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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说:百米高空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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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建,一个塔吊司机。

我的家,在一百米的高空。

一个不到两平米的铁皮焊成的驾驶室。夏天是烤箱,冬天是冰窖。

每天,我顺着那条窄得只能容下一只脚的梯子,一级一级往上爬。爬到顶,钻进驾驶室,底下的人和车就都变成了火柴盒。整个西安城在我脚下,像一盘巨大的沙盘。

我就是这沙盘的上帝。

我动一动操纵杆,几吨重的钢筋、水泥就能被我精准地投放到想要的地方。

我看着一栋栋高楼在我手里从无到有、拔地而起。我给这座城市添砖加瓦,但这座城市认识我的人没几个。

工友们都喊我“王师傅”。他们说,我是咱们这片工地上最稳的塔吊师傅。

他们不知道,我稳,是因为我不敢不稳。

我下面有老婆孩子要养。我身后是黄土高坡上那个贫瘠的家。我吊起来的是钢筋水泥,更是我全家的希望。

这份工作,很孤独。

一天十几个小时,除了对讲机里偶尔传来沙沙的指令声,再没有第二个人跟我说话。

时间长了,人会变得沉默。

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

看远处的古城墙在夕阳下像一条沉默的龙。看大雁塔的塔顶在雾霾里若隐若现。

也看人。

我的塔吊正对着一片新建的高档住宅区。其中一栋楼的二十八层,有个女人。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我只知道,她住在那扇最大的落地窗后面。

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窗帘从来不拉。

每天下午五点半,天刚擦黑,她房间的灯就会准时亮起。

然后,一个纤细、模糊的人影就会出现在窗前。

她会跳舞。

我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到她的音乐。

我只能看到,在那个明亮、温暖的方框里,她的身影时而舒展,时而旋转,时而跳跃。

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蝴蝶。

她成了我在这枯燥高空里唯一的、秘密的风景。

我开始每天都盼着五点半的到来。

我会提前把手头的活干完,然后靠在椅子上,点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舞蹈,成了我孤独世界里无声的交响乐。

我开始通过她的舞姿猜测她的心情。

有时候,她的动作轻快活泼。我想,她今天一定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有时候,她的动作缓慢忧伤。我想,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感到了孤独?

有时候,她会一遍又一遍重复同一个动作,好像总是不满意。她会停下来,叉着腰对着窗户,好像在跟自己生气。那样子,有点可爱。

我甚至给她起了个名字。

叫“影子”。

因为她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美丽影子。

我开始幻想她的样子。

她一定有一头长发,跳起舞来会像黑色的绸缎。她一定有一双像星星一样亮的眼睛。

她一定是个很美好、很美好的姑娘。

工友们有时候会开玩笑。

“王师傅,天天在天上看着,是不是能看见不少好东西啊?”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是我的秘密。

是我一个四十岁、皮肤黝黑、满手老茧的农民工,和那个永远无法触及的美好世界之间唯一脆弱的联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作着塔吊,我们这栋楼越盖越高。

我操

三十层,四十层,五十层。

我离天空越来越近。

离她,也越来越近。

我已经能隐隐约约看清她的轮廓了。

她果然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我甚至觉得,我能看到她跳舞时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像一个偷窥的少年,既兴奋,又恐慌。

我知道,我们这栋楼马上就要封顶了。

封顶之后,我们这个施工队就要转战下一个工地了。

到时候,我就会彻底失去她。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得做点什么。

我得让她知道,有个人每天都在一百米的高空上静静地看着她。

我得让她知道,她的舞蹈是多么的美。

我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可笑。

我一个塔吊工,她一个住在高档小区的跳舞姑娘。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出现,对她来说可能会是一种惊吓和冒犯。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天,我发了工资。

我揣着那几千块钱,走进了市中心最大的一个商场。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那么豪华的地方。

里面的东西贵得吓人。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就要我半个月的工资。

我逛了很久,最后在一家精品店里买了一个水晶音乐盒。

是天鹅湖的造型。

拧上发条,那个小小的水晶天鹅就会随着音乐慢慢旋转。

很美。

我觉得,这个才配得上她。

我揣着那个音乐盒回到了工地。

我向工头打听到了她那个小区的名字。

然后,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小区门口像个傻子一样转来转去。

我不敢进去。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栋、哪个单元、哪个房号。

我更不知道,进去之后该怎么跟她说。

天渐渐地黑了。

我看到,二十八楼的那个窗户又亮了起来。

我的“影子”又出现了。

她今天好像没有跳舞。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看着我这个方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是不是发现我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他们在窗前拥吻。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手里的音乐盒差点掉在地上。

是啊。

我怎么忘了。

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单身呢?

她有她的爱人,有她的生活。

而我,只是一个闯入她世界的不速之客,一个自我感动的可笑偷窥者。

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工地的。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我躺在工棚的硬板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爬上塔吊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我不敢再看那个窗户。

我怕再看到那个让我心碎的画面。

我埋着头,拼命地干活。

我想用机器的轰鸣声来麻痹自己。

我们的楼终于封顶了。

工地上一片欢腾。老板请我们去吃了顿大餐。

酒桌上,大家都在庆祝,在展望。

只有我,一个人沉默地喝着闷酒。

工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王,想啥呢?楼盖完了,不高兴啊?”

