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楼下老张养了那只金毛，见谁都摇尾巴，我总爱隔着栏杆喂它火腿肠。那天穿了双新鞋，蹲下去系鞋带，没留神它嗷呜一口咬在我手背上——不重，但渗血了。老张慌得直骂狗，我却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对它好，不代表它永远不咬你。
就像前同事小林，当年我带他跑业务，客户资源分他一半，连签单的诀窍都掰开揉碎了讲。后来公司评先进，他拿着我熬夜做的方案去汇报，领奖时连个眼神都没往我这儿飘。我妈说“可能他一时糊涂”，我却在他躲闪的目光里看清了：有些人的字典里，本就没有“领情”这两个字。
小区门口的烟酒店老板最懂人情。熟客买烟，他总多塞个打火机；但遇到只问不买的，脸垮得比烟盒还快。有回听见他跟人聊天：“这年头，烟换烟，酒换酒，你掏出块糖，换不来人家兜里的巧克力。”话糙，却像根针，挑破了成年人世界那层温情脉脉的纱。
我认识个姑娘，恋爱时掏心掏肺，对方一句“喜欢温柔的”，她把自己活成了没脾气的棉花。可当她失业，连房租都快交不起时，那个说过“爱你所有”的人，开始嫌她“太黏人”“没追求”。最后分开时，男生轻飘飘一句“我们不合适”，她却在出租屋里哭到天亮——不是哭失去，是哭自己错把“付出”当成了筹码。
其实谁都经历过这种时刻吧？以为掏心能换来真心，结果只换来寒心；以为退让能留住关系，最后却退到了悬崖边。就像手里的沙，攥得越紧，漏得越快。
后来慢慢懂了，人性这东西，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你不能要求狗永远温顺，就像不能指望小人突然良心发现。与其纠结“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不如琢磨“我怎样才能活得舒坦”。
现在我见了老张的金毛，会笑着打招呼，但不再伸手；遇到想占便宜的人，会礼貌地说“不”；谈恋爱也不再一门心思对别人好，反而把更多时间花在自己身上——考了证，学了插花，甚至敢一个人去吃火锅了。
上周在电梯里碰到小林，他想跟我套近乎，我笑着点点头，没多说一句。电梯门开的瞬间，忽然觉得轻松：原来不高估关系，不低估人性，守住自己的边界，日子会清爽这么多。
毕竟啊，这世上最靠谱的事，从来不是别人的良心，而是你自己的价值。就像老话说的，花香自有蝴蝶来，你若盛开，清风才会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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