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陈敬济沦为丐帮帮主的男宠后,遇到父亲昔日好友王杏庵老先生。
老先生是个大善人,于是,资助陈敬济几两银子和衣服,让他做点小买卖。
哪知,陈敬济很快将银子挥霍一空。
又来找王老先生,老先生将其送入一家道观过活。
他又成了其中一个管事的道士的“男宠”,开始混吃混喝。
一日,这一家酒楼和他娶入家中做了小妾的勾栏女冯金宝偶遇。
二人一番缠绵。
1
陈敬济自从在谢家酒楼上遇见冯金宝后,两人又重拾旧情,勾搭上了。
之后,每隔两三天就必定相会。
要是有一天陈敬济有事没去,金宝就派陈三儿捎东西或写情书催他来。
每次见面,他少则给冯金宝五钱,多则给一两银子。
后来,甚至连日常的柴米开销和房租都由他承担。
陈敬济每次从庙里回来都脸红,任道士问他去哪儿喝酒了,他总谎称:
“在米铺和伙计喝了几杯解乏。”
他师兄金宗明也一直帮他遮掩,晚上还和他一起干些不正当的勾当,这就不用细说了。
一来二去,陈敬济把任道士箱子里的细软和本钱,偷偷拿出去花掉了大半。
2
有一天,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
这洒家店的刘二,外号“坐地虎”,他是帅府周守备府中亲随张胜的小舅子,专门在码头开勾栏院,仗势欺人,放高利贷给窑子里的勾栏女,利息高达三分。
要是有人不还钱,他就篡改文书,把利息当成本金,利滚利。
此人嗜酒如命又好勇斗狠,没人敢惹他,是个打骂勾栏女子、欺负酒客的头子。
他见陈敬济是宴公庙任道士的徒弟,一个白脸小伙子,在谢三家大酒楼上霸占了勾栏女郑金宝儿,喝得醉醺醺的,便提着碗口大的拳头,来到谢家楼下,问:
“金宝在哪儿?”
谢三郎慌忙作揖赔笑:“刘二叔叔,她在楼上第二间阁房里。”
刘二大步流星上楼,此时陈敬济正和金宝在阁房里喝酒寻欢,房门紧闭,外面挂着帘子。
刘二一把扯下帘子,大喊:“金宝儿出来!”
吓得陈敬济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二一脚踹开房门,金宝只好出来相见,赔笑道:“刘二叔叔,有什么事吗?”
刘二骂道:“你个yin妇!欠我三个月房租,躲在这儿就想赖掉?”
金宝仍堆笑说:“二叔叔您先回去,我让妈妈马上把房租送去。”
刘二抬手就是一拳,把金宝打倒在地,脑袋磕在台阶上破了,血流满地。
他骂道:“臭biao子,还等什么送去,我现在就要!”
说着看见陈敬济在屋里,上前一把掀翻桌子,碟碗摔得粉碎。
陈敬济喊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撒野!”
刘二骂道:“去你个臭道士!”
一把揪住陈敬济的头发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了无数下。
楼上喝酒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店主人谢三起初见刘二喝醉了不敢惹,后来见打得太狠,才上楼劝道:
“刘二叔消消气,他不知道您的大名,说错话冲撞了您,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刘二哪里肯听,把陈敬济打得晕头转向。
随后叫来地方保甲,用绳子把陈敬济和勾栏女一起捆了锁起来,吩咐道:“明天一早解到守备老爷府里去。”
3
原来,周守备的敕书上写明他负责保障地方治安、缉捕盗贼,还兼管河道。
这边抓走了陈敬济,任道士在庙里还不知道,只以为他晚上在米铺留宿没回来。
第二天,地方保甲和巡河快手押着陈敬济、金宝,雇了牲口赶早到守备府前等候。
先递上手本给管事的张胜、李安,上面写着:
“刘二叔地方喧闹一案,涉及宴公庙道士一名陈宗美,娼妇郑金宝”。
众衙役都向陈敬济要钱,说:
“我们是厅上动刑的,一班十二个人,你看着办。不过那两位管事的,你可不能怠慢。”
陈敬济说:
“我身上原本有钱,但昨晚被刘二打时,全被人摸走了,衣服也被扯碎了,哪还有钱?
只有头上这根银簪子,拔下来给两位管事吧。”
衙役们拿着银簪去对张胜、李安说:
“他一个钱都不肯拿,就给了这根簪子,还是掺了铅的闹银。”
张胜说:“叫他过来,我审问他。”
衙役们立刻把陈敬济推到跟前跪下。
张胜问:“你什么时候拜任道士做徒弟的?俗名叫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陈敬济说:“小人俗名陈敬济,本是好人家子弟,做道士没多久。”
张胜喝道:
“你既然做道士,就该学经念佛,谁许你在外面宿娼喝酒闹事?
