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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是父母年轻时候倚着山势挖出的几孔窑洞。
老屋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年轻过,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打我记事起,老屋就像母亲两鬓的白发,又像母亲说话时总藏不住的假牙。
又老又小的老屋时时出现我的梦里。
清晨的老屋总带着朦胧的光。天更蒙蒙亮,母亲就已经下地干活了,留我一个人在床上。醒来时,我看见阳光从木板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光线爬在西墙上,它爬得极慢极慢,像蜗牛一样。在它终于快爬到界墙上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母亲推开院门的声音,还有她将锄头靠在墙根的咣当声。接着是火房里通煤火、添锅做饭的动静。我再也不想在床上躺着了。跳下床,拉开屋门,清脆地叫道“妈妈”,这叫声是我一天的开始。
中午的老屋总是热闹的。母亲和婶婶们坐在老屋里纳鞋底。她们脚边的针线筐像百宝箱一样,我蹲下去翻翻这个,刨刨那个。小婶婶用的针锥把手上缠着布,已经包了浆,黑油油地看不清本来的颜色。母亲用的黄油蜡块(用来让麻绳顺滑)沟壑纵横,二婶的布头线脑颜色最多。她们扯着鞋底上的针线,扯出了像田地的麦苗一样密密麻麻的针脚。
傍晚的老屋渐渐暗下来。母亲点亮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投在灶间各处——一会儿在灶台上,一会儿在案板上,最后消失在已经被煤烟熏黑的屋顶。
春天的老屋是祖母去世时,父亲的一声“我的娘哎......”,折下的腰身触碰到不到一米的“哀杖”上,眼泪砸在老屋的地上,悲痛把老屋塞得满满当当。
夏天的老屋充满欢声笑语。侄儿侄女们还小,在炎热的午后,他们围坐在屋里吃冰凉的西瓜,小肚皮渐渐鼓起来,布褂子上沾满西瓜汁。他们调皮地用西瓜皮互相抹脸,小脸儿像“糊门画儿”一样。他们望着彼此,咯咯地笑着。
秋天的老屋不堪重负,墙上挂着柿子、玉米,地上堆着豆秧、红薯、南瓜。此时住在老屋里的人都小心翼翼,一脚下去,不是踩着芝麻就是踩着了谷子。
冬天的老屋最是温暖。几场雪过后,在外工作的父亲、哥哥姐姐都踩着厚厚的积雪回来过年。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磨好的白面装满了大瓮,炸好的菜丸子、蒸好的芡粉、捂好的豆馅儿,还有大锅里煮着的猪头肉。当大红的春联贴上门框,老屋里飘满年的味道,这是记忆中家的样子。
如今,小浪底库区使周边村庄的房屋受到浸泡,老屋即将拆迁。周末陪父母回了趟老家,打开久违的熟悉的老屋的门,母亲一会儿摸摸她的柜子,一会儿坐坐出嫁时外爷给她做的“大圈椅”,一会儿讲讲她盖房子箍窑洞的艰辛,一会儿望着老物件发发呆,一会儿操起手锯去掉树下发起的杂枝,一会儿拿起锄头锄去院外疯长的野草……。父亲跟着母亲,母亲说啥,他也补充着说,母亲干啥,他也帮着干。
院外的老槐树落了一地的槐蜜,黄灿灿的。像无数的星星,眨巴着眼晴,看着年老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俩心中万般不舍,时时老泪纵横。老屋终将逝去,但记忆永不褪色,纵有千言万语,诉不尽对老屋的思念。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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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新芳,七零后,文学爱好者,喜清静独处,常以书为伴,愿阅读能够遇见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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