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湾东北角的鼻头角,住着一位名叫孙国华的老兵。60岁时,他迎娶了比自己小37岁的陈文婷,引发邻里议论纷纷。有人笑他老牛吃嫩草,有人说他傻,娶了个精神有问题的姑娘。孙国华却说:“她不嫌我老,我怎能嫌她疯?”这对夫妻的故事,背后藏着多少辛酸与坚持?让我们走进他们的生活,看看这份跨越年龄与病痛的真情。
![]()
我叫孙国华,1920年出生在福建的一个小村庄。家里穷,房子是泥墙草顶,门口几畦菜地是我和父亲的全部家当。13岁那年,母亲得了一场高烧,没挺过去,家里就剩我和父亲相依为命。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每天挑着扁担下田,回来时满身泥土,总叹气说:“没个女人,家不像家。”15岁时,他开始给我张罗婚事,可我又瘦又小,家里穷得叮当响,村里没几户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拖到17岁,父亲终于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隔壁村的芸妹。她比我小两岁,小时候我们一起抓过泥鳅,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1938年,我18岁,父亲催我赶紧把婚事办了。我觉得自己还年轻,想多念点书,就去了县城的中学。县城里,石板路上商铺林立,空气里混着油条香和尘土味。我寄宿在学校,啃着硬窝头读书。1940年,我攒够钱准备回家娶芸妹,却收到父亲的信,说她得了急病,没救回来。我捏着信,站在宿舍窗前,半天没回过神。
芸妹走了,我不想回村,留在县城找了个小职员的活,想娶个城里姑娘。父亲不甘心,在老家又介绍了几个对象,我嫌她们土气,总推脱。城里姑娘呢,见我穿布鞋,说一口乡下话,也看不上我。婚事就这么拖着。1949年,我29岁,还是光棍。父亲气得把我从县城拽回家,站在院子里吼:“今年不结婚,你就别回来了!”小姨也替我着急,说:“国华,我给你找了个对象,明天来我家见见。”
![]()
那晚我睡在小姨家,半夜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小姨低声说:“别出声,好像有人。”门被撞开,三个穿军装的人冲进来,手电光乱晃,翻箱倒柜后指着我说:“你,跟我们走!”我问去哪儿,他们推搡着我往外走,手被麻绳绑得生疼。夜黑得像墨,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到了一片空地,旁边蹲着一群人,个个低着头。第二天,我们被赶到三都澳码头,上了军舰。船开了八天,风浪大得站不稳,呕吐声不断。我抓着栏杆,心想:这辈子怕是回不去了。
船靠岸后,我到了台湾宜兰。先是二十多天的训练,教官让我们站军姿、扛枪,嗓子喊哑了。训练完,部队被送到汕头打仗。几个月里,我们在潮安、丰顺、梅州转战,吃的是稀粥,睡的是泥地。1949年10月,金门战役打响,我当副班长,带五个壮丁。战场上,炮声震耳,硝烟呛得喘不过气。我们这些壮丁,饿着肚子,哪有力气打仗?仗打完,部队驻守金门三年,后来又去了澎湖、台南、台中、台北。我在部队待了快20年,1969年,49岁时退役。
退役后,我用积蓄在鼻头角盖了四间石头房,背靠山,面朝海,门口种了两棵芭蕉树。我买了四条狗、十只鸡、六只羊,院子里鸡鸣狗吠,挺热闹。我喜欢这些小动物,它们不嫌我这个大陆来的老兵。可夜里躺在床上,总觉得缺了点啥——没个女主人。可我这年纪,又是从大陆来的,谁会把女儿嫁给我?早些年,有人介绍对象,一听我来历,头摇得像拨浪鼓。50多岁时,我几乎不抱希望了。
![]()
陈文婷是台湾本地人,1957年出生,比我小37岁。她家境不好,13岁时,父亲出海被渔网缠住淹死了。她母亲带着她和两个弟弟妹妹艰难度日。15岁那年,她母亲再婚,找了个嗜酒的男人,醉了就打人。陈文婷被打得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她母亲说她平时跟正常人差不多,可邻居私下说,她继父不光打她,还做过更不堪的事。这让她的病更重了。
