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接近退出负利率

　　图为日本东京赤坂街景。经济日报记者 陈益彤摄

　　近日，市场和经济界有关日本央行退出负利率政策的预测持续走强。有观点认为，日本央行政策审议委员近期频频表态，暗示2%的稳定通胀目标已接近实现，这预示着日本央行正在进行最终判断，有可能在3月份的政策会议上做出退出负利率政策的决策。也有观点认为，目前时机尚未成熟，但退出负利率最迟不会超过4月份。种种迹象表明，日本央行已接近退出负利率政策。

　　最初引发此轮市场和经济界关注的，是日本央行政策审议委员会委员高田创2月29日在大津市的演讲。高田创在演讲中指出，日本央行的2%稳定通胀目标“终于接近实现”，并明确表示应该讨论解除负利率政策的问题。高田创称，与商品价格相比，价格变动较小的服务价格最近在上涨。在今年的春季劳资谈判中，工资涨幅势头超过去年，虽然仍存在不确定性，但实现2%的稳定通胀目标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事实。同时，他还提出了放弃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等观点，并强调银行的长期收益和运营状况并不会因政策调整受到较大影响。在其发表观点后，金融市场有关央行将调整货币政策的预测扩散，日元汇率一度上升至1美元兑149日元水平。

　　然而在同日，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于二十国集团（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后表示，工资和物价良性循环是否已经顺利达成仍需验证，目前2%的稳定通胀目标仍未实现。春季劳资谈判的动向将是决定政策走向的重要参考，在3月份统计数据汇总后，还要征询意见，结合其他信息进行综合判断。日本媒体认为，植田和男的发言表达了对于尽早修正货币政策的谨慎态度，似乎是在给高田创委员的发言“灭火”，日元汇率此后又回落到1美元兑150日元的水平。

　　日本央行金融政策委员会由包括央行正、副行长和审议委员等9人构成。如果在3月份的会议上，超过半数即5人赞成解除负利率政策，植田和男将综合多数意见提出提案并通过。如果赞成解除的为少数，那么政策变更将大概率出现在4月份。

　　日本媒体报道称，部分日本政府官员已经对日本央行在3月或4月的金融政策会议上解除负利率持认可态度。由于工资和物价同步上涨等有利于货币政策正常化的因素不断出现，日本政府认为不能放弃解除负利率政策的最后机会。同时，反对声音也依然存在。虽然货币相关部门认为负利率政策解除后可以阻止日元贬值，因此持积极态度；但同时财政相关部门认为，由于利息支付费用增加，财政状况有可能恶化，所以持消极态度。由于日本央行明确，此次负利率解除后，货币宽松环境仍将持续，因此日本政府内部并未出现大的争议。

　　近日，有关解除负利率政策关键因素的工资相关数据发布，再次提高了市场对于提前解除负利率政策的预期。根据3月7日厚生劳动省发布的1月份每月劳动统计调查数据，除去物价变动的影响，日本1月份实际工资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0.6%，远低于市场预期的下降1.5%，降幅为13个月以来首次缩小。而在同一天，日本负责春季劳资谈判的劳动组合总联合会表示，在今年的春季劳资谈判中，参与工会有关工资上涨的要求将达到5.85%，30年来首次超过5%。

　　同日，日本央行另一位审议委员中川顺子在松江市演讲时再次对解除负利率政策表达了积极态度。她认为，工资与物价同步上涨的良性循环已经可以展望，企业对工资设定的态度有明显变化迹象，2%的稳定通胀目标正在稳步推进。而植田和男在7日的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上也一改此前谨慎，同步表达了积极态度。他表示实现稳定通胀目标的概率“会继续一点点提高”。当天，东京外汇市场的日元对美元汇率上升到1美元兑147日元水平，创下一个月以来的最高值。债券市场上，新发行的2年国债收益率上升至0.195%，为2011年以来最高水平，10年国债收益率一度上升到0.735%。在东京股市，受益于利率上升的银行、保险等金融股上涨，但由于日元升值，日经平均股价一度下跌了500日元以上。

　　也有分析指出，上述表象并不能支撑央行提前解除负利率政策的判断。首先是实际工资降幅缩小方面，很大程度是由于统计波动，无法据此判断工资物价良性循环或实际工资由负转正的时机已经到来。而劳资谈判方面，工会的上涨要求水平并不能给央行的判断造成影响，有实际参考价值的是妥协水平而非要求水平。在央行行长和审议委员发言方面，并没有关于负利率解除具体时间的明确说明，因此也不能作为预测的准确依据。

　　但日本央行确实在为解除负利率政策作准备。日本媒体报道称，日本央行正在研究提前公布未来国债购买规模的新量化金融政策框架，为推进货币政策正常化作准备。在新框架中，引导长期利率至0%左右的收益率控制曲线（YCC）政策将被取消，转以国债购买额作为调控手段。日本央行承诺将继续大量购买国债，防止负利率解除后带来的长期利率暴涨等混乱局面。

　　负利率政策退出后对日本股市的影响也成为关注的焦点。3月4日，日经平均股价突破4万日元，不断刷新历史高值。分析认为，日本股市上涨一方面受美国股市上涨等海外因素支撑，另一方面也受国内物价上涨、货币宽松和日元贬值这3点国内因素协同支撑。目前日本物价上涨率已经有下降趋势，而日元汇率上涨将成为负利率政策解除后的可预见现象，日本股市可能面临形势的迅速逆转。

　　近日，日本多家大企业相继公布了涨薪数据，满足工会要求的“满额回答”接连不断，其中起主导作用的汽车和电机等领域的数据引人注目。据日本媒体报道，丰田、日产、本田、斯巴鲁等车企均做出了超过去年水平的“满额回答”。日本制铁更是将涨薪率确定为14.5%。根据3月15日日本劳动组合总联合会公布的春季劳资谈判第一次统计结果，各企业平均工资上涨率达到5.28%，创1991年以来最高水平。市场和经济界普遍认为，日本央行距离在3月份的金融政策会议上解除负利率政策越来越近。（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陈益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