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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依潇,是一个父母双亡的独生女。我家境贫寒,虽然过得艰难,但好不容易交到一个男朋友赵风。赵风的父母给他包办了一门亲事,但是赵风却爱上了我这个普通打工妹。
这天是周末,赵风约我去他家做客,让父母正式见见我。我起了个大早,在镜子前细心
梳理头发,选了件最好看的淡蓝色连衣裙。虽然衣服质料简陋,但我特意打了熨挺整齐。妈妈去世时送我的项链,我也戴在了脖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忍不住紧张得双手发抖。
“别紧张,我妈脾气躁,你别理她。”赵风笑着安慰我。我强颜欢笑,心却悬得老高。
到小区门口,赵风打开车锁,一个身着名牌衣服、貌美中年妇女迎面走来。
“赵风,这就是你说的女朋友?我的天,她穿成这样也出门见人?”
我的心瞬间沉入冰点。原来这就是赵母,不待人介绍我就已经看出她敌意满满的眼神。我弱弱地笑了一下:“阿姨好,我叫李依潇。”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赵风尴尬地拉过我的手,低声道:“别放心上,我妈脾气就那样,进家门慢慢化解她。”
我紧张地跟着赵风进了家门,客厅里已经坐着一个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大概就是赵风的父亲。我谨小慎微地打个招呼,赵父只是点点头,继续看他的报纸。赵母在厨房里大声地切菜、烧水,弄出刻意的动静。我尴尬地跟着赵风坐到沙发上,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飘过来了,赵母端着几个菜碗走过来,有说有笑地先给赵父和赵风端上饭,然后拿着空盘子经过我跟前,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我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这个当妈的,未免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吧!
我看向赵风,希望他能为我说句公道话。赵风犹豫了一下,开口劝母亲:“妈,也给依潇铲一份饭吧。”赵母头也不回,厉声道:“我家没她的饭吃!”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拼了老命才忍住没有当场哭出来。
在赵母尖酸刻薄的话语中,这顿饭的时间分外漫长。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难过,但已经完全没了食欲,只能机械性地动筷子。赵父对我的存在似乎全无知觉,赵风一脸尴尬却也无能为力。
就在我准备找个借口离席时,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花瓶。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花瓶,却还是没救住一个角落,只听“啪”的一声,那角落摔落在桌上,剩下的花瓶歪歪斜斜,摇摇欲坠。
我蒙了,傻站在小区楼下,任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原本约好的甜蜜周末,怎么就变成这般狼狈的下场?我还来不及失落,赵风也被母亲赶了下来。他心疼地看着我,走过来想要擦干我的眼泪。我却一把推开他的手,努力忍住抽噎的冲动。
其实这种被人看不起的伤心,我已经习惯了。可没想到,现实的人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酷百倍。
我冷着脸,不发一语地离开了。赵风在我身后追了几步,说要送我回家。我快步越走越远,也不知是生他的气,还是气自己命运多舛。赵风在后面拼命喊我的名字,我却充耳不闻,眼泪随着脚步一串串落下,很快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我迷迷糊糊地在街上走着,内心一阵阵发慌。昏黄的路灯映着我落寞的身影,这条回家的路显得无比漫长。我伤心又绝望,甚至开始怀疑人性的善良。赵风不也和父母一个样吗?他明明答应会保护我,到头来还不是把我扔出了家门。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摸回到赵家楼下,望着黑漆漆的楼道,深吸一口气。门锁居然没上,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赐良机,我轻手轻脚地溜进楼道,摸黑上了楼。
赵家的门果然也是虚掩着的。我悄悄摸进去,客厅里没人,赵风他们大概在隔壁的餐厅。我提心吊胆地打开一个个柜子,终于在床头柜深处,找到了一个小保险箱。那是我刚才走时,听赵母自夸家里有的存款。我琢磨着密码,拨开保险箱的锁条,只听“咔哒”一声,它居然开了!
我激动地打开保险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叠现金。我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几万!这对一个打工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发懵,赶紧甩甩头清醒过来。我抽出两叠现金包进怀里,迅速合上保险箱,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原处。
就在这时,餐厅里突然传来说笑声与脚步声。我一个激灵,心想不好,赶紧闪人!可我刚跑到门口,就看见赵母捧着水果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我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赵母脸上惊恐的表情定住了,我也是胆战心惊。
“小偷,敢偷我家东西!”赵母尖叫一声,我立刻掉头就跑。身后传来一阵乱作一团的声音,赵母大概在喊赵风追我。我知道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奔。冲出家门时我险些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迎面撞上了赵风。
“依潇,住手!你在做什么!”赵风一脸难以置信。我一个猛子甩开他的手,含着泪向电梯间狂奔。还好电梯门刚好开了,我冲进去一通乱按关门键,只听那扇门在赵风跑到跟前时,缓缓合上。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瘫坐在电梯里,耳边是他在门外呐喊我名字的声音。
电梯缓缓下行,我抱着赃物心惊胆战。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或许这就是所谓走投无路的孤注一掷吧。我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一边祈祷不要被赵风他们抓到,一边思索该往哪里逃。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赵风不知怎的比我跑得还快,此刻正一脸焦急地站在我面前。我心下一凛,立刻转身就跑,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背包带子。
“依潇,别跑了,我们需要谈谈!”赵风急切地喊。“谈什么?你和你妈要送我进监狱吗?”我冷笑着甩开他。可转身间却被他死死拉住手臂,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我胳膊扭断。我痛得直皱眉头,用力想挣脱开来,奈何女生的体力终究敌不过青年男子。
无奈之下,我使出浑身解数狠狠踹他胯下。这一脚踢得迅猛准确,赵风吃痛松手的一瞬,我终于脱身而出。我飞快地穿过花园,消失在小区的夜色中。赵风在后面咬牙切齿地喊着威胁的话,我却当作没听见。
逃出小区后我终于停下脚步,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个陌生的街道。我边喘气,边拐进一个黑暗的角落,掏出刚才抢来的现金。这些钱对我来说实在太多太多,但想到自己狼狈的命运,我这一次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抢到钱也没有给我多少安慰,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绝望。我蹲在角落里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下一步该去哪里。突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两辆警车在不远处转弯,朝我所在的方向开来。
我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赵风他们定然已经报了警。我捂着钱包拔腿就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让警车发现我。街道上行人寥寥,我的身影在路灯下分外扎眼。就在警笛声越来越近时,我终于看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网吧,连忙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钻了进去。
网吧里乌烟瘴气的,坐满了夜猫子式的网瘾少年。我低下头挤到一个窗口的电脑前,生怕被认出来。通过窗户我看见警车停在街角巡视了几圈,才呼啸着离开。我这才松了口气,脱力般趴在桌上。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按上我的肩膀,我全身一激灵,猛地抬起头。
我的大脑瞬间嗡的一声,慌乱之中猛地推开他就跑,发疯一般地冲出网吧。他在后面大喊,而我头也不回,就这样狂奔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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