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自贸区建设，检察机关在行动

奋楫扬帆破浪行

履职担当护航程

——检察机关服务自贸区建设掠影

对外开放是我国的基本国策。4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改革开放是党和人民事业大踏步赶上时代的重要法宝”“要坚定不移深化改革扩大开放”。

回首我国改革开放的历程，从经济特区、国家级新区、国家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到自由贸易试验区（下称“自贸区”），我国改革开放的创新步伐扎实稳健。其中，设立自贸区是一项具有风向标意义的改革开放创新举措。

“先”

不是政策“洼地”，而是国家试验区

2013年9月29日，在万众瞩目中，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挂牌成立。此举是改革开放新篇章的一个标志性注脚，“自贸区”的概念也逐渐“飞入寻常百姓家”。2015年4月，广东自贸区、天津自贸区、福建自贸区挂牌成立，其后经历多次“扩容”，直至今天，我国已设立22个自贸区。

自贸区凭借独有的政策优势、改革创新举措、先行先试做法，形成了独特的贸易环境。然而，在蓬勃发展过程中，恶意利用自贸区政策优势实施的犯罪也多发频发。记者了解到，涉自贸区刑事案件主要集中于经济、金融、知识产权领域。

自贸区的政策创新和首创性探索，决不能成为投机者非法牟利的“洼地”。

“骗取出口退税”不仅影响我国出口贸易的发展，还可能造成经济数据失真。“我们在办理公安部督办的天津首例骗取出口退税案件时发现，犯罪分子利用海关报关数据和订舱数据不联通、抽检率较低等情况，骗取国家出口退税款。”天津市滨海新区检察院第四检察部检察官国佳告诉记者。在办案过程中，该院还向海关部门建议，加大对出口退税率较高的货物的抽查力度、打通报关数据和订舱数据通道以及时发现异常点等。

案件办结后，滨海新区检察院深度解析骗取出口退税常见手法、类案特征等，研发建立“骗取出口退税类案监督模型”，对出口骗税犯罪进行精准打击和系统治理。

离岸贸易作为重要的国际贸易新业态，是一个地区对外开放水平、营商环境营造及全球资源整合能力的重要体现。记者采访获悉，在自贸区内，有些犯罪分子以其实际控制的境外公司或离岸账户，利用转口贸易等跨境贸易环节的真实性难以甄别、境外取证困难等特点，虚构贸易项目实施逃汇、信用证诈骗等犯罪。

“在办理涉及离岸公司的案件时，我们重点审查离岸公司在进出口环节的具体作用，尤其是其是否参与进出口申报，进而厘清其是外商还是‘外壳’。”天津市检察院第三分院第四检察部副主任张昕解释道，离岸公司在经营活动中的主体地位是被肯定的，但因离岸公司的登记资料在境外，受境外取证的限制，难以认定其是否符合我国公司法规定的组织形式，因此在认定单位犯罪时存在一定困难，对此有待进一步探索。

在自贸区内，由于进口商品享受保税仓储等政策优惠，消费者可以买到更便宜的国际品牌商品。在广东自贸区深圳前海蛇口片区，就曾有跨境电商利用保税仓储的税收优惠“野蛮生长”。

在办理一起快递公司帮助跨境电商公司走私普通货物案时，广东省深圳市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杨贤洁敏锐地发现，由货主伪造、变造跨境电商订单“刷单”，快递企业加盟店将以“刷单”方式进口的货物运出保税区，再由跨境电商公司将这些货物二次销售进行牟利的案件，并非个案。

该院检察官通过深入调研、制发检察建议，使涉案快递公司的管理漏洞通过合规整改得到弥补。

广东省深圳市检察院召开首场企业合规建设验收公开听证会，对首起企业合规建设案件进行公开听证。

随后，深圳市检察院向该市有关行政主管部门制发检察建议，督促其在全市快递行业进行合规建设。在深圳市快递行业协会的推动下，落实工作有条不紊——多家快递行业龙头企业联合编写了《深圳市快递企业保税合规操作指引》。经检察机关审核验收，该《指引》已经在深圳市快递行业运行试用。

“新”

不是“自留地”，而是创新高地

自贸区不仅是政策创新的沃土，更是新技术、新产业、新商业模式的聚集地。

2016年8月，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在辽宁、浙江等地新设立7个自贸区。

此后，浙江省政府作出推动“自贸区+全省开放平台”整体发展的决策部署。杭州、宁波、温州、嘉兴、金华、台州6市率先登上这趟改革创新的“班车”，成为浙江自贸区联动创新区。

