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历经风雨十年,我俩相爱在胶林,最终却没能生活在一起
王建新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俩是一起到云南支援边疆建设的。当年我们参与了曼岭水库的修建,也为祖国的橡胶事业出过力流过汗,在云南生活了十年,王健林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我也深深爱上了他,可回京后我俩却没有走在一起。为此,我深感无奈和遗憾,也从心里感觉对不起王建新。
1969年冬季,我们一帮初中毕业生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一路颠簸一路风尘,历时十余日最终来到了云南边陲,我们被分派在新组建的云南水利三团,成了一名兵团战士,我们的任务是修建曼岭水库,支援边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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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到连队不久,我被抽调到炊事班当了一名炊事员,因为之前没有做饭经验,也没有力气挑水,我们炊事班的赵班长可没少批评我,还要把我撵出炊事班。每天上工前或回来吃饭的时候,王建新经常抽挤时间帮我挑水,帮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有了王建新的帮助,赵班长再也没批评过我,我从心里感激王建新。
经过了四年多的艰苦奋战,我们圆满完成了曼岭水库的修建任务,于1974年的8月份,上级撤销了云南水利三团的兵团建制,来自上海、北京的近千名知青尽数被合并到地方国营农场,新组建了橄榄坝农场第八分场,我们也完成了由兵团战士到农场工人的转变。
我和王建新分在了同一个生产小队,我们的任务是砍树烧荒挖树穴,栽种橡胶树,为祖国的橡胶事业出力流汗。
农场的纪律虽然不像在兵团时那样严格了,可生产任务还是很重,劳动量也很大,大家都感到疲惫不堪,枯燥无味,情绪都不高涨。好在每个星期天能让我们歇一天,男女知青也可以自由恋爱了,我们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每天晚饭后,我和王建新也一起到附近散步,王建新虽然不太爱说话,可我俩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王建新的父亲和我父亲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因为我爸是领导,他在我面前总用一种自卑感。
那年年末,我和王建新一起回北京探亲过春节,回北京的路上,换乘汽车和火车时,都是王建新帮我背着那个大提包,一路上他给了我很多关照和温暖,但他一直没有对我表露过心迹。我虽然很喜欢他,可我是女生,女生有女生的矜持和含蓄,我也不好主动向他表白。
回到家我才知道,我父亲已不在单位担任领导职务了,他被工人阶级夺了权,还遭到批判。看父亲情绪低落意志消沉,和以往判若两人,我心里也很难受。父亲是个讲原则的人,他的组织纪律性特别强,好端端为什么会被停职反省,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很想宽慰劝解一下父亲,可我不知该怎样劝解。
那个春节,我们一家人过得都很压抑,父母心情不好,我的心情能好吗?
春节过后,我和王建新一起结伴回云南。回来的路上,我发现王建新比以往健谈了,情绪好像也比以前高涨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爱我帮助我,路上好几次给我买吃的,一分钱都不让我花,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后来我才听其他同学说,王建新的父亲升任了革委会主任,成了单位的领导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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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78年春天(4月中旬),我们小队的知青小组就不负责挖树穴了,队长安排我们到以前栽种的胶林去割胶。刚开始是有经验的工友带着我们学习割胶,等我们熟悉了割胶流程和割胶的技术,也就开始独自到胶林里去割胶了。
每年的4月份至10月份是割胶的季节,割胶的时间是从凌晨三点到太阳升起之前的那段时间,只有在这个时间段,胶水才充足,流的也顺畅。割胶辛苦倒是不怕,最怕的是黎明前一个人在胶林割胶,还担心踩到蛇。
我负责的那片胶林紧挨着王建新的胶位,遇到紧急情况,喊一声他就能听到。因为我俩是同一个生产小组,宿舍也是前后排。每天两点多他就在宿舍房山头等我,我俩一起结伴去割胶。
记得是6月初的一天凌晨,那天是阴天,夜空一团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去胶林的路上,我俩并肩走在一起,只开着他一个人的头灯。到了胶林我俩分开的时候,我才打开我的头灯。
刚来到胶位,我感觉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我踩到了一条大蛇,身边就是一座坟墓。虽然不是第一次踩到蛇,也知道胶林里有坟墓,我还是吓得浑身汗毛竖起,赶紧跳开了。可就在这时,我的头灯突然熄灭,周围一片漆黑,这下我可害怕了,惊叫着大声呼喊王建新的名字。
不大会儿功夫,王建新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还没来到我身边,我就迎上去扑在了他的怀抱里,紧紧搂着他,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云南九年的时间里,我和王建新第一次有了身体的接触,我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子,我心里才安稳下来,他帮我换上灯珠,安抚了我一下,就去忙着割胶了。