你把我们帅府衙门当什么小地方了?
不拿钱来,这根破簪子连水都搅不浑,我们要它有什么用!”
说完把簪子扔回给了他。
张胜又把银簪扔回给陈敬济,吩咐牢头:
“等会儿老爷升堂,把他排在头一个带上去。
一看这狗男-女道士就是个吝啬鬼,只知道白拿四方施主的钱粮!
别说打官司,就算来吃酒赴宴,也该带块汗巾擦嘴吧。
动刑的时候,给我狠狠用拶子夹他!”
接着又把郑金宝叫上前。郑家妈妈子跟着上下打点了三四两银子,张胜便说:
“你是娼门女子,不过靠接客谋生,没多大事。
看老爷心情,要是恼了,就用拶子夹一下;
要是高兴,说不定直接放了你。”
3
不一会儿,府里云板敲响,周守备升堂。
两边衙役、牢头列队森严,气势威严。
说来也巧,春梅自去年八月生下小衙内,如今孩子半岁,长得貌如冠玉,唇红齿白。
守备把他当席上珍宝,爱如无价之宝。
不久,大奶奶去世,守备便将春梅扶正做了夫人。
让她住进五间正房,还买了两个乳母玉堂和金匮,抱养小衙内。
又有两个丫鬟翠花、兰花伺候。
另外还有两个得宠的弹唱姑娘海棠、月桂,都在春梅房中侍奉。
而二房孙二娘房里,只使唤一个叫荷花儿的丫鬟。
平日里,小衙内就爱让张胜抱着到外面玩,守备升堂时,他也在旁边观看。
当日守备升堂坐下,放了告牌,各地方解送人犯上来。
头一个就带了陈敬济和郑金宝。守备看了呈状,喝道:
“你这道士不守清规,宿娼饮酒,骚扰地方,品行败坏!左右,拖下去打二十棍,追回度牒让他还俗!”
又对娼妇郑氏说:“用拶子夹她,再打五十鞭,责令回妓院当差!”
两边军牢正要上前扒陈敬济的衣服捆绑,举棍要打时,怪事发生了!
张胜抱着小衙内在月台上观看,孩子一见要打陈敬济,就在怀里挣扎着要他抱。
张胜怕守备看见,连忙抱开,小衙内却放声大哭,一直哭到春梅跟前。
春梅问:“怎么哭了?”
张胜回禀:“老爷在厅上审案,打宴公庙那个陈道士,小衙内扑着要他抱,我抱下来就哭个不停。”
春梅听见“姓陈”,不由得心头一动,轻移莲步,款簇湘裙,走到软屏后偷看:
“这挨打的人,声音模样倒像陈姐夫,他怎么出家做了道士?”
又把张胜叫来问:“这人叫什么名字?”
张胜说:“我问过,他俗名叫陈敬济。”
春梅暗道:“果然是他!”
随即让张胜:“请老爷过来。”
此时守备刚打了陈敬济十棍,那边正用拶子夹着郑金宝,忽听夫人有请,便吩咐牢头停手,转身到后堂。
春梅说:“你打的那道士是我姑表兄弟,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吧。”
守备道:“夫人怎么不早说?已经打了十棍,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出来吩咐牢头:“都放了!”
郑金宝便回了勾栏院。
守备又悄悄让张胜:“叫那道士留下,别让他走,等问过你奶奶,请他来相见。”
春梅正要让张胜请陈敬济到后堂,忽然又沉吟片刻,改口道:“你先让他走,我以后再叫他。”
最终,连度牒也没追回来了。
4
陈敬济挨了10棍,从守备府出来后,连忙跑回晏公庙。
没想到任道士早听人说:
“你那徒弟陈宗美,在大酒楼上包养勾栏郑金宝儿。
惹了洒家店的‘坐地虎’刘二,被打得半死,还和勾栏女一起被绑到守备府了。
他品行不端,官府就要派军牢来抓你审问,追回度牒还官呢!”
任道士一听,一来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二来身体肥胖,再加上打开箱子发现细软所剩无几,一气之下痰涌上来,当场昏倒在地。
众徒弟慌忙扶 救,请了医生灌药,他却始终不省人事,到半夜就断气了,享年63岁。
第二天,陈敬济回来,邻居们都说:
“你还敢回庙里?你师父因为你受了这口气,昨夜三更就死了!”
陈敬济听了,吓得如丧家之犬,赶紧逃回清河县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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