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十万大山云雾缭绕,常有采药人迷失其中。樵夫陈阿牛进山砍柴迷了路,眼看暮色四合,林间传来狼嚎,忽见半山腰处有灯火摇曳,是座雕花木楼。
陈阿牛跌跌撞撞奔过去敲门。开门的老汉白发苍苍,眼角爬满皱纹,得知他是迷路的樵夫,摆摆手道:“山里危险,就在寒舍将就一晚。”说着引他进了堂屋,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野菜羹。
老汉自称姓林,说家中只有他和女儿玉娘。正说着,里屋转出个妙龄女子,柳眉杏眼,一袭粉衣衬得肌肤胜雪。玉娘冲陈阿牛福了福身,声音软糯:“公子请用饭。”陈阿牛看得挪不开眼,连声道谢。
饭后,老汉将陈阿牛安排在东厢房。木楼外风声呼啸,陈阿牛躺在硬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玉娘的模样,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子时刚过,忽听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似是女子轻声哼唱。
陈阿牛鬼使神差下了床,顺着声音摸到西厢房门前。门虚掩着,屋内烛火昏黄,玉娘正对着铜镜卸妆,青丝如瀑垂落肩头。陈阿牛看得心跳加速,手刚要推门,却见玉娘脖颈突然扭曲一百八十度,原本秀丽的面容爬满青色鳞片,舌头吐出尺许长!
陈阿牛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他想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住。玉娘转头冲他狞笑,指甲瞬间变得半尺长。千钧一发之际,老汉举着桃木剑冲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孽畜!又想害人性命!”
玉娘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股黑烟撞上窗户。老汉挥剑斩去,黑烟“砰”地炸开,露出一只水桶粗的蟒蛇。蟒蛇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老汉,陈阿牛抄起门边的木棍,闭着眼朝蛇头砸去。
蟒蛇被激怒,转而缠住陈阿牛。陈阿牛只觉肋骨要被勒断,恍惚间看见老汉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桃木剑上。剑刃闪过红光,狠狠刺入蛇七寸。蟒蛇挣扎着撞翻桌椅,木楼剧烈摇晃,瓦片纷纷坠落。
缠斗间,陈阿牛摸到老汉掉落的符纸,想起书中说过符能驱邪,便咬牙将符拍在蛇身上。蟒蛇发出凄厉惨叫,松开他窜出屋子。老汉追了出去,陈阿牛瘫在地上,手脚还在发抖。
过了许久,老汉浑身是血地回来,手里拎着颗蛇头。他将蛇头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玉娘三年前就被蛇妖害死,我寻遍名山求道,才勉强制住它。今夜若非你相助,老汉也性命难保。”
陈阿牛这才看清堂屋墙上的画像,画中玉娘巧笑嫣然,与先前的女子有七分相似。老汉捧出一坛酒:“恩人受惊了,这是我用山中灵药泡的酒,喝了可压惊。”陈阿牛接过酒碗,辛辣的酒液下肚,总算缓过神来。
天蒙蒙亮时,陈阿牛准备告辞。老汉从怀中掏出块玉佩:“此玉佩可保你出入山林平安,若日后有难处,可来寻我。”陈阿牛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他回头望去,木楼已隐在晨雾中,再转身,竟寻不到来时的路。
等他跌跌撞撞回到村子,村民们都说他失踪了整整七日。陈阿牛将山中奇遇告诉众人,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村里的老学究抚须道:“这是碰上精怪了,幸亏你福大命大。”
自那以后,陈阿牛每次进山,都能感觉到玉佩微微发烫,似有一股力量护着他。他常跟人说起木楼的故事,只是无人知晓老汉的真实身份,也再没人在山中见过那座雕花木楼,唯有他怀中的玉佩,见证着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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