包括：故意弄脏她的食物，向食物里面吐痰，向土豆泥里混入沙子，向她食物里尿尿，脱衣搜查，被铐得太紧，狱警经常检查窗户，踢门，水压低，床垫发霉等——

2001年，艾琳的女友泰瑞亚·摩尔病逝，在得知摩尔的死讯后，艾琳再次向佛州最高法院寄出一封求死信件，表示“生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2002年初，在接受电影制片人尼克·布鲁姆菲尔德的采访时，当艾琳以为摄像机已经关闭时，她向布鲁姆菲尔德讲述了几个和在法庭上讲的不一样的故事：我实际上确实是自卫，我无法忍受被关在死囚牢房里——我已经在这里呆了10年——我想死。“一个被强奸的女人被处决了，并被用于书籍、电影和狗屎”

接受电影制片人尼克·布鲁姆菲尔德的采访时的艾琳

2002年10月9日美国东部时间9时40分，艾琳被被执行了注射，先后被注射了麻醉剂、肌松剂和氯化钾。9时47分，艾琳被宣告死亡。死前她拒绝了最后一餐，只要了一杯咖啡，并留下了遗言：“我只想说，我正在与岩石一起航行，我会像独立日一样回来，与耶稣一起在6月6日。就像电影一样，大母舰等等，我会回来的。”

艾琳·乌尔诺斯成为1976年美国最高法院取消死刑禁令以来美国第十位被处决的女性，也是佛罗里达州有史以来第二位被处决的女性。

尼克·布鲁姆菲尔德将采访艾琳的记录写成了剧本，由导演派蒂·杰金斯于拍摄成电影《女魔头》，于2003年12月17日上映。

《女魔头》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