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不太冷》藏着吕克·贝松的童年

时隔30年，《这个杀手不太冷》定裆内地11月1日重映，又将掀起一波童年回忆杀。今年年初还因 “性转+抄袭”《女煞葛洛莉》舆论风波上过一次热搜。实际上，这不是导演吕克·贝松第一次遇到这种糟心事了。

图说：《这个杀手不太冷》（左）与《女煞葛洛莉》（右）剧照

早在1983年，24岁的吕克·贝松的执导的处女作长片《最后决战》，就因“核战后的世界末日废土”科幻主题，被法国评论界指责“抄袭”塔可夫斯基1979年的《潜行者》，实际上非科班出身的吕克·贝松，当时连老塔是谁都不知道，毋宁说是“天才之间的偶然雷同”。而这位法国电影天才，成长之路却饱浸了苦难与艰辛。

图说：《最后决战》（左）与《潜行者》（右）剧照

《这个杀手不太冷》作为吕克·贝松第五部导演长片，正是他与自己“有点儿冷”的童年和解的产物，里面的所有人物、故事，都有吕克·贝松自己、家人及朋友的影子。导演一层层“自剖”给我们看，用“伤口绽放的玫瑰”温暖无数童年有类似经历的观众，让人心疼。

图说：童年吕克·贝松（左）与《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玛蒂尔达（右）

《这个杀手不太冷》电影开场，一片鸥鸟掠过海面，而在1988年，吕克·贝松的第三部长片《碧海蓝天》，也是海面开场。后者作为吕克·贝松自己公开表示的“半自传”，主题是“人与自然”，前者虽把主题回到“人与人”，但还是隐隐透出大海对吕克·贝松生命的重要性。

图说：《碧海蓝天》（上）与《这个杀手不太冷》（下），都是海面开场，主演都有让·雷诺。

童年时父母离异的吕克·贝松，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在学校也是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玛蒂尔达一样的问题学生，颠沛流离的生活没有朋友、形单影只，只能和动物“打成一片”：1岁时被马戏团的狮子“养育”了一段时间；4岁时和一条狗成为“家人”；6岁时学会潜水，和一条章鱼与一条海鳝交上了朋友；14岁时，在一群海豚那里感受到了“爱”……

图说：《碧海蓝天》里的喂海鳝（上）微笑的海豚（中）；《这个杀手不太冷》里莱昂钟爱的小猪（下），都和吕克·贝松的童年息息相关。

东西方古代都曾把海豚比作“海中的猪”。如果把《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纽约比作一片高楼水泥之海的话，那么影片中频繁出现“猪”的意象就不难理解了。莱昂在他的经纪人老托尼家里，直言“猪比人还好”。影片开始不久，镜头给到莱昂孤独冷清的家中时，厨房冰箱挂着的是一只猪猪手套。这副手套既是莱昂安慰丧亲之痛的玛蒂尔达的手偶；也是玛蒂尔达渐渐融入莱昂生活后，睡觉时抱着的寄托。

图说：猪猪手套分别出现在《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前中后段，慰藉两个孤独的灵魂，完成一段爱的传递。

猪猪是莱昂送给玛蒂尔达的拯救天使，玛蒂尔达实际也送给莱昂一只动物——吕克·贝松童年最好的朋友，一只狗。通观全片的观众可能会纳闷，没找到狗啊？只有玛蒂尔达自己的兔子玩偶，和莱昂的猪猪手套啊？实际上，这只狗是以名字的形式出现的。记得玛蒂尔达教莱昂识字时读的那本书么？没错，那只狗叫苏格拉底。

图说：此苏格拉底非彼苏格拉底。《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苏格拉底，是现实中导演的狗狗名字。

导演没有侮辱大哲学家的意思。吕克·贝松4岁时（电影里玛蒂尔达被杀的弟弟的年龄），父亲克洛德·贝松的朋友于贝尔，收养了一只德牧和流浪牧羊犬杂交的狗狗，取名苏格拉底。他俩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一起渡海偷西瓜，小吕克·贝松只跟狗说话，不和人交流，母亲罗丝·贝松都担心了。苏格拉底见证了吕克·贝松第一次下水，陪伴了他的孤寂童年。吕克·贝松让玛蒂尔达教莱昂第一次识字选“苏格拉底”，是纪念这只童年玩伴啊！

图说：吕克·贝松去年的新作《狗神》，也有自己童年与狗为伴的影子。

对于童年的吕克·贝松来说，如果狗狗是温馨陪伴的“家人”，那么大海就是他真正归属的“家”。《这个杀手不太冷》除了海面开场，就连“狗爹”加里·奥德曼饰演的恶警察头头史丹，拨开玛蒂尔达家门帘都用的游泳动作。现实是，在鱼群里生活了8年的吕克·贝松，9岁时就将巴黎蒂尔西特街区所有游泳比赛项目的金牌一扫而光；17岁时就成了意大利南部帕利努罗地区的潜水教练。

