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武林十年约・江湖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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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门板上的旧刻痕

同福客栈的门板换了块新的，松木的纹路里还带着松脂香，可门楣上的刻痕仍留着十年前的模样 —— 那是郭芙蓉练 “排山倒海” 时劈出的浅沟，如今被佟湘玉用新漆小心填满，远看像道淡金色的闪电。

“展堂你看，这新门板比当年那块结实，再挨十下‘排山倒海’也没事。” 佟湘玉踩着木凳往门环上缠新红绸，陕西腔混着风里的铜铃声。白展堂蹲在门槛上给新徒弟演示 “葵花点穴手”，指尖点在徒弟手背的力道，和十年前点住那个偷鸡贼时一般精准：“当年我就是在这门槛上，被你掌柜的用一碗热汤留住的。”

门槛边堆着捆新柴，柴禾缝里卡着片旧木牌，是十年前李大嘴刻的 “禁止喧哗”，如今字都磨平了，却还被他当宝贝似的收着。灶房飘出新蒸的馒头香，混着十年前那口老汤罐的肉香 —— 李大嘴正往新锅里撒胡椒粉，手腕转动的弧度，和十年前给佟湘玉盛醒酒汤时一模一样。

新行囊里的旧物件

郭芙蓉的新行囊是吕秀才托人从江南捎来的，靛蓝的缎面上绣着新题的 “江湖” 二字，可打开来，里面还是十年前的那些老伙计：磨得发亮的剑鞘、缝了又缝的手帕、还有吕秀才写的《江湖生存指南》，纸页都泛黄了，边角却被她用浆糊小心粘好。

“秀才你看，这剑穗还是当年你给我编的，红绸都褪成粉的了。” 郭芙蓉往剑上抹新淬的药汁，药香混着旧剑鞘的檀木香。吕轻侯正在新账册上写 “再闯江湖清单”，笔尖悬在 “干粮五十斤” 上时，忽然想起十年前写婚书的模样 —— 那时的墨也这般浓，晕在宣纸上，成了 “同福” 二字。

白展堂的新护腕里垫着旧棉絮，是佟湘玉十年前缝的，棉絮里藏着片干海棠，是祝无双离开时塞给他的。他往行囊里塞新打的短刃，刃口的寒光映出护腕内侧的字：“江湖路远，常回家看看”，那是去年佟湘玉偷偷绣的。

新盟约旁的旧酒坛

中秋的月亮刚爬过新栽的石榴树，众人就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石桌上摆着两卷纸，新卷的麻纸泛着白，旧卷的宣纸已泛黄 —— 那是十年前在月光下写的盟约。佟湘玉解开新卷时，银镯子碰出轻响：“当年说好的，十年后要去关外看看，现在该给这新程立个约了。”

李大嘴端来新酿的桂花酒，酒坛上的泥封印着 “同福” 二字，是他新刻的木章盖的。“这酒埋在地下十年，就等今天开封呢！” 莫小贝派来的徒弟捧着木盒跪在院心，里面是块新刻的衡山令牌，“师父说，新程路上遇着难处，亮这令牌，江湖同道都会帮忙。”

吕轻侯掏出支新毛笔，蘸着新磨的墨，在旧盟约旁边添了行字：“再走十年，同福不散。” 郭芙蓉抢过笔，在后面画了把歪歪扭扭的剑，剑穗的红绸和她十年前绣的那朵一样艳。白展堂打起新快板，调子接在老曲后头：“旧盟刚续新约，江湖路还长着呢……”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背着新行囊的少女勒住缰绳，望着客栈门口的灯笼笑了 —— 灯笼上的 “同福” 二字，在月色里亮得温暖，像极了十年前每个等待的夜晚。她怀里的新地图飘落在地，与石桌上的旧盟约叠在一起，风一吹，两张纸的边角轻轻相碰，像在说：“你看，新程再远，根总在这儿。”

天快亮时，佟湘玉摘下 “打烊” 的旧木牌，挂上新做的 “再出发” 木牌。门板 “吱呀” 转动，众人背着行囊走出客栈，新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和十年前第一次并肩闯江湖时，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