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冯斌于2008年11月至2009年2月期间伙同他人,在陈吉冈的老家湖南长沙、娄底和湖北黄石、荆州等地,抢劫数人并杀人抛尸。2011年3月25日,被湖南娄底市局娄星分局刑警大队上网追逃。
2011年5月31日,公安部以A级通缉令,向全国紧急发布了对杀人嫌犯冯斌的通缉。这是清网行动开始后,公安部发布的第一个A级通缉令。消息一出,各地警方闻讯而动。在深圳市布吉街道派出所,28岁的侦查队探长陈吉冈也盯住了这个冯斌。
一、A级逃犯从看守所失踪
“这小子来没来过深圳?来没来过布吉?”陈吉冈突发奇想,他注意的焦点是,冯斌于2008年11月至2009年2月期间伙同他人,在陈吉冈的老家湖南长沙、娄底和湖北黄石、荆州等地,抢劫四名女性并杀人抛尸。2011年3月25日,被湖南娄底市公安局娄星分局刑警大队上网追逃。
2011年8月1日晚上,陈吉冈从网上发现了冯斌的踪迹:2008年5月到2010年8月,冯斌与一个叫展笑眉的女人,在宾馆开过18次房。但2010年8月以后,再也没有任何轨迹记录。
陈吉冈重点把冯斌的信息,与深圳各情报信息系统进行比对。冥冥之中,陈吉冈觉得这个冯斌,仿佛与深圳有着某种联系。
陈吉冈通过深圳警方情报系统,发现冯斌于2010年8月13日被黄贝岭派出所抓获,8月19日移交给武汉市警方,已关押在武汉市某看守所。为何A级通缉犯关在武汉市看守所,在逃信息系统上却依然挂网呢?
陈吉冈解不开疙瘩时,想到了好友刘子凡。40岁的刘子凡是湖北人,在武汉市公安局治安处行动队工作过。2004年来到深圳布吉派出所,现在是新三村警务室警长。
8月1日深夜,陈吉冈去电,刘子凡听完后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武汉检察院的一个朋友,说过他们正在督捕一个荆门的抢劫杀人逃犯,搞不好就是冯斌!”凌晨1点多,刘子凡当即拨通武汉检察院朋友的电话,确定武汉检方督捕的逃犯就是冯斌。
可他俩高兴得太早了!第二天9点钟,陈吉冈突然接到湖南娄底警方电话:“去年武汉警方抓冯斌的时候,虽然涉嫌抢劫和强奸,但案情并不很重,也没串并到我们这个案子,之后他得了肺结核,2010年9月上旬取保候审,一出看守所就没影了。”
听到这话,陈吉冈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这小子会跑哪儿去呢?会不会来深圳找展笑眉?”
二、港商钓出逃犯姘妇
经查,展笑眉是湖北荆州人,与冯斌同龄,离异,带着一个10岁的女儿在深圳生活。展笑眉18次与冯斌开房同居,之后却没有与其他男人的开房记录,说明两人有一定感情。
2011年8月3日中午,刘子凡打开社区警务系统查询,发现消失近半年的展笑眉再次出现:8月1日晚22时45分,展笑眉与一个名叫何畅的香港商人,在罗湖区黄贝岭地区一家旅馆开房。
8月5日晚,刘子凡集中新三村全体协警开会,确定协警龚伟和柯文才为机动力量,随时听候调遣。至于干什么,刘子凡秘而不宣。
8月6日早上9点,刘子凡突然从网上住宿信息中发现,港商何畅凌晨入境,刚刚在罗湖区黄贝岭一家桑拿中心开房。他立即叫上陈吉冈赶赴桑拿中心,将正要穿衣退房的何畅堵在了前台。
在何畅的两部手机中,存有一个名为“梅子”的手机号,还有“梅子”发给何畅的一条短信提到了一个银行卡号,这条短信的内容是“梅子”让何畅给她汇2000元钱。何畅承认,“梅子”就是和他开房的展笑眉。
何畅称展笑眉有个同居男友好像有肺病,展笑眉也老在咳嗽。
此时已经是8月6日上午11点多,刘子凡立即调集机动备勤的协警龚伟、柯文才赶来黄贝岭,以保护何畅的名义伺机跟踪:让何畅钓出展笑眉,再通过展笑眉钓出冯斌!
