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惩罚，其实它是一种奖励

文：葛维屏

暑期到了，孩子显得百无聊赖。于是，我采取一个措施，决定让孩子学会洗衣服。

星期天到来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个实施这一计划的机会。

我将衣服分成两部分，突出的是将孩子的衣服单独地捡拾出来，放在另一个他专用的塑料盆子里。这将是他学习洗衣服的练兵场。

我在两个盆子里放了水，倒入洗衣粉，泡了一会儿，然后带孩子来到浴缸前，让他与我并排站在一起。

我向他演示着。星期天的时候，我试图尝试着作一个爱妻号的男人，这使我拥有了可以向他演示洗衣技术的基本技能，尽管很不纯熟。

我拎起一件衣服，让孩子学会如何搓它们，如何对重点部位的领口、袖口擦上肥皂重点打磨。当我完成了盆子里的衣服的清洗，孩子那一边，也将他的夏日里的简单衣服作出了相应的洁净。

尽管弓着背，伏在浴缸边，我多少有一点气喘吁吁，但在孩子面前，我努力装出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直起腰，看着孩子显然是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懒散地有一手、没一手地犹如强弩之末般地敷衍了事。

我不禁暗自发笑。于是问道：“怎么样，累了吧？”

孩子单纯地朝我笑笑。我又问道：“这是惩罚还是奖励？”

孩子不置可否。

我向他说道：看起来像是惩罚吧，可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奖励。奖励你学会生存的能力，学会照料自己的本领。让你充实，让你完善。其实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惩罚，其实它是一种奖励。

洗好衣服，我督促孩子把衣服一件件地晾晒在阳台上，我余兴未尽，禁不住就惩罚与奖励又有了多余的浮想连翩。

在这个世界上，惩罚与奖励有没有明确的界限？我觉得没有，完全看个人的对世界的态度。孟子早已说过的名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正是一般人所说的惩罚的情态，但是在智者的眼光里，却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机会。

惩罚的境界，看起来，给我们带来的是一种力量的付出，就像洗衣服时付出的肢体的运动一样，但是，它让我们去学会一个本领，去运动我们的身体，去锤炼我们的智慧，在惩罚的情境下，激励出我们内心里的一种力量，支撑着我们，去解决压抑而来的困境，去掌握我们击破困厄的机缘。

很多情况下，我们会用一种“坏事变好事”来阐述我们最通俗的对辩证法的理解。惩罚固然是一种坏事，看起来那是施加者的曲意的作为，但是，我们顺应着这种施加过来的力道，从中获得一种适应这种压力的力量，便能够扩开一片开阔的天，拓开一片辽阔的地，获得天与地之间那一片广阔的空间。

世界的趣味与变化也正是在这种辩证法的转换与变形中。而我此刻的思绪，显然已经偏离了孩子的那一番耳提面命的主题，而涉入到人生更多的水域，不过，当我们把看起来的惩罚当成人生的一次奖励，不妨可以助力我们更舒展的前行，获得更舒坦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