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鹏妃)三月的月考排名出来那天,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发愣。手机里的班级群消息不停跳,前桌发来的 “这次数学好难” 像根针,刺得我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
这是第三次滑出年级前 50 了。以前总觉得 “努力就有回报” 是真理,可现在刷题到手指起茧,分数却像坐滑梯。晚自习回来路上,看到奶茶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 黑眼圈比口罩还大,突然就很想哭。
周末妈妈没像往常一样催我刷题,只是搬回来一箱多肉,红的绿的圆滚滚堆在阳台:“帮妈妈照顾下,养死了算你的。” 我本来懒得理,却在某天半夜失眠时,鬼使神差地蹲在阳台看它们。
那盆叫 “桃蛋” 的多肉,叶片皱巴巴的像缩水的果冻。我查了教程,原来要沿着盆边浇水,不能直接淋叶子。第二天早上特意绕到花店买了专用土,换盆时发现盆底藏着好几根新须根,白白嫩嫩的在土里蜷着。
从此每天多了个仪式:早上刷牙时给多肉转个方向晒太阳,晚上写完作业用棉签擦掉叶片上的灰尘。某次模拟考又没考好,回到家发现 “玉露” 冒出了新叶尖,透明的像裹着层水,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开始在笔记本上画它们的成长:3 月 15 日,“熊童子” 的爪子被晒焦了尖;4 月 2 日,“紫珍珠” 晒出了红边边;4 月 20 日,最蔫的那盆 “胧月” 爆了侧芽。同桌看到本子笑我:“你现在关心多肉比关心分数还多。”
其实不是。看着 “法师” 从单头长成群生,我慢慢想通:它们不会因为我天天盯着就长得更快,就像我不会因为焦虑就能考高分。现在晚自习累了,我会在草稿纸边角画多肉,画着画着就平静下来。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考,我依然没回到巅峰状态,但走进考场时很踏实。就像那盆曾被我养烂根的 “乙女心”,剪掉腐叶换了新土,现在照样胖乎乎的。
出成绩那天,我给每盆多肉都浇了水。它们没有长成网红图里的样子,有的歪歪扭扭,有的叶片缺了角,但都在好好活着。就像我,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但也在自己的节奏里,慢慢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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