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咬200次，从美国到法国，他竟把自己当成人体试验容器？

“Douloureux à chaque fois”（每次都痛得要命）——如果这是一部法国文艺片的片名，可能讲的是失恋；但在美国威斯康星州的一间地下室里，它讲的是一个男人被毒蛇咬了200次的真实故事。

这个人不是动物园管理员，也不是蛇类研究员，他只是……一个沉迷于让毒蛇咬一口的普通人（？）。

这位被蛇咬“上瘾”的男人名叫Tim Friede，今年57岁，是个前卡车修理工。2001年9月11日那天，面对铺天盖地的灾难新闻，他情绪崩溃，一个人走进地下室——然后经历了突如其来的生死边缘：两条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蛇咬了他。

四天后，他从昏迷中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次的确差点没命，但我得再试试。”

从2000年到2018年，他被毒蛇咬了超过200次，还自己注射毒液650次——换句话说，这位仁兄的人体实验做了将近二十年。

没有薪资、没有报酬，甚至没有安全保障，你可能会问：这图啥？

他图的，是“对毒液的免疫力”——一个听起来像是漫威宇宙里的超能力，但其实和古希腊历史人物有关。

这种通过反复接触毒素建立免疫力的做法，是有科学依据的，学名叫作mithridatisme，来源于古希腊的庞蒂王国国王密特拉达梯六世（Mithridate VI）。据说他非常怕被敌人下毒，于是每天吃一点毒，最后真的百毒不侵。

Tim Friede大概是现代版本的密特拉达梯——只是他吃的不是砒霜，而是眼镜蛇和响尾蛇的毒。

最开始，科学界对他并不买账：你一个高中学历都没有的卡车修理工，凭什么说自己能帮医学界开发抗蛇毒血清？

可Friede不在乎，他继续被咬、继续注射、继续记录数据。

直到2017年，剧情发生转折。一位名叫Jacob Glanville的免疫学家（曾出现在Netflix的纪录片《Pandemic》中）无意间在YouTube看到他的视频，简直惊为天人。

两人视频通话时，Glanville第一句话几乎就是：“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我特别想要你的一点血。”

Friede也很配合，毕竟自己玩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上百次挨咬换来了质的飞跃。Friede的努力在学界中落地生根，“个人研究”走向正规实验，开花结果指日可待。

2024年5月，权威学术期刊《Cell》正式发表了以Friede为实验对象的研究。

结果显示，他体内的抗体能对抗19种毒蛇中的13种，其余6种也有一定效果。要知道，现在市面上的抗蛇毒血清大多“按种定制”——你得知道被哪条蛇咬了，然后找对应血清，错一个都不行。

Glanville团队现在想开发一种“通用抗蛇毒血清”，甚至梦想未来能做成像EpiPen（肾上腺素自动注射笔）那样的小装置。关键成分？就是从Tim Friede身上提取的抗体。

这管包含了十几种抗体的血液，或许将为蛇毒血清界带来突破性的进步。

Friede现在也成了Glanville公司Centivax的员工，负责参与毒液免疫研究。但公司禁止他继续“自我注射”毒液，担心出事故。

他说：“我确实很想继续注射，因为这已经成了我的生活方式。但现在是科学要我停下了。”

这句话听起来略显忧伤，仿佛是个被剥夺了热爱的艺术家。不过从公共健康的角度来看，也许这是好事？

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们而言，毒蛇、濒死，或许有些遥远。但世界上的很多人，因此失去了生命。

世界卫生组织（WHO）估计，每年全球有13.8万人死于蛇咬，40万人因蛇咬致残。问题多发生在资源匮乏、缺乏医疗支持的地区。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位美国中年人“地下室炼毒”的行为，竟然在25年后真的推动了医疗研究的进展，这事本身就值得感慨。

Tim Friede的故事有些极端，要记住，追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但这也提醒我们：做一件事坚持20年，不一定是疯狂，也可能是未来的希望。

法语里有句俚语叫 “avoir la frousse”，意思是“吓坏了”。所以如果下次你在电视里看到蛇、吓到直接跳起来，也别太自责——毕竟你不是Friede，他已经帮我们所有人“扛下了毒”。

Ref：

https://actu.fr/societe/douloureux-a-chaque-fois-il-se-laisse-mordre-200-fois-par-des-serpents-pour-aider-a-trouver-un-antivenin_62744914.html

文｜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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