何畅当场给展笑眉发送短信,约展笑眉来黄贝岭见面。随后,展笑眉如约到达,与何畅先吃饭、后开房。半个小时后,展笑眉独自一人下楼,到就近的农业银行存款2600元,然后向黄贝岭地铁站走去。刘子凡和陈吉冈悄悄跟在其后。
跟踪到龙岗终点站双龙站,展笑眉下车后,突然从公交站台上冲向马路上停下来的阳光6路车。刘子凡、陈吉冈火速冲过去,趁乱挤上客车,一前一后散开来,守住车门。车行半个小时后,展笑眉在广东惠州市惠阳区新圩镇下车。
展笑眉在新圩镇东风村下车后,闪进一条巷子里,一路走一路跟行人打招呼。走到一条小巷中间,展笑眉突然回身,站在路中间往巷口张望。刘子凡和陈吉冈只能闪身躲开,等到他俩再出来观察时,展笑眉已经失去了踪迹。
失去展笑眉行踪,只能转向东风村街上唯一的ATM取款机:盯住取款机,就能找到展笑眉!
8月9日上午,刘子凡和陈吉冈带领龚伟、林尚南两名协警,以月租180元租下一间出租屋就近守候。两个协警的分工是,龚伟守住展笑眉消失的路口,林尚南守住ATM取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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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M机
陈吉冈和刘子凡则来到某银行总部监督保卫科调取录像。当录像时间跳到2011年6月6日18时52分35秒时,展笑眉带着女儿出现在了监控屏幕前面。紧接着,冯斌出现在屏幕前,跟随展笑眉一起取钱!
2011年8月17日上午,刘子凡突然接到协警龚伟的电话:“我在龙岗的双龙地铁站跟上了香港人何畅!这小子又来深圳了!”果然,展笑眉如预料中的一样出现了。
刘子凡跟陈吉冈兵分两路。一路跟踪展笑眉,一路到东风村守株待兔!刘子凡带上一个望远镜、一支手枪、10发子弹,马上赶往惠州。
下午6点,与何畅见面后的展笑眉,拿到钱后回到了东风村。陈吉冈赶紧跑到展笑眉最后消失的那条巷子里,先期潜入,等待展笑眉出现。眼见展笑眉走进了一栋楼,陈吉冈尾随上楼。刚走到二楼,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陈吉冈下楼离开。陈吉冈立即电话向所长赵世东汇报,赵所长说:“只要时机成熟,该出手就出手,我马上派人支援你们。”
晚上10点,开着车围着小楼转圈儿侦查的林尚南报告,在面向马路的四楼的一个窗户,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和汽球。展笑眉的住处锁定为403房。
8月18日凌晨2点,分管刑侦的王黎副所长带队赶到现场。王黎将现场参战人员分成三个小组。王黎带领三个身强力壮的干警为攻击小组,负责抓捕。凌晨6点,当楼内第一个老太太出楼门后,协警龚伟、林尚南一把抓住铁门,参战人员陆续上楼,守候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口,对403房间封锁观察。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与煎熬。所有干警都保持着奔跑的起步姿势,弓腰、弯背,双手张开,随时准备冲进房门。这个姿势,他们一直保持了3个小时40分钟。
9点40分,403房内传出洗漱的声音,接着听到里面传来冯斌说话的声音:“爸爸要走了。”当房门内部铁栓被拉开的那一瞬间,王黎带领4人飞身扑上,一下把冯斌压倒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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