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望溪湖，望尽一季桃花飘落

我回到了装满童年记忆的古村，凭栏望溪湖，望一季桃花飘落。
这湖泊是我们古村的母亲湖，它滋养着村民世代繁衍。干旱时，它像忠诚的老牛一样，挤出奶汁喂牲口，浇干渴的苗。水灾时，它又先把自己装得满满当当，才让多余的水慢慢地泄出去。
到了美丽乡村建设的新时代，它成了桃花村旅游景区，并更名为桃花村。桃花也更多了，这让围湖而盛开的桃花成了游客们镜头里的诗篇。
凭湖栏，望桃花深处。却不见了儿时古屋青瓦间的炊烟袅袅，也没了阿妈灶台的炊烟过林梢。这是我和因桃花慕名而来的游客不一样的心境，因为我出生在这个古老的村庄。
如今村庄里的家家户户，已不再像当年那样烧柴了，所以看不见了儿时的柴烟朦胧。电器的广泛使用，让村庄周围的山更青，水更绿了。不变的，是家乡浓郁的云秀味。看过野草青，闻过山花香，抬头还见高山之腰上的彩云。对我来说，这彩云间的山路上，仿佛还能够听见儿时，大哥哥、大姐姐们的一曲山歌悠悠唱，仿佛还听见当年马帮的马铃叮当响。那时候家乡的味道，像清风过山梁，十里飘芬芳。那时候的老屋里，有美丽的阿妈酿新酒，醉了童话、醉了火塘。这也是我返乡约会桃花，比游客们更美的地方。因为这桃花里，有我儿时的烟火味，还有那一条小巷悠悠长，阿妈灶台的炊烟伴夕阳。梦中的味道，还有那根红丝线，缠绕在阿妈的心上，缠绕在童话里。风吹梅子香，我不再像流浪的云朵一样，馋阿妈灶台的饭香，也不再从小巷穿过桃花林，去围着阿妈灶台等饭吃了……
我坐在桃花岛的凉亭里，看不安分的桃花一片片地落到了湖面上。看蜻蜓低飞，看它们轻灵的飞影撒下一片片美丽的叮咛。阳光也像一缕缕冲刺的利剑，在湖面上洒上了金光点点，也把桃花照射得满树嫣红。远眺桃花村，这些桃花都倾身围湖而开，是一幅桃花吻在溪湖的唯美诗画。
我记得在那桃花树下的童年晚思：看星星眨着眼睛，看月亮悠然，看门前的小溪静静地流淌。今天，我的归路没了当年的梦乡。有阿妈在的地方才是家，我得离开这儿，回城市里去陪伴阿妈了。再见了，“桃树围房争春，桃花围水妩媚”的山居图。是您复苏了我人生的绚烂、复苏了我稚嫩的童话，滋养了我的心灵。
新的交通工具很传奇，我就像穿越一样，遁入了钢筋水泥的大城市。而如常地坐在书房的窗口，看窗台上的一株盆栽桃花在一缕春风拂面时、感受一帘桃花落，去重走一遍往事如烟。提起笔，去续写那永无止境的桃花情，和无限远的浮生缘。真是歌尽桃花无穷尽，又邈远而无上唯美。
作者：杨太国（作者系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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