我摇了摇头。

“下一个工地,定下来了吗?”我问。

“定了,”工头说,“在南郊,那边新开发,活多的是。”

南郊。

离这里有几十公里。

我的心彻底地凉了。

这意味着,我和我的“影子”将永无交集。

也好。

我想。

这样也好。

就让这个秘密随着这栋楼的封顶一起被封存起来吧。

我把那个还没送出去的音乐盒用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塞进了我行李的最深处。

我想,等我以后回老家了,就把它送给我的女儿。

搬去新工地的前一天,我们还有最后一点收尾的工作。

我最后一次爬上了那座我待了将近一年的塔吊。

我最后一次俯瞰这座城市。

我最后一次看向那个熟悉的窗户。

窗帘拉着。

是那种厚重的、完全不透光的窗帘。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我收回目光,准备开始工作。

就在这时,我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怯生生的声音。

不是工头,也不是信号员。

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塔吊上的王师傅吗?”

我的手猛地一抖。

这个声音……

“我是。”我对着对讲机颤抖着回答。

“我……我看到你们好像要走了。”她说。

“是。”

“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不解地问。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差点从一百米高空上掉下去的话。

“谢谢你,每天都看我跳舞。”

我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她……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我房间里装了一个小小的天文望远镜。”她说,“我眼神不太好。”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看到你一个人坐在那个小小的驾驶室里。看到你抽烟的样子。看到你有时候会看着我这边发呆。”

“我以前是个舞蹈演员。”

“后来,出了一次意外,腿……受伤了。”

“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觉得,我的人生都完了。”

“直到,我看到了你。”

“我看到你每天那么早爬上那么高的地方,那么晚才下来。风吹,日晒,雨淋。我觉得,你比我辛苦多了。但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你让我觉得,我受的这点苦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开始在窗前‘跳舞’。”

“我放着以前跳舞的录像,然后跟着录像里的自己,用我的上半身、我的手臂、我的想象在‘跳舞’。”

“我其实不是在跳给别人看。我是在跳给你看。”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一个人在那么远、那么高的地方,看不清我的腿。”

“在你的世界里,我应该还是一个健全的、会跳舞的、好好的姑娘吧?”

“我只是想,在你的眼里,我能继续地美下去。”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出。

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在一百米的高空上哭得像个傻子。

原来,我以为我是那个孤独的偷窥者。

其实,我也是被她仰望的风景。

她也不是我的“影子”。

我是她的。

我们是彼此孤独世界里唯一的那束光。

“我……我要走了。”我说,声音哽咽。

“嗯,”她说,“我知道。”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鼓起所有的勇气问。

“我叫袁莺。”她说。

袁莺。

不是“影子”,是“袁莺”。真好听的名字。

“我叫王建。”

“我知道,”她说,“我偷偷问过你们工地的工人了。”

“王建师傅,”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见。”

“再见,袁莺姑娘。”

对讲机挂断了。

恢复了一片死寂的沙沙声。

我看着那个拉着厚厚窗帘的窗户。

我知道,窗帘后面,她一定也和我一样,泪流满面。

我把那个水晶音乐盒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拧上发条。

叮叮咚咚的《天鹅湖》旋律在狭小的驾驶室里响了起来。

我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这是我唯一能留给她的东西了。

也许,风能把这音乐送到她的耳边。

故事到这里,你可能以为,这是一个关于“相互救赎”的温暖故事。

但生活从来都不是童话。

我去了南郊的工地。

我还是每天爬上高高的塔吊。

只是,我的眼前再也没有了那扇熟悉的窗户,再也没有了那个跳舞的“影子”。

我的世界又恢复了一片荒芜和寂静。

我没有再去联系袁莺。

我不敢。

我知道,那通电话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也是最终的结局。

再多一步,都是打扰。

我们就像两条在各自轨道上运行的孤独行星。

有过那么一次短暂的、美丽的交汇。

然后,就该各自远去。

我把对她的所有思念都压在了心底。

我更拼命地干活。

我想,等我攒够了钱,就回老家,再也不出来了。

一年后。

我攒的钱差不多了。

我跟工头辞了职。

走之前,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那个我工作了一年的地方。

我们盖的那栋楼已经有很多人入住了。

我站在楼下,仰着头看着二十八楼。

我不知道袁莺还在不在那里。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我坐着电梯上了二十八楼。

我站在那扇我曾经在梦里来过无数次的门前。

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抬起手想要敲门,但我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我害怕。

我害怕开门的会是那个男人。

我害怕会打破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静。

我更害怕,她已经不在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门开了。

一个阿姨拎着垃圾走了出来。

她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你找谁啊?”

“阿姨,”我鼓起勇气问,“我找住这家的袁莺姑娘。”

“袁莺?”阿姨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唉,那姑娘已经搬走大半年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搬走了?去哪了?”

“不清楚,”阿姨摇了摇头,“她那个病听说越来越严重了。她老公就把房子卖了,带她去看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老公……

是啊,她有老公。

我怎么又忘了。

“那……那个音乐盒……”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带走一个水晶的音乐盒?”

“音乐盒?”阿姨想了想,“哦,好像是有。我帮他们搬家的时候看到过。那姑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谁都不让碰,一直自己抱着。”

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带走了。

她把它带走了。

这就够了。

我跟阿姨道了声谢。

我没有再停留。

我买了当天晚上回老家的火车票。

坐在火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西安夜景。

我想起了我和袁莺的最后一通电话。

我想起了她说的每一句话。

我想起了那个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却刻在我心里的跳舞的“影子”。

我的心里很难过,但又不完全是难过。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我知道,我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但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叫袁莺的姑娘,她会带着我的音乐盒,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而我,也会带着她给我的那束光,回到我的生活里,去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我们都曾在对方的生命里真实地存在过。

这就够了。

火车哐当哐当地前行。

我想,我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但就在我准备关掉手机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很短。

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水晶的天鹅湖音乐盒。

音乐盒的旁边,是一张医院的缴费单。

缴费单上,病人的名字是“王建”。

日期是今天。

金额,是我这次回家准备给我女儿治眼睛的全部费用。

我女儿有先天性的眼疾。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我捏着手机,浑身如坠冰窟。

她,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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