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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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待客
这晚的饭,小万用尽心思准备。
干蒸鳗鱼干、蟹黄包子、杂菌无花果鲍鱼汤、小米海参粥,还有蛰头拌苦菊。
小万想得明明白白,旅店老板最怕碰上两类客人,一是找事,二是寻死,不管哪种,横竖都躲不过。
若那个自称啸天翁的大胡子是来找事的,反正自己这个当老板的欠对方一顿饭。
若他是来寻短见的,美食会让人感到活着的滋味,只要还想吃,日子就有奔头。
死有死道,活有活法,死与活,都将水落石出。
02
虚名
小万的爹在江湖上是有些名头的。
别的不说,单单青岛最厉害的螳螂拳手这个称号,就能掂量出小万爹在当地一众拳师心中的份量。
有这样一位身手不俗的爹,按理说小万的习武之路应该一帆风顺,练就一身好本事,然而并不是。
原因当然不是小万的爹藏私,更不是小万悟性差不是练武的料,而是小万从小体弱多病,一条腿还比另一条腿短。
小万仍然从小习武,不为成名成角,而仅仅奔着强身健体去的,外加防身。
说白了,小万练的无非是一种改头换面的女子防身术,根本不以攻击为目的。
不过有一个厉害的爹,小万从小练的防身术乃是根据她自身特点量身定制,拳虽无名无定式,但讲究因地制宜,随机而动,而且每一招都能变守为攻。
所以,这套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套的拳,属于小万独有,没有半分噱头。
小万的爹和小万可以都不在乎虚名,但有人在乎。
阳谷有位拳师,因为不服小万爹响亮的名头,或者想踩着小万爹的名头自己成名,总而言之,突然上门挑战。
挑战就挑战吧,习武之人过招是常有的事,不过所有这些过招都属只分高下,不决生死那种。
阳谷拳师来势汹汹,小万爹想着两人无冤无仇,许是有些大意,没搞明白就被对方打到身受重伤。
小万爹吐血而亡,另一方阳谷拳师却是趾高气扬,以赢了青岛最厉害的螳螂拳手的噱头一战成名,人称醉拳韩。
虽然小万娘总说她爹是食道生病吐的血,但小万从来不信,多年后她到底没忍住,只身跑到阳谷县。
并没费太多功夫,小万扇了醉拳韩两个耳光,同时也夺了原本就不属于他的那点虚名。
03
请教
小万不怕醉拳韩和自己光明正大地较量,但想起父亲的遭遇,她有些担心对方和自己玩阴的,暗中使坏。
防是不可能完全防得住的,糟糕的使坏路子太多,有人用两包烟就能买凶替自己杀人,还有各种花样翻新的吹香、拍花子也时有耳闻,比曾经的蒙汗药更下流。
有这样的心事,加上家庭有些变故,小万索性远走他乡,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小渔村,开了家客栈,过起与世无争的清净日子来。
小万不仅有拳脚功夫傍身,厨艺也是一绝,至于收拾家中事务更不在话下。
客栈就开在村旁渔码头上,面向湾外,能看到最美的海上日落。
客栈名字也很别致,叫芥子客栈。
夜晚的时候,如果从海上看过去或拍照片,芥子客栈一灯如豆,背对着码头上的一片灯火,很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客栈叫芥子,接待能力也确实有限,最多住客两人,名字和规模一致,实诚的。
住过的人都说小万手艺好,网上评价全五星,说是尤擅烹鱼,不管是鲜鱼还是鱼干,经过小万的手,统统变成世所难见的美味。
天冷的时候,来海边的客人少了,初雪那日下午,小万迎来一个中年背包客。
背包客网名啸天翁,大个,连腮胡子,从对方走路的样子看,是有身硬功夫的。
小万不免心里紧了起来,想想来者是客,还是先静观其变。
也不知心里有事,还是真的不一样,客人进房后,门一关,再不见出来。
客人是点了晚餐的,小万权衡再三,备了个海鲜火锅,食材也都备好放在旁边。
这样准备的话,客人出来,如果想吃,小炉子拧开就行。
一夜无话,小万到底睡不踏实,让她诧异的是客人早起外出,她竟全无察觉。
显然,对方是个厉害角色。
转眼到了次日,小万用心准备晚餐,客人立在餐桌边,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万当然坚辞,客人坐下后,也不废话,对她淡淡道:
“也请给你自己做点好吃的吧,今晚还有事请教。”
04
希冀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不过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到底还不算太坏,索性把话挑明。
“韩拳师是你什么人?”
“好个聪明人!我奉师傅遗言,前来讨教几招。”
小万这才知道醉拳韩已不在人世,原来虽然小万只打两个耳光,可阳谷大街小巷都传老韩挨了十几、二十几个。
甚至有人说是小万打累了才停下来的,否则老韩还要挨得更多。
所有这些流言蜚语,无不刺痛醉拳韩的心,导致他含恨而终,并且韩家满门蒙羞,声名扫地,武馆难以为继,一众师弟师妹作鸟兽散。
小万和醉拳韩过招时,身为大徒弟的啸天翁云游在外,回来后得知这一切,加上师傅的临终嘱托,心里是恨的,多方打听,终于找到小万。
这一场“请教”,誓难避免。
好在小万最终以一招险胜,她对全不知情前来寻她的朋友说道:
“你知道吗?海水是咸的,可海水结出的冰,淡的呀,以前我竟不知道!”
风雨过后是蓝天,小万的人生一路波折,幸好她体验到海水结出的冰是淡的。
《芥子客栈》中,作者艾玛给小万安排的这个结局真好。
那么,未来终究仍可心存希冀,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人生君说
“名利虽如浮云,却总能昏矇一些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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