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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叫王小明,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我有一个儿子,叫李静,正值二十八岁的花样年华。他从小就很聪明好学,高中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工作。我对他一直很满意,常常夸奖亲戚朋友我儿子是个人中龙凤。
上周五,静静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语气有些激动地说:“爸,你猜什么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开心得合不拢嘴。这些年我一直盼着他找个好姑娘成家立业。 我激动地说:“太好了!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快告诉我,对象是谁啊?”
静静跟我简单讲了下女方的情况,看起来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听他语气很恋爱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不耐烦地打断我:“爸,我不需要你们的红包!”
我被他这么直接的话噎了一下,有些诧异:“静静,这是你结婚,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要准备一点心意啊。这两万块你拿去当买房或者创业的启动资金嘛。”
“我说了我不需要!”似乎一听到红包三个字,静静就特别激动,大声重复着拒绝我。
我更加疑惑和诧异:“儿子,这是怎么了?你结婚爸妈给点彩礼很正常啊。你嫌两万块太少?那三万块呢?五万块也不是问题。”
“就算你五十万我也不要! ”静静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手机还握在手上,完全无法理解静静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以前明明关系很好,怎么一到结婚的事儿子就这样拒绝我了呢?我的心里充满了失落和痛苦,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两天我心神不宁的,总是想着静静的事。我回忆起他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会儿我和他妈日子过得很拮据,靠着我一个工人的微薄收入,每天忙前忙后养家糊口。为了省钱给静静存大学学费,我们夫妻俩有
有好几年没有买过新衣服,生活费支出也紧缩了很多。然而看到儿子在学业上飞黄腾达,我内心充满喜悦和安慰。
直到高三那年,学校突然通知额外增加很多特长生和清北保送名额。我激动万分,每天抽出两个钟头的时间,给静静单独辅导功课。尽管下了夜班已经疲惫不堪,我还是忍着困意全身心投入。好在静静也不负父母期许,终于如愿考上了北大经济系。
那一刻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和妻子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多年来的血淋淋挣扎在那一刻华丽转身,我们儿子终于翻过了那座大山,比我们走得更远更顺利。
可就在去年,我突然中了风,就医花了几十万积蓄,如今正在抢救中。我明明已经这么老这么苍老,儿子却开始有了抱怨和怨言。
就像前天那通电话里让他如此暴跳如雷的红包。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穷苦人家养大他,供他上学,他考上北大不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和骄傲吗?我难道不是为他两袖清风半生苦读吗?
这两天我寝食难安,总想着要和儿子好好聊一聊。我明白他是新生代有新思想,但父母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我实在难以忍受他的冷漠和责备。
“没空。”他果然还是一副冷淡的语气。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李静,你给我听好!爸爸妈妈就是为你操碎了心命,你现在反倒整天怨天尤人,自己儿女情长全忘干净!你再不来,信不信我去你公司堵你?”
电话那头静静重重“啪”地一声,把电话甩了。我这下更加怒气冲天,重重地挂了手机,转身就要出门。
就在我正要出门找静静算账的时候,一阵晕眩突然襲来,眼前一黑,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我的惊呼声惊醒了正在厨房的老婆,她连忙扶起我。
“这怎么能说没事呢!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我现在就叫120!”老婆紧张地说。
我刚想解释几句,就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折磨得我冷汗直冒。老婆见我脸色发白,慌了手脚,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我在她的搀扶下躺在了沙发上,眼前发黑,只感觉五脏六腑像打了结一样难受。
不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我被抬上担架车,直奔市中心医院。全程我都仅剩一丝意识,依稀听到医生跟老婆说我中风又复发了,情况危急。
“好、好的医生,我签!”
在药物和输液的作用下,我终于重拾了几分清明。不知过了多久,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老婆和几个医生站在一旁低声讨论。
老婆红着眼圈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拨通。
这个时候,病房门被大力推开,李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妈,我来了!爸他怎么样啊?”
