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共有32名子女,其中儿子便有17人。在这17人中,作为“嫡长子”的袁克定虽称不上是老袁最疼爱的儿子,但却是他最看重的一个儿子。
从袁克定成年开始,袁世凯几乎每次重要公开活动都会把他带在身边,同时,为了培养好这位“接班人”,老袁在言传身教的同时,还将他派往德国留学。
毕竟,自己的“小站新军”清一色的参考德国模式进行整训,提前让儿子留学深造也是将来更好继承自己衣钵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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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归来后的袁克定,频频被父亲安排出现在自己会见官场重要人物的现场,一来有助于他增长见识,二来也是告诉众人长子袁克定将是自己的继承人。
久而久之,袁克定作为袁世凯接班人的身份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除了时不时的在外人面前露脸外,袁世凯出于政治需要,还极力促成袁克定与汪精卫、陈宦等人义结金兰,以此为自己笼络人心。
办事牢靠的风格,加之嫡长子的关键身份,让袁世凯对袁克定愈发满意和器重,在与同僚的交谈中,老袁也不止一次的骄傲表示:
如果非要挑缺点的话,大概就是袁克定在形象上稍逊一筹。
清帝退位后不久,袁世凯从孙中山手中接任临时大总统,随即将家眷从老家洹上村迁往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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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计划,袁克定是最后一批撤离老家的“垫后”人员,在安排好相关事宜后,他选择骑马往返于老家与天津之间。出乎意料的是,由于本身骑术不佳,再加上火车汽笛声使得马匹受惊狂奔,一时不慎的袁克定从马上跌落,摔成了重伤。
得知消息后的袁世凯心急如焚,连连嘱托医生尽全力救治,并安抚袁克定安心调养,尽显对儿子的疼爱。可惜的是,袁克定虽得到及时医治,但腿却落下了终身残疾。
而让袁克定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残疾一事竟会让父亲一改往日对自己的器重态度,甚至多出了几分反感与不悦,一度说出了袁克定“六根不全,没有大家风范”之类的话。
这样一来,袁克定心中自然是凉凉了。可正所谓物极必反,袁克定越是因父亲冷落而自卑,就越想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在冥思苦想了无数个日夜后,袁克定决定劝父亲称帝。
只要父亲称帝,作为嫡长子的他就拥有了合法继承帝位的权力。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袁克定一边向老袁鼓吹帝制的好处,一边造出一份假的《顺天时报》来鼓吹复辟,营造出“众望所归”的假象。
此外,袁克定还向老袁透露出自己在德国期间,德皇威廉二世曾表示全力支持帝制复辟的说法。
总之,在各种因素的加持和推动下,自认为天命所归的袁世凯,于1915年12月12日作出了那个令他悔不当初的帝制复辟决定。
成功劝父亲复辟帝制后,袁克定并没有等来自己期待已久的圆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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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祭天大典上,自己的二弟袁克文和五弟袁克权穿着与自己毫无二致的衣服,忙活了半天,要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袁克定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后,正当他思索如何将自己推向唯一接班人位置时,云南都督蔡锷率先举起了护国讨袁的大旗,不多时,袁世凯被迫宣布恢复民国政体。
袁克定这边竹篮打水一场空,筹划已久的“太子”梦终究还是破灭了。
而随着众叛亲离的父亲于次年6月郁郁而终,自己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在黎元洪、段祺瑞等人的庇护下,惩办帝制祸首的风波没有波及到袁克定,但他的政治生命也因此而结束。
带着妻儿老小去往天津租界定居的袁克定,虽然握有袁世凯留下的诸多遗产,但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他,还是很快将钱财挥霍一空。
再加上昔日袁世凯在世时,自己对冯国璋、段祺瑞等北洋旧部倨傲不屑的态度,让昔日的北洋元老们都颇为反感。
既不擅长经营生计,又对父亲旧部多有得罪,袁克定的处境可想而知。更让他大动肝火的是,北伐结束后手握大权的老蒋,直接选择查抄袁家在河南的家产来筹集军费。
手头拮据的袁克定,在多次请求返还无果后,也只能靠典当家产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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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爆发后,日军主动找到具有政治利用价值的袁克定,请求对方出山担任伪华北政府的要职。
此时的袁克定早已无心于政事,再加上早先便对日本人颇为反感,最终托人在报纸上刊登了一条自己年老多病,不问世事的声明,拒绝了日方的拉拢。
见此情形,不甘心的日方又将其结义兄弟、此时声名狼藉的汪精卫搬出来,以亲笔致函和财物赠送的方式试图再做拉拢,而袁克定象征性的收下礼物,却将钱财如数奉还汪精卫。
可见,袁克定虽然穷困潦倒,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保持了一个中国人应有的气节。对于这段经历,袁克定的表弟、素有民国第一收藏家之称的张伯驹曾评价道:
但话又说回来了,称赞归称赞,袁克定的日子却并没有那么乐观。
先是自己变卖天津旧宅后所得的85万元被贴身佣人偷走,连带被偷走的,还有一批价值不菲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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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曾在北大任教的儿子袁家融也盯上了自己“炒股”赚来的养老钱,百般乞求后从袁克定手中取出了这笔钱,但答应父亲的日常补贴却没有了下文。
到了1948年,落魄到实在揭不开锅的袁克定,被表弟张伯驹接到了承泽园居住,此时的袁克定已是70岁的高龄了。
1950年初,辛亥革命元老、著名民主人士章士钊向教员建言,袁克定虽然年轻时劝袁世凯称帝,但抗战时期毕竟保持了气节,不做伪官、不卖祖产、不拿钱,没有选择和日本人同流合污,如今年事已高,生活窘迫,不如安排个稍微清闲的工作对其进行安置。
随即,教员表示可以从自己稿费里拨20元资助他,并同意安排对方进入中央文史馆工作。在这里,袁克定虽有馆员的正式身份,但挂空衔不坐班,每月有60元工资,加上教员资助的20元,共计80元。
如此一来,袁克定的晚年生活也不至于太窘迫。暮年之时,文史馆的工作人员打算让他写一些回忆旧事,但他既不赶人走,也不理会人家,仿佛没人来一样。
在袁克定内心深处,一直对父亲袁世凯有种愧疚,尤其对方临终前那句“他害了我”,也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袁世凯死后,袁克定自称“不孝男”,不愿意写任何关于父亲的事情,加上父亲复辟帝制这个注定留史的污点,他索性什么都不写。
1958年,袁克定病逝于表弟张伯驹家中,终年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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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晚境有些落魄,但能活到80高龄,也算是成功打破了袁家男子“寿不过五十八”的诅咒,再加上见证了新中国的诞生,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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