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绝密行动最终失败，但潜伏者却逃之夭夭（三）

书接上回。

但巧合的是，此时老婆正好又去娘家了，因此，当天他并没有见到韦蓝秀，这也是次日韦蓝秀把他收购的狗送给其表叔的一个原因。等到韦如杉采药回来得知情况后为时已晚，寻思事到如今，只有去见程梦彪了，先把九条猎狗交货，然后连夜出发再去收购。如果对方不肯宽限，那就没有办法了。

韦如杉进城之后，按照程梦彪留给他的地址找上门拜访。那是打铁街上的一处民居，这是一个独立院落，叩门之后，来开门的就是那天做程梦彪跟班的那个彪形大汉。大汉将韦如杉领进去，程梦彪见到韦如杉很高兴，说道：“我正惦记着你呢，今天是11日，明天上午能准时交货吗？韦如杉哭丧着脸把情况述说了一遍后，表示：“请程先生宽限一两天，我把那九条狗先交给您，然后连夜出去，好歹也要把另一条狗弄到手，哪怕偷也得偷过来。”

　　程梦彪听着没有吭声，微微一笑道：“这会儿天色将晚，你大概还没有吃晚饭吧？”。于是又转脸吩咐大汉，“前面巷子里那家面馆还没有关门，你带韦老大先去吃点东西，回来我们再看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韦如杉吃完饭回来，此时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势，程梦彪一脸平静地对韦如杉说：“那么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我们这会儿跟你过去，先把那九条狗取回来，还有一条可以宽限几天。”

　　当下，韦如杉就带着程梦彪三人到了家里。接下来的事情让韦如杉九死一生，对方在把九条猎狗一一点数之后，回到草房就老婆烧水沏茶待客。只听见程梦彪一招手，韦如杉就觉得脑袋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韦如杉苏醒过来时，听见潺潺水声，便知道这是在航行的船上。这时就听见有人说话了，是那个彪形大汉的声音：“程先生，这家伙怎么打发？”　而那位程先生答道：“按照方案执行吧。”

　　韦如杉此时刚刚苏醒，正琢磨“方案”是怎么回事时，自己的身躯已经被人抬了起来。程梦彪下令：“把这块石头拴在他的腰间，让他沉在江底喂鱼，省得尸首浮起来坏了我们的事儿。”

　　韦如杉这个时候才知道对方要杀人灭口，此时他强迫自己继续保持昏迷状态。对于韦如杉这样自小在水边长大的人来说，腰间拴一块石头扔进江里还不至于送命，而如果对方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了，或许随手捅他一刀那就真给干掉了，就这样，韦如杉给扔进江里了。

关键的是，韦如杉他的绑腿布里还插着一把用于防身急用的三寸小刀。被扔进江里后，立刻屏息拔刀，割断拴住石头的绳子，双腿一蹬就无声无息地浮出了水面。那条载着人、犬的木船已经顺流而下，韦如杉立刻游到岸边。上岸以后，寒风一吹，这才觉得浑身透冷。

此刻他已经不敢回家了，谁知道程梦彪他们是否会去而复归来一个回马枪？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住在附近的陈细木，于是就决定去陈家。一路狂奔，快要到达时一不留神让石头绊了一跤，扭伤了脚，只好爬行了百来米，终于到了陈家。

　　韦如杉说完上面这番话，已经冒出一头汗，连咳带喘，此时细心覃俊君借着给他递毛巾擦汗之机，发现其额前左侧确实少了些许头发，这跟侦查员勘查现场时发现地上散乱的头发系双方争斗时被韦蓝秀扯下的判断是相符的，韦如杉说完之后，警方将其送入医院看病同时羁押起来。

此时专案组立即开会讨论，韦如杉究竟是不是杀害韦蓝秀的凶手呢？专案组觉得韦如杉具有作案嫌疑；但是刚才韦如杉所说的这些内容又不像是编造的。究竟如何？看来这需要调查。

　既然要调查，就得去打铁街那边寻找程梦彪等三人。不管韦蓝秀是不是韦如杉杀害的，韦如杉关于程梦彪三人谋杀他的指控是需要首先弄清楚的。鉴于程梦彪三人可能存在的危险性，专案组临时调集了三名警察，七人一律改穿便服，怀揣手枪，悄然前往打铁街。

　　警察先去了目标地管段派出所，要求对该处住户进行外围调查。派出所方面表示，说门前有一棵榕树的那户是一处没有人居住的空房子啊，是不是房东金老板把那房子出租了？

　　专案组长覃俊在现场看到的是一个独立院落，警察就先派一人上前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正要爬墙而入时，被惊动的邻居过来了，邻居只道是别有用心之徒，便说你这人干什么，为什么要爬人家墙头？管片警察老季上前一问才知道，大门从里面拴着，是因为后面另有一道小门，敲门不开，那是里面没人，里面的住户是拴了大门从后面的小门离开的。

　　警察就问：“怎么没人住了呢？前几天这里还有人的嘛!”

