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理论类比和引申出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关于人类社会是否同样适用于“丛林法则”的探讨便不绝于耳。
有人认为国与国之间的弱肉强食与你死我活不过是顺应作为社会本质的“丛林法则”,实力更强大的国家通过牺牲实力较弱国家的利益来巩固自身的强国地位是十分正常而无可厚非的。
基于这种观念,世界上的各个国家就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零和博弈的陷阱中,一个国家只有将其他所有国家一一打败才能获得所谓的胜利,而奖励则是暂时成为世界的霸主。
也有人认为强国不一定需要掠夺弱国的利益才能维护强国的地位,穷兵黩武、强权独霸对于强国自身也不是长久之计。
丛林法则下没有永远的强者,每个国家都难以摆脱被压迫的宿命,那么各国是否可以联合起来去找寻一条新的共赢共存之路?
来自中国、美国、加拿大、韩国等不同文化背景的学者汇聚在北京大学博古睿研究中心,正是为了探索走出丛林法则的阴影,跳出零和博弈的陷阱,建立新的世界秩序的可能。
北大博古睿研究院致力于增进人类对这个变革时代的深度理解,培养和发展新的思想和理念,助力全球各机构、政策制定者以及公众应对影响人类的深刻变化。
系列活动学术成果就汇聚在这本《重思天下》之中,“天下”概念为人类世界的未来可能,提供一个来自儒家的方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这里看见世界秩序与人类文明的另一种选择。
顾炎武提倡“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梁启超引述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图为顾炎武像。
一、“天下”能为世界发展提供什么?
“天下”毋庸置疑是一个源自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概念,但事实上,“天下”概念的阐述及“天下”体系的建构已经引起西方学者的广泛关注。
重新发掘中华文明的优秀传统,新天下体系能带给我们带来什么?答案在于一些长久有效的方法论和原则,为未来世界的发展提供价值支撑:
(一)遵循天道
天道是万物运行的条件,从属于天道的人道就必须符合天道,所谓配天。配天意味着自然是自由的限度,万物是人的尺度。如果与此相反,人被理解为可以任意征服自然的绝对主体而成为万物的尺度,就是逆天。
天下体系首先需要以制度权力去限制人类无法承担后果的逆天行为,特别是不可控制的技术冒险或政治冒险,这是为了保证人类的生存安全。
1
生生。
自然产生万物,自然之本意就是让一切存在继续存在,让一切生命繁衍生息。天意如此,天下体系之意图也必当如此,必以万民普遍受益的制度去维护世界多样性,并以共在原则去建构相辅相成的存在关系,使世界的共在利益大于每个国家之私利。
2
无外。
天无外,所以天下无外。人类普遍安全或永久和平的一个关键条件是世界内部化,使世界成为一个不再有外部性的无外世界。这是一种反帝国主义制度,天下体系属于世界而不属于任何国家,即以“天下为天下”之意,也是“天下为公”之意。
(二)关系理性
关系理性乃是人道之基本原则。人道必以普遍安全或永久和平为第一要义,因此,人道的理性首先考虑互相安全,以排除战争为基本要求,并把竞争限制在互相伤害最小化的范围内。
1
互相伤害最小化。
这是生生原则的一个直接运用。互相伤害最小化是共在关系的必要条件,满足了理性的最大限度规避风险,是最彻底的理性原则。根据理性要求,互相伤害最小化优先于自身利益最大化。
2
相互利益最大化。
即普遍受益策略与利益互补策略。相互利益最大化是一个比互相伤害最小化更为积极的理性运用。既然天下以全球互联和互相依存状态作为条件,那么在无外的天下里,相互利益最大化比起自身利益最大化更能够在实际效果上保证每个人或每个国家的利益。因此相互利益最大化也优先于自身利益最大化。
(三)兼容普遍主义
世界上每种文化本来各美其美,相安无事。真正的冲突来自一神论的思想模式,它不仅把自己的价值观看作普遍的,同时要求成为唯一的,不允许各美其美就必然导致文明的冲突。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与文化和旅游部联合推出大型国际文化交流节目《美美与共》
以上就是新天下体系对世界发展的指引。目前世界虽然尚未达到能够建立新天下体系的条件,但有关新天下体系的先声——“一带一路”,已经在中国诞生并落实。
二、“一带一路”正是天下主义的实践范本
超越个人、国家和民族的普遍而无外的爱是一个口号还是一种现实,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特别是处于弱国地位的国家的人民。
国家之间的实力、影响力与权威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如何让弱国相信基于中国文化传统所提出的天下主义最终将会带来互利共赢的美好现实,而不是另一种包装过的帝国主义,这并不一件简单的事。
中国选择了一种用实践证明理论的路径。2013年末,中国正式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可以看作天下主义在当代的实践范本。
正如塞缪尔·亨廷顿所说:“冷战后的世界,冲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识形态,而是文化方面的差异,主宰全球的将是‘文明的冲突’。”“文明的冲突”似乎是现代民族国家难以克服的隐忧。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也曾在《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中讨论:“民族被想象为有限的……即使最富于救世主精神的民族主义者也不会像这些基督徒一样梦想有朝一日,全人类都会成为他们民族的一员。”
民族主义尽管在团结民众上具有天然的优势,却在普世关怀上颇为匮乏,因而极有可能恶化本就紧张的世界局势。
如何超越“文明的冲突”与民族主义的局限是“一带一路”所面对的两个挑战,战胜挑战的关键正在于“一带一路”特有的“国际内”视角。
“国际内”视角与主客二元对立的视角截然不同,它所预设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外部的内部,我们都是相互依存地活在一个无限边界的生态中,这里没有外在的视角,没有本然的观点。
任何国家都无法将自己的秩序意志强加给这个世界,而是承认这一整个世界都关联着自己的身份。全球秩序总是暂时性的、呈现的、全然未加总的所有秩序的总和,其间不存在任何单一的特权和主导秩序。
中国作为“一带一路”的发起国,所做的正是以整个世界而不是民族国家作为分析问题的出发点。中国“与世界一起思考”的责任,要求“一带一路”这个崭新世界秩序实现在它行进的过程中,包容所有会出现的其他视角,从而实现真正的多样性。
难以避免的“文明的冲突”正被悄然化解为“万物并行而不相害”的和谐共生。弱国不必担心中国正通过“一带一路”推行另一种霸权主义,因为“一带一路”正是每个参与国意志的总和。
“一带一路”的政治哲学原理首先即在于承认多样性,其次是规定多样性的极限,即多样而不相对,一元而不绝对。作为天下主义的实践范本,为民族国家时代的世界化解“文明的冲突”提供了可行路径。
从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到现代国家间“文明的冲突”的隐忧浮现,再到大而无外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与“新天下”,世界秩序走过了厮杀竞争与霸权走向了共赢共享与多元。
本书中编者与作者所期望与描绘的前景,是一个崭新、包容的世界秩序,它将带领我们从有限游戏走向无限游戏,从当代我们世界的不平等,走向共享的人类繁荣。当你翻开本书,不妨与作者们携手重思“天下”的当代价值。
谈谈你所理解的“天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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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思天下
编者:干春松 [美]安乐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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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资料来源:《重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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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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