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区检察院刑事检察部门办案检察官与技术人员深度研讨，搭建“外籍人员空壳公司专项治理”大数据法律监督模型，开展线索排摸。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在杭州市检察院检察长叶伟忠看来，当前，电商平台、数字技术、数字服务、数字产品贸易以及数据跨境交易，正在成为破题世界经济循环的“关键窗口”。“我们以‘高标准理念、高质效办案、高效能治理、高品质产品’为目标，系统搭建检察服务保障数字贸易的‘四梁八柱’，印发了《关于全力护航杭州打造全国数字贸易强市的工作意见》。”叶伟忠告诉记者。

2020年9月，北京自贸区正式揭牌成立。

金融、网络、知识产权……涉及自贸区的案件大多与这些关键词密切相关。用伪劣雪茄冒充某国际知名品牌雪茄烟、将翻新的思科交换机伪装成全新原装正品售卖、未经允许对外销售带有环球影城注册商标的商品……在北京市朝阳区检察院办理的这些案件中，都少不了涉外检察办公室与金融、网络、知识产权等特色检察品牌办案组检察官的身影。“在涉外案件办理过程中，不同办案组成员通过召开检察官联席会的方式，对证据分析、犯罪嫌疑人定罪量刑等实体问题进行讨论研究。”朝阳区检察院副检察长胡静告诉记者。

某涉外案件当事人之一、某知名品牌雪茄烟企业有关负责人对朝阳区检察院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中国检察机关为依法平等保护内资、外资等各类市场主体，以及营造法治化营商环境作出了巨大努力……”

“协”

不是“栽盆景”，而是“种苗圃”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中，检察机关涉外法治工作日益成为维护国际营商环境、保障跨境经贸安全的重要环节。采访中，记者注意到，多个自贸区所在地检察机关依法能动履职，从前置预防、事中协作到事后反馈，着力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的跨境风险防控体系。

从初创企业的注册环节到经营全周期，一张合规风险提示网逐渐织密，形成了从“提醒”到“护航”的全链条合规建设体系……2022年，上海市浦东新区检察院在临港新片区率先试点新入市场主体合规告知制度，如同在企业成长的“苗圃期”就播撒下合规的“种子”。

今年4月10日，“浦东新区金融风险防控联席会议机制2.0版”启动仪式在中国金融信息中心上海厅举行。这项应运而生的机制——探索构建浦东区域内“央地协同、行刑衔接、政企协作”的金融风险防控体系，受到不少关注。值得一提的是，联席会议的成员单位在原有的浦东新区法院、区检察院、区公安分局、区金融工作局的基础上，拓展至9家单位。

珠江潮起两岸阔，湾区奔涌向世界。自2015年起，广东自贸区南沙片区进行集群注册（即以一家企业作为集群注册托管公司，允许多家电子商务企业将地址登记为该托管公司的住所）改革。此举可以极大降低企业的创立门槛，从而激发市场活力。

然而，伴随改革红利而来的，是少数“空壳企业”利用制度漏洞逃避监管。广州市南沙区检察院第四检察部副主任莫丽华在调研中发现，集群注册企业注册地与实际运营地分离，给法律文书送达、财产调查等带来挑战，影响司法公正与效率。

针对这一社会治理痛点，南沙区检察院向区市场监管局等行政机关及托管企业发出检察建议，最终促成了依托市场监管和企业信用信息平台的信用风险分类监管体系的建立，实现了对集群注册企业的“精准画像”和有效监管。

对于做好案件处理的“后半篇文章”，上海市浦东新区张江地区检察院的“三点一线”工作法，令人眼前一亮。

2022年2月，浦东新区检察院将派出机构张江地区检察院的职能调整为专门办理知识产权案件，该院成为全国首个融合知识产权刑事、民事、行政、公益诉讼“四大检察”职能的基层派出检察院。

如何打通知识产权案件行刑反向衔接堵点？张江地区检察院提出，“以机制建设为着力点，以个案研判为立足点，以取证固证为结合点，以跟踪落实为主线”，即“三点一线”工作法。

“对于拟作相对不起诉处理的案件，我们与行政机关紧密协作，确保证据符合行政处罚的标准，形成案件处理的闭环，有效解决了行刑衔接中的证据标准差异和延迟取证难题，更好实现从‘个案智慧’到‘类案经验’。”张江地区检察院副检察长应悦表示，截至目前，该院通过这项工作机制反向移送了40多起案件，其中大多数为涉外案件，行政机关的回复率约为81%。

采访期间，记者联系到最高人民检察院国际合作局局长刘志远，他刚结束在浙江自贸区的调研。“自贸区是国家改革开放的重要高地，是改革开放与法治建设相互促进的生动体现。检察机关正在积极参与推进涉外法治建设，其中重要一环，就是深入开展调查研究，探索总结出更多、更有效的服务自贸区的检察举措，努力为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贡献更多检察力量。”刘志远表示。（北京大学国际法学院研究生赵萌萌对本文亦有重要贡献）

（来源：检察日报·《涉外法治》专刊 记者：史兆琨 见习记者：潘若曦 图片：戚佳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