　　邻居说：“是住过人的，但是好像前天开始就没见人出进了”。

　于是片警立即联系房东金老板，金老板是开木行的，祖传下来有两座宅子，一座自己一家住着，一座出租。但最初出租这座宅子到前年发生了意外，有一对私奔过来的青年男殉情而死，从此，传说这座宅子就成了凶宅，不止一个房客深更半夜看见或者听见过那二位的形象、动静。南宁当时不大，类似这种新闻不胫而走传得极快，很快就没有人来租房居住了。

金老板无奈之下，这处宅子就空关着。在1949年12月的某日，忽然有人跟金老板商量，说他们是外地过来的，想在南宁这边做点生意，要把他的宅子租下来。金老板自然愿意，但他把“凶宅”的传说向对方交待清楚，免得以后扯皮。对方不以为然，说没有关系，于是双方谈妥以每月八枚大洋的租金先租三个月，二十四枚大洋一次性先付清。

　　对方入住后，金老板就不管该处宅子的事儿了，反正租金已经收了，如果不是今天警察找上门来，金老板根本不知道宅子里已是人去房空。金老板为此还拿出了当初双方订立的租房合约，果然如其所言。合约里还夹着一张名片，落款就是那个唤韦如杉为“韦老大”的程梦彪，上面写着是广州雷源堂药材批发行的股东。

　　警察接着让、金老板一起去那处宅子查看，里面跟金老板上月租给他们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但天天有人来打扫一样，警察又踏勘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连碎纸片也没见一张。看来，程梦彪等人离开时，是作了一番消除痕迹的处理的。

　　对“凶宅”的查访，对韦如杉所言内容的一部分有了一个证实。不过，如果由此排除韦如杉的杀人嫌疑，那就过于草率了。毕竟目前掌握的关于凶器上唯一的指纹证据是属于韦如杉的，毕竟这是一个铁证。专案组经过讨论认为，如果要排除韦如杉是凶手，就对以下几点进行调查：

　　一、找到从韦如杉腰间解下的那段拴石头的绳子，验证上面确实有跟韦如杉绑腿布里那把三寸尖刀(已由陈细木交给警方)相符割痕的断口；

　　二、对凶杀现场桌子上留下的“弱夫杀蛮妻”字样跟韦如杉的笔迹进行技术鉴定，确认两者之间具有明显不同特点，并非出于同一人之手；

　　三、再次前往凶杀现场，用体位还原的方法对被害人与假设凶手韦如杉当时的短暂争斗进行还原，分析现场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警察去了陈细木的窝棚，陈妻当时把韦如杉换下的那套衣服连同那段绳子洗净晒干后好好地放着。警方用陈细木交出的韦如杉绑腿布里的那把三寸尖刀试了试，绳子断口处的割痕符合三寸尖刀的割痕特征。

　　侦查员又让韦如杉写了一些字，经作刑事技术鉴定的结论是，韦如杉写的字跟现场桌面上的血字有比较明显的不同运笔特征，可以认定此非同一人所写。至于现场收集到的乱发经确认是韦蓝秀和韦如杉打斗时，韦蓝秀从他头上扯下的，就此专案组认为可以排除韦如杉是凶手。

　　那么，杀害韦蓝秀的那把匕首柄上唯一的指纹是韦如杉的又该如何解释呢？警察推断，根据韦如杉的叙述和现场勘查情况作出了以下推断，韦如杉把程梦彪三人领到犬舍将那九条猎狗交割后，重重一击导致昏迷，与此同时，对方出手控制了可能被惊得愣住了的韦蓝秀。另一人把韦如杉怀里的那把匕首拔出来，将柄端擦净后塞到昏迷着的韦如杉的手里，抓着他的手一刀干掉了韦蓝秀。又从韦如杉的头上扯下一撮头发撒在地上，伪造了打斗现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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