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外面吃饭时,上菜很慢,最后上了一盘牛肉饼,大家都吃饱了没人吃,老公尝了一块,觉得不错,叫我打包带回来今天过早吃,免得浪费了。
昨晚回来后,我就用食品袋给老公装了五块,将它与老公保温杯放一块,那样他就不容易忘记。并且提醒他今早出门时,别忘了带着路上吃。他在外面跑车,经常因不好停车,就上午过个早,甚至有时早、中两餐都没吃。所以我们家晚餐很丰富,那有可能是老公一整天唯一吃的一餐。
我上午起床漱洗后,将剩下的三块牛肉饼放在盘子里,在微波炉加热二分钟,准备冲杯牛奶,就当作早餐了。我们这一代人,都吃过生活的苦,特别是我自己,宁可吃好、吃撑,但决不浪费。
拿奶粉准备冲着喝时,看见旁边还有半罐夏威夷果,估计是儿子嫌吃起来麻烦剩下的。想起我小时候,家里姊妹多,家里真是穷,从没吃过这种好东西。特别是我初中那几年,家里人出了很多事,弟弟、妹妹因交不起学费相继辍学了,只留下我一人,“厚着脸皮”继续上学。
记得初二那年冬天,爸爸有一天公干与人喝酒喝多了,深夜骑个自行车回来,没看清路面,连人带车摔到几米下的泥塘里,腰骨折了,泥浆漠过脖颈也爬不起来。
直到凌晨四、五点钟,一个路人赶早去做生意,听到爸爸的呻吟,才被发现,准备帮忙施救,但爸爸腰不能动弹,他一人不知道怎么办,爸爸请他求助住在附近的医生同学。那时候镇上只一家小医院,只有几位医生,这个人刚好也认识爸爸的同学,离他家还很近。爸爸的同学闻讯,大半夜的匆忙跟那人一起赶来,两人费了很大劲才把爸爸救起来送到医院。
当时爸爸的血氧很低,经过抢救,爸爸才幸免于难。如果当时没有那位好心的路人施救,后果不堪设想。爸爸从医院回来,仍旧躺在床上大半年不能下床。
经过文化大革命,知识分子断层。爸爸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为人处世本份又公道,被村民选举,当了很多年队长,负责村里一切杂事,比如收水电费、组织交粮…定期组织村民引水灌溉稻田,保证水稻生长。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每年也就一千多工资。
爸爸腰摔后不能下地工作,妈妈只能顶替他-些工作。但妈妈性格有点强势,喜欢争强好胜。工作中与村里的一位农妇起冲突,大打一架,两人也都没讨到好,妈妈被对方用棍子将头打伤,被缝了十几针。
父母都生病在床,我们几个孩子真是可怜。爸妈都不能下地劳作,那年家里没种水稻,所以家里没有大米吃,家里都揭不开锅。妈妈叫我们到村里一家卖面条的,舍欠面条吃,我们整整吃了大半年面条,导致我现在见了面食都毫无食欲。最艰难的日子,我们连盐都买不起,将泡菜坛子里腌咸菜的水,每餐用来炒菜。
爸爸的几个非常要好的高中同学,带着一些补品过来看爸爸、妈妈,有奶粉、果珍等。爸爸、妈妈舍不得自己吃,叫我们几个孩子冲着喝。我们第一次见这好的东西,都不知道要用开水冲着喝,就着凉水搅半天都没完全化开,就那样抢着喝。我们还偷偷把果珍倒到手上干吃,那个味道比水冲着好喝,很甜。
那时候我们那还没有通自来水,也没有人家舍得花钱打井。每家每户都是在村里的一个池塘边的公用井里挑水吃。这边的大池塘,村民用来洗菜、洗衣服,旁边的小井作为居民用水。
小井充起量其实就是一个深两米的水坑,一下雨,上面田梗的泥巴水流到小井里,水质混浊不堪,可村里只有这口井,村民将水挑回去后静置一晚,就用来做饭、烧水喝。
爸妈都病了躺在床上,家里没水做饭。我是老大,那年也才十四岁。没办法只有我去挑水。两个铁桶装满水,挑起来很吃力,但为了少挑一趟,我还是弯着腰,使出浑身力气挑回来,来回跑三趟,才将家里的水缸装满,可以吃几天。
今天不经意回忆起儿时的旧事,一桩桩、一件件,也许几天几夜都写不完。这些年我一直不想回忆小时候,那时候日子太苦了,也许是逃避吧。以前小不觉得苦,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当初怎么熬过来的。
如今有吃、有喝、有住,生活简直天壤之别。我常常告诫自己,要知足常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家人平平安安、生活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看见人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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