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建国,今年四十七岁,城里做生意。三年前我妈去世后,我把我爸接到城里一套旧房子里住。说实话,他身体还算硬朗,就是一个人呆着闷得慌,吃饭不规律,家里也收拾得乱七八糟。
我媳妇早几年去世了,家里就我和儿子,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我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儿子还上高二,学习紧张,我根本顾不上天天跑去陪老头子。
后来我跟我姐商量了一下,咱爹这年纪,生活自理是行,可饭做得难吃不说,天天吃外卖也不是个事。请个保姆,不光能做饭,还能陪他说说话,比一个人强。姐也同意了,说她那边更忙,这活就落我这头了。
我在小区附近的家政公司转了两圈,前前后后看了五六个,最后看上一个叫王红的,四十五岁,离异,有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她说话利落,干活麻利,人也看着顺眼,最关键是我爸第一眼就挺满意,还小声跟我说:“这人看着有眼缘。”
我一听就乐了:“爸,你别动啥歪心思,人是来帮你干活的。”
王红进门第一天就把我爸那堆堆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还把厨房灶台刷得锃亮,连那口用了十几年的旧锅都给擦出亮光来。晚上做了个红烧肉,一上桌我爸就乐了:“这肉有我妈做的味儿!”
我笑着说:“那你以后就好好享福吧,王姨做饭可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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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就过去半年了。我也放心了,渐渐地每次去看爸的次数就少了。可有一天我去送点菜过去,敲门半天没动静。我拿钥匙开门一进去,王红穿着我妈以前的棉背心,坐在沙发上陪我爸看电视,俩人靠得可近了,还一人端一杯茶,有说有笑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对劲啊!”
吃饭的时候我没说啥,回家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等我再去一次,我爸正在阳台上浇花,我问他:“爸,王姨是不是住这儿了?”
他慢悠悠地说:“她一个人住出租屋太贵了,离这儿也远,我让她搬进来睡客厅。”
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这成什么样子?她是保姆,不是亲戚!”
我爸瞪我一眼:“保姆怎么了?她比你们都照顾我,你一个月来两回?她天天陪着我吃饭、聊天,还陪我去医院查体检。我不傻,我知道她好。”
我回家就跟我姐说:“不行,这人得辞了,爸这是被迷住了。”
我姐也说:“她四十多了,肯定是奔着爸那点退休金来的。”
我们俩商量了几天,决定找机会把人辞了。可还没等我们行动,我爸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有事跟你说,明天全家来吃饭。”
第二天一进门,餐桌上是王红做的饭菜,炸藕盒、清蒸鲈鱼、炒西兰花,还炖了个老母鸡汤,香气扑鼻。我姐本来气鼓鼓的,一坐下夹了一筷子炸藕盒,嘴都不舍得张大了,边嚼边说:“还挺好吃的。”
饭吃到一半,我爸放下筷子,说:“我和王红领证了。”
我和我姐当场石化,我差点把汤喷出来:“爸,你说啥?你领证了?”
他淡定地点头:“我不是小孩儿,我心里有数。你们再反对也没用,这是我的后半生,我得自己决定。”
我姐急了:“爸,她就是图你那点退休金!你把房子也写她名下了?”
王红放下筷子,看着我姐,轻轻说了一句:“我没图你爸的钱,我有低保,有儿子,也不差吃穿。我就是看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才愿意陪着他过日子。”
我爸咳了一声:“房子早就留给你们了,我跟她过日子,不图别的,就是图个有人说话,有人做饭,我活得不容易,想自己选个人走完这段路。”
我那一刻突然哑口无言。是啊,换成是我,每天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冷锅冷灶,也想有人陪着,哪怕就坐在沙发上看个天气预报也安心。
后来我冷静下来,也试着跟王红聊了几次。她确实没什么花心思,人也不贪,连我爸的银行卡都不碰。有一次我爸生病,她一整夜没睡,第二天还背着他去医院。我在走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有点酸。
这半年过去了,家里安安稳稳。我儿子问我:“爸,那现在王奶奶是我后奶奶了?”
我笑了笑:“你愿意叫就叫,反正她是照顾你爷爷的人。”
我也终于明白了,人的下半生不该是孤独收场。如果有人愿意一起过日子,就算不是亲人,也是福气。
爸说:“别老以为我们老年人就傻,谁好谁坏,心里一清二楚。”
我点头,那顿饭后,我开始改口叫她“王妈”。
说实话,虽然这事一开始让我直挠头,但现在想想,爸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日子嘛,图的就是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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