就这样,我和王建新相爱了,爱得很热烈,很深沉,一会见不到他,我心里就像少了什么似的,我非常渴望尽早和他结婚,也像其他工友一样,出双入对,相互依存,一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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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气温下降,橡胶树进入了休眠期,割胶工作暂停,我们割胶组的工友开始转入到林间管理,就不用披星戴月大半夜往胶林跑了。我给父母写了信,说明了我和王建新恋爱的情况并打算和他结婚的事情。
很快,父母回信了,我有些激动地打开父母的来信,未曾想父母却不同意我和王建新恋爱结婚,态度非常坚决。父母的来信就如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心头,我的心就如冬季的天气一样寒冷。
父母不同意我和王建新恋爱结婚的事情我没告诉王建新,因为我对他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我不想让他失望。老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在父母身边,父母的话我也可以不听呀。我想,等我和王建新生米煮成了熟饭,我父母也就不会再阻拦我俩结婚了。
转眼间就到了1979年春天,就在我和王建新准备领取结婚证的时候,我们农场突然得到了知青可以回城的消息。一时间,知青回城就达到了高峰,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办理回城手续,生怕日后有变。我和王建新正在犹豫之际,我接连收到两封电报,父母催我速办理回京手续,尽快回京。
我和王建新商量了一下,计划回京后再结婚,就先办理了回城手续,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办理好了落户手续,我就跟父母说了我准备和王建新结婚的打算。没想到我父亲勃然大怒,他说我要是敢和王建新结婚,他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含泪问父亲:“爸,你为什么要阻挡我的幸福?你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
我父亲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母亲对我说了他们反对我和王建新结婚的具体原因。
原来,当年是王建新的父亲贴了我爸的大字报,是王建新的父亲带领造反派批斗了我的父亲,还把我父亲从二楼扔下来,摔得我父亲好几天不能下床。直到1978年秋天,王建新的父亲被撤销了领导职务,我父亲才恢复了工作,重新回到了领导岗位上。那期间,王建新的父亲还往我父亲脸上吐过唾沫,往我家院子里扔过砖头。
听了母亲的诉说,我的心都碎了,真想去找王建新的父亲讨个说法。我母亲拉住我说:“他正在接受审判,已经被关押了。”
就这样,我和王建新断绝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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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冬的一天,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王建新,王建新拉着一车煤,正费力地行驶在铺满炉渣的胡同里。当时我心里虽然很矛盾,还是帮他推了车。看到我,王建新就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他很难受地对我说:“王蕙燕,对不起!我家对不起你们家,我替我爸给你家道歉……”
那时我才知道,王建新回京后被安置在燃料公司下属的街道煤场(大集体)当了一名送煤工,他父亲还在接受审查。
1981年秋天,我到电大读书,又和王建新成了校友,可他见到我就躲,我俩几乎没说过话。电大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轻工局工作,一年后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丈夫是我的大学同学。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王建新,也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父辈之间虽然发生过矛盾和冲突,可我和王建新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我俩都是受害者。
时隔这么多年,每当想起在西双版纳支边的那段青葱岁月,每当想起王建新对我的关爱和照顾,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特别是一想到当年和他分手的情景,我心里就特别难受。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生活的怎么样?王建新,你生活的好吗?我挺想念你的。父辈的恩怨已了解,望你也能放下这个包袱,过好余生,我从来都没怨恨过你。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王蕙燕女士讲述整理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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