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富祥云和专职干部邓纯真二人这次来木器店找任签翁就是请任签翁为市工商联装修礼堂设计图纸,按照规矩,由任签翁设计的项目,相关木工活儿肯定也要由他的木器店接下。这绝对是个大活,而在武汉解放后,木舅甥三人也不再赌博。今天三人一见面,邓纯真就说:“今天专程前来,是想请任先生携二位高足一起前往市工商联查看施工现场、丈量尺寸,再花些时间制订设计方案,一旦方案被理事会认可,就可以签约开工了。”
随后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后,任笠就唤上两个外甥袁开山和袁填海与富祥云和邓纯真一起前往市工商联。几个人离开后不到五分钟,专案组刑警就偷偷来到木器店,通过技术手段打开店门上的司必灵锁,对全店进行检查,很快就在后院堆放木料的棚子里挖掘出郭永和的尸体,法医尸检确认,老郭死于他杀,系遭到凶手偷袭,先以钝器击打后脑勺致昏迷,再用尖刀刺中心脏身亡。刑技人员还在木器店第二进,也任笠翁舅甥三人生活区发现了未曾清理干净的血渍,经检测,与被害人血型相同,任笠翁、袁开山、袁填海三犯随即在市工商联被捕。
可问题在于,舅甥三人与老郭究竟有何仇怨,以致要下手加害呢,这事还要追溯到十五年前说起。
1935年,还缩在汉阳偏僻角落一处草房里的任笠翁、袁开山、袁填海舅甥三人,当时他们的木工方面的手艺还很一般,当时的任笠翁以街头测字卜卦为业,两个外甥则背着木匠工具穿街走巷找拉活,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手头拮据那是免不了的。
任笠翁自诩一身本事,却只能过这等委屈日子,心有不甘,一直都想一夜暴富,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袁氏兄弟对此自然是不会反对,于是任签翁经过半个月的踩点、筛选,将汉口霞飞将军街上的一家中医诊所作为目标。
这家诊所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恽姓郎中坐堂问诊,一家四口生活在诊所的后堂。恽郎中擅长外科,医术在武汉三镇业界属于翘楚,而且做人守规矩,口碑颇佳。任签翁之所以选中这个目标,就是因为恽郎中刚刚把位于武昌的祖传宅第卖掉,手头应该有一笔大洋。
于是在这一年2月下旬的一个夜晚,舅甥三人黑纱罩面,从诊所后面的小巷越墙意图抢劫,任笠翁什么都查清了,就是没有想到恽郎中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三个人围攻恽郎中居然久战不下,在激战中任笠翁用来遮掩脸面的纱巾落地,恽郎中一眼认出,这个劫匪就是平日里在汉口地面上走街串巷测字卜卦的任先生,在这种情况下,舅甥三人就必须灭门了,结果就是,恽郎中四口 被杀。
三强盗这次作案所获颇丰,除了七百多大洋,还有恽郎中收藏的几件青铜和紫砂古董。任签翁几个月后去九江销赃,获银洋六百余元。三个混蛋用这笔赃款购置了六渡桥的一幢旧房,修缮后开起了木器店。其余赃款则被他们挥霍殆尽。
法租界地面上发生这样一宗灭门血案,巡捕房自是重视,刑事部查了八个月,未能破获,遂成为悬案。待抗战期间法租界被汪伪政府收回,接收法捕房的日伪警局更没兴趣查什么陈年旧案,这桩特大案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所以这宗灭门案恐怕就要被人遗忘了。在解放之后,任签翁想出资打造一条五吨木船,舅甥三个就生活在船上,在长江中下游漂泊,沿途招揽些木工活儿,凭他们这份手艺,料想吃穿不愁不过,六渡桥这边的房子还得保留,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自由自在过日子,不受行业协会、工商联的“调查”。
但问题是,请船厂打造一条木船倒是没问题,只要付钱就行,但问题是,政府规定,超过一吨的船只下水航行,需要办理船舶证、航行证、水手资格证、出省证等一系列证件,但这个任笠翁就没办法了,任笠翁反复考虑就想找郭永昶想办法了。