图说：《碧海蓝天》vs.《这个杀手不太冷》名场面：让·雷诺潜到水底喝酒，加里·奥德曼在门帘上“游泳”。

连现实中吕克·贝松和莱昂饰演者让·雷诺第一次相遇，都与海有关。1981年，刚进入电影行业的吕克·贝松，在给一部电影当选角导演时，让·雷诺来面试，“身高一米九三，有着鹰钩鼻和石斑鱼的眼睛”，让·雷诺跟吕克·贝松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知道自己很讨人厌……我只是想尽可能地保护自己”，就因为这一句话，让·雷诺开启了与吕克·贝松半个世纪的友谊，吕克·贝松后来回忆道：“我们都来自同一个星球，在孤独海洋中拖拽着躯体前行。”

图说：让·雷诺身上特有的孤独气质，在《碧海蓝天》里选择大海作为最后归宿（上）；在《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水泥海洋中无所适从（下）

除了扮演家人朋友角色的小动物、充当庇护家园的大海，拯救吕克·贝松残缺的童年还有音乐。为了赚零花钱买喜爱音乐家的唱片全集，小吕克·贝松剪光了家附近街区的所有草坪，甚至牺牲周末时间。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吕克·贝松把自己这个童年爱好安在玛蒂尔达被恶警杀害的4岁弟弟身上。

图说：恶警察的喽啰扫荡玛蒂尔达弟弟（下）房间时，也惊叹这个4岁小孩的唱片收藏（上），这是吕克·贝松对自己童年的致敬。

甚至连加里·奥德曼饰演的恶警察头头史丹身上，都投射出吕克·贝松童年时代的音乐品味。史丹杀人前耳机里必听贝多芬交响曲，尤其是在杀玛蒂尔达爸爸前，还和他讨论了贝多芬的音乐。巧合的是，在与《这个杀手不太冷》同年上映的电影《不朽真情》里，加里·奥德曼直接演了贝多芬本尊！

图说：1994年的加里·奥德曼，《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听贝多芬（左），《不朽真情》里演贝多芬（右）

现实中，吕克·贝松也经历过贝多芬的失聪磨难。他17岁时在意大利南部帕利努罗，发生了一次潜水事故，听力严重受损，面罩里都是血，甚至被医生下了“死亡判决”——连在浴缸里潜水都不行！吕克·贝松独自住院，各自组成家庭的父母对儿子不管不顾。凭借顽强的毅力，吕克·贝松终于艰难地恢复好了，而命途多舛的导演，在《碧海蓝天》的水下拍摄时，又发生过一次事故。到《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吕克·贝松用莱昂的血染面罩，隐喻了自己少年时那次事故。

图说：《碧海蓝天》（左）和《这个杀手不太冷》（右）背后，是导演吕克·贝松的两次潜水事故——耳朵受损，血染面罩。

童年的身体创伤，暗含着吕克·贝松一直渴求的爱的缺失；而电影里的身体创伤，则隐喻了成年后爱的救赎。籍由贝多芬的失聪意象，吕克·贝松把自己童年的耳朵受损安在了莱昂身上。玛蒂尔达一直有胃痛的毛病，遇到莱昂之后却好了；第一次对莱昂感觉到爱也是“在胃里，暖暖的”。实际啊，是吕克·贝松把自己现实中的胃病，安在了玛蒂尔达身上。

图说：《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胃痛”意象，藏着导演的亲情故事。

1987年，吕克·贝松的女儿朱丽叶·贝松出生，可是却有先天性心脏病，皮肤蓝色严重缺氧。当时吕克·贝松正在拍摄《碧海蓝天》，往返医院与片场。孩子要想存活，就必须做心脏换动脉手术，曾一周内三进抢救室，身上最多的时候插15根管子！吕克·贝松伤心欲绝，胃痛得“不吃阿司匹林就说不了话”，经过跨度一年的观察、手术，女儿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吕克·贝松的胃痛也随之转好。而艰难时刻诞生的《碧海蓝天》，也成了1988年戛纳电影节开幕影片。

所以，爱会产生奇迹。吕克·贝松的童年虽然父爱与母爱双双缺席，可是有爱的海豚、狗狗、大海，以及用爱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女儿，却集体送给吕克·贝松最宝贵的礼物——世界电影殿堂的黄金一席。

图说：一个小彩蛋，玛蒂尔达在《这个杀手不太冷》穿的MA-1飞行员夹克（右），致敬了史蒂夫·麦奎因1980年主演的《亡命大捕头》（左），后者也有个经纪人“老托尼”。史蒂夫·麦奎因也是童年父爱与母爱缺席，却终成电影传奇。

作者丨逍遥花童

逍遥骑士在路上，遇见达摩流浪者

排版丨pelyliu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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