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乎上有个问题:如果朱元璋传位给朱棣,朱允炆会造反吗?
答案区普遍认为不会,因为他们觉得朱允炆要兵没兵、要人没人,一个没能力、没势力的郡王拿什么造反?还有地鼠神教认为朱允炆一个庶子而已,造反够呛云云。
其实真把这个问题放在历史中假设一下,朱允炆会不会造反还真难说,不管朱允炆能力如何,但大概率也会造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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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1392)四月二十五,皇太子朱标薨了。
朱元璋要面临重新择储的问题,他有三个选择:
①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嫡子死立嫡孙,老朱就该立当时东宫事实上的嫡长子朱允炆为嫡孙(皇太孙)。
②要是抛开嫡长子继承制舍嫡立庶,得按长幼伦序立嫡子母弟,那老朱就该立当时最大的嫡子母弟秦王朱樉,就算秦樉没等到被册立就死了,还有老三晋王朱棡,除非晋棡在被册立前也死了,才轮到老四燕王朱棣。
③抛开前两个选择,那就是立爱、立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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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朱之前的历史中,选择第二个方案的居多,多为嫡孙年幼,改立嫡子母弟。
当然,遵守礼法立嫡孙的也有,比如司马衷立太孙司马臧、司马尚,萧赜立太孙萧昭业,拓跋焘属意孙子拓跋濬(尚未正式册立),完颜雍立太孙完颜璟,完颜珣立太孙完颜铿等等。
选择立爱、立贤的最少,因为这种行径不仅违背嫡长子继承制舍嫡立庶,还违背伦序废长立幼。
抛开李旦父子、李隆基李琮父子、向太后赵佖母子的特殊情况,大概只有宋孝宗赵眘这样干过。
结果大家都知道,赵眘越次而立了个什么玩意?
疯疯癫癫的“疯皇”赵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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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朱元璋也效法赵眘选择立贤,越次去立嫡四子朱棣,那他就要抛开嫡长孙朱允炆、嫡二子朱樉、嫡三子朱棡,要承受舍嫡立庶、废长立幼的双重压力。
就算朱元璋为爱子朱棣拼了,他也必须要安顿好被舍弃的三个人:朱允炆、朱樉、朱棡。
已知朱樉封秦王、朱棡封晋王,可以略过。
朱允炆这个被祖父排除出权力核心圈的前皇太子继承人,怎么着也得封个大藩吧?
按亲王嫡长子袭封亲王,皇太子的嫡长子没有当上皇太孙,一个大国总得给吧?
(那些说朱允炆不是嫡长孙、不能以庶升嫡的大丛明,就不要出来当显眼包了。)
毕竟,老朱对子孙的慈爱、纵容是众所周知的,历史上大概只有梁武帝萧衍可以与之比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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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萧衍在昭明太子萧统死后,就不顾廷臣劝阻,舍嫡立庶,改立老三萧纲为太子(老二叛逃他国了)。
不管是他因为“蜡鹅事件”猜忌太子故而抛弃嫡支,还是为了避免萧齐太孙萧昭业被篡位的悲剧重演、觉得“不可以少主主大业”而放弃嫡支。
对曾经的嫡支、萧统诸子,他是必然要安抚,要给予弥补的,当然也为了堵住廷臣的嘴巴。
所以,他就把萧统诸子统统封到大郡,其中长子华容公萧欢封豫章郡王,次子枝江公萧誉封河东郡王,老三曲阿公萧詧封岳阳郡王。
这样的结果,让从根正苗红的嫡系变成旁支的萧统诸子,即便备受祖父荣宠,也依旧是愤愤不平。
特别是老三萧詧,眼看祖父日渐衰老,就暗中积蓄财货,接纳宾客,招募武人,交通大族,组建自己的班底。
等到侯景之乱时,不仅乱臣侯景用萧统的孙子萧栋来否定萧纲的合法、将其取而代之,萧詧也扯起旗号重新夺嫡,甚至不惜投靠异族,只为了夺回属于自家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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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老赵家,宋孝宗舍弃3岁的嫡长孙、庄文太子的嫡长子赵挻,和22岁的嫡次子庆王赵恺,越次立“类己”的老三恭王赵惇为皇太子。
嫡长孙赵挻在9岁夭折就不说了,面对出镇外藩的老二赵恺,孝宗始终心存愧疚。
不仅晋封赵恺为魏王(大国),给儿子各种优待和赏赐,路上往来的的使者是络绎不绝,给老二的诏书中言必称贤王、贤子。
就连儿媳妇也加封两国夫人,甚至赵恺的属官都被爱屋及乌而鸡犬升天——厨子、梢公都有奖赏。
听说老二亡故,孝宗迅速派人去接三个孙子孙女回京,后来甚至想越过光宗赵惇的儿子、指定老二赵恺的次子赵抦做太子。
孝宗对赵恺一系的种种偏爱,无不刺激太子赵惇,让他对老爹心生怨恨——后来不就是生前不探视、死后不主丧、最终酿成绍熙政变?