我艰难地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这个我日思夜想的儿子,此时就站在我的病床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我。
我看着李静,他也默默地望着我。空气安静而凝重,老婆抽泣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
“你来了?”我虚弱地打破沉默。
我忽然有太多话要跟他说,却不知从何讲起。于是我慢慢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儿子,过来,坐下。”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床前坐下。我定定地看着他,像透过他看到了年少轻狂的自己。
我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个骄傲固执的儿子,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刚出生时模样,我高兴地抱着襁褓转圈圈,立志一定要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时光飞逝,转眼间这个柔弱的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即将自己成家。我是何等地爱他,宠他,可他终究还是要离开我。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哽咽起来。李静也默默流下眼泪,握住我枯槁的手不住地道歉。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像抚摸还是稚童的他那般,柔声安慰他。
我们父子俩聊了很多,我诉说着当年为他奔波劳碌的岁月,他也诉说着成长的烦恼和对父母期望的愧疚。这一刻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他孩提时,我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宁静时光。当他累了,我也会轻轻拍拍他入睡。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我却老去虚弱无力,可我们的父子情谊已随时间沉淀得愈加深厚。
这一夜,他守在我身旁,和我诉说了很多未来的打算。我知道,我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会为人父母尽孝,也会成家立业,幸福生活。我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只盼他一生顺遂,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出院后,李静搬来和我们住在了一起。他腆着脸主动请求要孝顺我们晚年,我和老婆开心地笑了。
如今他已经正式入赘成为我们家的驸马。每天我和老婆吃饭不再亲自动手,全部都是他精心准备。尽管忙于工作,他还总是腾出时间陪我老人家说话,周末更是定期带我们外出走走。我看着他忙前忙后,心里特别欣慰。
就在前几天,李静和女朋友订婚了。我和老婆高高兴兴地跟他去订婚现场,看着儿子面带幸福神采向爱人求婚。现场气氛温馨,我和太太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爸妈,你们就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这一刻,也最希望你们在我身边。”李静感动地说。
我上去和他亲热地拥抱:“儿子,你已经长大了。爸妈为你感到无比骄傲!”
订婚仪式结束后,李静坚决要求我和老婆收下他的结婚红包。我微笑着推辞,他却郑重地把红包递到我手上:“这是儿子一点小心意,也算是我孝敬您们的新开始。真心希望您俩身体健康,再陪我走更远!”
我终于收下了那份沉甸甸的红包。和儿子相拥而泣的这一刻,我知道,他已经完完全全长大,即将有自己的小家了。作为父亲,我已经没有遗憾。
婚礼当天,我看着他牵着新娘的手在台上宣誓,还记得当年抱他转圈时那份喜悦与骄傲。如今我已老去,我的儿子也终于成家,这样圆满的人生,实在是我这个普通老百姓再敢不过求的了。
时光荏苒,我和老伴享受着幸福退休生活。李静与妻子育有一子,我们便乐成共 老。每每抱着孙子逗他开心,我都不禁感慨,记忆中还停留在学业重压下的儿子,也终于走过风风雨雨,找到人生安稳港湾。
如今李静的儿子都上幼儿园了,我和老伴依然身体健康,继续享受着天伦之乐。
这一天,全家大小正在烧烤公园野餐。我和老婆坐在树荫下,看着孙子在李静陪同下嬉戏。
“爷爷奶奶,快来呀!”他两个忽然跑到我们跟前,拉着我的手要我加入游戏。
我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起身去和他摘花串链子,老伴也陪着孙子唱起了歌谣。
“真好,儿孙满堂啊。”我由衷感慨。李静也满眼温情地看着我们,微笑道:“父母能健在,家人团聚,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家永远这么幸福快乐。”
“爸,妈,你们不要哭啊!”李静手忙脚乱地上前安慰。
他看着泪流满面的我和老伴,也红了眼圈。三口之家抱在一起,久久不能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这才止住泪水,继续野餐和游戏。我时不时逗逗小外孙,心中充满幸福和欢喜。
这一天,我们在树下合影留念。定格在镜头里的,是一家人跨越时光留下的温暖画面。无论橘子飘香还是暮霭蒙蒙,我知道我们的家族情谊,必将代代相传,永世长新。
正值盛夏,李静一家又来我家做客。我和老伴已经都七老八十了,虽然身体素质下降,但精神却还很好。
“奶奶,我决定了,就报考北大经济系!”晚饭时,李静的儿子郑重其事地对我们宣布。
“哦?很好很好!”我笑着夸奖他。不禁又想起多年前,李静高兴地告诉我自己考上北大的场景。
“是啊,爸爸当年就是北大高材生嘛!我一定会让爷爷奶奶您夸奖的。”小伙子很有干劲。
李静笑着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去吧去吧,只要你喜欢最重要。当然爷爷奶奶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我和老伴高兴地笑了。没想到时过境迁,儿子的儿子竟然也报考起北大梦想的老路。万千感慨涌上心头,我不禁感叹道:“好儿子,你一定会比爸爸走得更远!”
“那是必须的!等我拿了北大金字招牌,一定请您去校园参观!”
“哈哈好,一言为定!”
“不过呢,我以后结婚绝对不收红包了!要做温暖有爱的父亲,不是吗爸?”小伙子俏皮地朝李静眨眨眼。
“哎你这个臭小子!”李静笑着去挠他痒痒,我和老婶也被逗笑了。
“行了行了,听话!长大了就该成家了。红包不收可以,但要孝顺父母最重要!”我笑着说教儿孙。
“知道啦奶奶!”
看着三代人你追我赶,我不禁感慨,我们一家人自李静开始,已经走过几代人的海誓山盟。儿孙们都长大成人,开始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三代同堂之乐,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望着他们开心欢声笑语,我知道,这是我此生最幸福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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