那任笠翁与郭永昶是如何认识的呢?二人是1936年认识的,也就是任签翁舅甥三个作下那桩灭门案的第二年,当时郭永昶是法捕房刑事部的捕探,当时,郭永昶接到刑事部法国督察长给他的一个任务,让他雇几个从事穿街走巷职业、头脑活络的帮会角色,去监视一家白俄开的面包房。
因为这几个白俄前不久与其在上海的老乡去南京作了一起杀人越货的大案,苦主是南京政府某大员的亲戚,该大员向蒋介石告了一状,蒋介石得知此事之后,立即责成首都警察厅迅速破案,于是首都警察厅向上海、武汉、天津等有白俄侨民城市的租界警方发出紧急协查函,许以重赏。汉口法租界巡捕房接到该函后,刑事部法国督察长就把此事交给郭永昶。
郭永昶原本并不认识任签翁,接受这个任务之后,有人就举荐了任笠翁,接着在介绍人撮合下,双方约定于某日在汉口“鸿运楼”吃饭,酒席宴间二人达成协议,如此一来,一年前刚刚作下灭门大案的任笠翁和他的两个外甥竟然成了法租界巡捕房的临时工,这舅甥三个对法捕房的差使挺积极,利用自己的职业身份为掩护,经过半个多月的秘密监视,向郭永昶提供了准确情报,汉口法捕房一举破获了这宗惊动了蒋介石的外籍劫匪大劫案。
自此,郭永昶和任签翁成为了朋友。不过像任签翁这样曾在某桩案子上帮过忙的朋友,郭永昶认识一大把,自然不会把任签翁放在心上,但对于这样的朋友,只要对方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只要他能在合法且安全的前提下帮得上的,一定伸手,而且不收报酬。而任签翁一直都想和郭永昶套近乎,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武汉解放后,任笠翁和郭永昶老并无联系,但现在有事,任笠翁这次面临船舶办证难题,他就想到了郭永昶,如果贸然拜访显得有些突然,于是任签翁给郭永昶寄了挂号信,这也是为何那天,郭永昶午后从狄振华家出来回家途经云架桥,正好遇到邮差“老黑”给他一封挂号信,郭永昶看后,觉得任签翁的要求合情合理,又是一个热心肠,当下也不回家了,立刻前往六渡桥。钓具就随身带着去见任笠翁,没想到郭永昶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任签翁为何要无端杀害郭永昶呢,仅仅是因为任签翁一个疏忽,原来在十五年前,他在汉口法租界恽郎中诊所制造灭门血案时,不但劫得一笔不菲的钱款,还劫走了几件古玩,其中有一把紫砂壶,他就自己留下把玩了。
那天下午,郭永昶收到挂号信后随即登门。任签翁自然是十分高兴,于是赶紧让座沏茶奉烟,任签翁用的这把紫砂壶。可问题是,他竟然忘记了这把紫砂壶的来路。茶一端上来,郭永昶立刻对这把紫砂壶产生了兴趣,盯着它左看右看,任笠翁知道郭永昶是当年负责调查汉口法租界恽郎中诊所灭门血案负责人之一。
要说任笠翁的反应,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见郭永昶的注意力集中在紫砂壶上,马上就说:“郭兄对这种老古董感兴趣啊,我这里还有几件呢,都是两三年前一位朋友送的,我拿出来给您看看。”说着,起身绕过八仙桌,打开郭永昶身后的柜子。从柜子里取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古董,而是一根短棍,郭永昶没有意识到危险临头,还在端详紫砂壶。任签翁挥起短棍,闪电般打向郭永昶后脑勺。郭永昶猝不及防就被打晕了,接着任签翁跟着就抄起一把尖刀、一刀扎在郭永昶胸口。
专案组在听取了分析了三犯的口供,认为需要进行调查核实,遂派员调阅了原汉口法租界巡捕房的档案卷宗,发现郭永昶的确是当年负责调查“恽郎中诊所灭门血案”侦查专班的成员,还是该专班三个探组的组长之一,所有证据都以证明任笠翁等三人都是杀人凶手。
1950年10月下旬,任签翁、袁开山、袁填海被武汉市军管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其他案件另案处理。
从明日起,将推出《保密局特别行动即将大功告成,不想最后坏在一个小偷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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