1979年,我59岁,媒人找上门,说给我找了个20来岁的姑娘,叫陈文婷。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皱眉说:“别逗我,我早不指望了!”媒人忙解释,说陈文婷是台湾本地人,家境不好,精神有点问题,但平时跟正常人差不多。我听完心里犯嘀咕,一个正常姑娘谁会嫁给我这把年纪的老头?可媒人劝我先见一面,我勉强答应了。
第一次见面在她家。她家是低矮平房,院子里晾着几件旧衣服。陈文婷站在角落,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低着头。她母亲想给她换衣服,她推开手,倔强地站着不动。她母亲尴尬地笑,说她不爱打扮。我点点头,捏着茶杯,茶苦得发涩,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陈文婷偶尔抬头看我,眼神清亮,带着点戒备。几天后,媒人问我想法,我苦笑:“我还能挑啥?”她说女方也没意见。我提议让她娘俩来我家看看,免得以后后悔。
![]()
几天后,媒人带她们来了。我的石头房简陋,但收拾得干净,羊圈鸡舍齐全。陈文婷一进门就东张西望,蹲在羊圈前看羊羔。我问她喜不喜欢,她咧嘴一笑,露出几颗不整齐的牙,说:“喜欢。”她伸手摸羊毛,动作小心翼翼。我心想:能喜欢小动物,应该能过日子。没多久,1980年,我60岁,她23岁,我们结了婚。婚礼在村里小祠堂办,摆了四桌,邻居们带米酒来凑热闹。陈文婷穿红旗袍,脸上抹了点胭脂,笑得腼腆。
婚后头一个月,她像正常媳妇,洗衣做饭喂鸡,干得有模有样。有天我放羊回来,她端着热菜汤站在门口,碗边还有她擦手的水渍。我喝了一口,咸得发苦,心里却暖暖的。可好景不长,一个多月后,她病发了。那晚我睡觉翻身碰到她,她猛地跳起来,尖叫:“你打死我!”我吓一跳,问她咋了,她抱着头自言自语。从那天起,她状态越来越糟。早上坐门口看海,一坐半天。有时我回来,她冲我骂,嗓门大得邻居都听见。洗碗刷一半,碗摔了;洗衣服,扔进羊圈。
村里有个小学,离家不远。她没病时,爱看孩子上下学。病发后,她跑去学校门口,摸小孩手,龇着黄牙笑,把孩子吓哭。一次两次,家长们开始投诉。我怕出事,用绳子把她拴在家。她母亲见我带回去,皱眉说:“又送来干啥?我们管不了!”我问她啥病,她说是被打傻了。后来我听说,她继父喝醉后害了她。我气得攥拳,但看她瘦弱的样子,又觉得可怜。她有家回不去,我又何尝不是?
![]()
我带她去医院,先是台北荣民总医院,后跑了高雄武装部队总医院和桃园武装部队总医院。医生说她可能是精神分裂症,建议住院。可我家有羊有鸡,离不开人。住院几天就得回来,药一断,她又犯病。为防她跑出去吓人,我买了条铁链。每天放羊前,把她锁屋里,回来喂她饭。她爱吃辣豆腐乳,一块下去能吃一碗饭。邻居说:“她是累赘,送走吧!”我瞪他们:“她不嫌我老,我能嫌她疯?”他们笑我傻,我懒得争。她嫁我时好好的,疯了也是命。
后续发展与人物结局
日子成了固定模式:早上放羊,中午做饭,下午继续放羊,太阳落山回家。家里四间房,三间养鸡羊狗,剩一间我们住。我用三合板隔成两半,前半是客厅厨房,后半是卧室,木板床铺着花布被。屋里还有旧冰箱和黑白电视,信号不好,满屏雪花。陈文婷病时好时坏,好时刷碗洗衣,坏时摔东西或发呆。有次我回来,见她把衣服扔鸡舍,鸡踩得全是泥。我叹气,捡起来重洗。
![]()
1987年,台湾开放探亲。我给老家寄了几封信,写上父亲当年的地址,几个月没回音。我坐院子里看海,心想:不回也好,回了咋办?她谁管?1990年,我70岁,卖了十几只羊,攒钱在鼻头小学对面山坡买了块坟地。放羊累了,我坐坟地旁小亭子看海,风咸得眯眼。我没儿女,朋友死的死,老的老,我走了,谁照顾她?
我试着带她看病,跑遍医院,医生都说要住院。可我离不开家,药一断,她又犯病。后来她安静了些,不摔东西,偶尔坐门口看孩子发呆。我知道,她离不开我,我也放不下她。别人笑我们,我不理。夫妻一场,讲情义。她不嫌我老,我不嫌她疯。这辈子,我们就这样绑在一起了。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