就是大臣们也心生忧虑,王季嘉曾写信给丞相史浩,让他劝孝宗不要给魏王太多恩典,因为皇帝对魏王的恩宠,已经影响到太子地位的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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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萧衍和赵眘的行为,如果朱元璋也舍嫡立庶、废长立幼,越过朱允炆、朱樉、朱棡,直接立老四朱棣为太子,那他势必要对被舍弃的三人作出补偿,秦晋不提,封朱允炆一个大国是肯定的。
被封大国亲王的朱允炆有能力造反吗?
来看看朱元璋时代给予亲王们都有什么权利。
注意:不要拿靖难之后被当猪养的藩王,和洪武时代出镇的藩王相比。
要搞清楚,老朱搞分封的初衷,就是因为不相信臣子、为了防止奸臣篡权、功臣割据,所以才把功臣宿将手中的权力,转移到逐渐成年的儿子们手中。
培养诸子的军事政治能力,让他们藩屏帝室,维系朝廷安危,所以才给予藩王各种权力,自然不能把洪武诸王当成靖难之后的高级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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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军事权力:
亲王护卫,少则三千人,多者一万九千人。
充当军事统帅,带兵打仗,公侯皆听命亲王节制。
藩王可以出猎,练习武事,每年十月开始,到次年三月终止。
还拥有主要用来传递军情重务的符验。
②地方行政权力:
有节制布政司的权力,可以在封地调遣地方官员,并直接向布政司下达皇帝谕旨,是皇帝在地方的代言人,有管理封国民政的权力。
有节制地方守镇兵的权力,守镇兵指挥在非常时期要听王令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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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王国权力:
对王国文武官吏并军士,生杀予夺从王区处,朝廷不得干预。
对王国军民拥有司法权,有违犯及侮慢王者从王区处,朝廷及风宪官不得举问。
对王国武官及子孙世袭,亲王有裁决权。
对王国属官,亲王一样有人事任免权。
拥有清君侧的权力。
以上条款,在朱允炆正位后、老朱都有删减,但是到朱棣靖难成功后,亲王的军事、司法权力几乎被删减殆尽,已经不再具备朱元璋最初分封的政治意义,让宗藩彻底成为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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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朱元璋直接立朱棣为太子,补偿朱允炆一个大国亲王,那朱允炆自然也拥有以上权力。
等到朱棣即位当皇帝后,面对兄弟子侄强藩林立,削藩也是势必要进行的。
当藩王利益受到侵害,这个时空又没有靖难的威压,朝廷遇到阻抗也是肯定有的,而朱允炆这个昔日正统,就是反正的最佳旗帜——不管朱允炆本人有没有野心、有多菜鸡、只要名号好用就行——造反不造反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所以,如果朱元璋在朱标死后直接立朱棣,X亲王朱允炆这个反,大概率也是要造的,区别不过是主动和被动罢了。
就是这样。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参考资料: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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