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清流内讧！张居正救海瑞，为什么要牺牲徐阶？

在《大明王朝1566》中，徐高张是个专有名词。徐阶的隐忍、高拱的直率、张居正的锐利，是各自在朝堂安身立命的本钱。

不过，作为清流集团的三巨头，三人之间却并非上下一心、铁板一块。高拱坦诚率真、脾气火爆，动辄就冲着另外两位队友发飙。

毕竟，徐阶与张居正有着师徒的情分。在三人的小团体中，高拱更像是一个尴尬的外人。

作为徐阁老的弟子，张居正向来都是唯恩师马首是瞻。只是，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有保质期，没有什么会天长地久、永恒不朽。

在大结局来临之前，高翰文带着裕王的小舅子李奇一同返回了京城。

从南京到北京，高翰文带来的不只是十万匹棉布，还有一只汉文帝年间的千年神龟。嘉靖这辈子，就喜欢各类奇珍异兽，世间万物都有成为祥瑞的可能。

白狼、神龟、灵芝、醴泉，只要是稀缺物种、灵异事件，都可以是祥瑞的代名词。好巧不巧的是，高翰文带回的还是嘉靖偶像汉文帝年间放生的神龟，这身价自然就不同凡响了。

宝刀送英雄，红粉赠佳人。有了这样的神物，张居正等人立马想到的是敬献给嘉靖皇帝。

太湖馈赠的神龟，张居正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借着敬献祥瑞的名义，恳求皇上放过海瑞。这种事情，本质上就是一场双方靠默契达成的交易。

意外的是，张居正在给裕王说这件事情之前，却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又是徐阶纵容家人兼并土地，又是大明朝必须要实行改制。

他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才回到了用祥瑞、救海瑞的主题。对于张居正的提议，裕王也是一脸懵逼，“秋决，皇上不是已经赦免了海瑞吗？”

对此，张居正是这样解释的——嘉靖丹药吃多了，脾气时好时坏，心情阴晴不定，虽然之前曾赦免了海瑞，但万一哪一天情绪不稳定，动了杀心也是有可能的。

嘉靖向来情绪失控、喜怒无常，心情不好就要拿海瑞来祭刀。因此，张神童的说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真正令人费解的是，张居正要救诏狱里的海瑞，为什么要拉自己的恩师徐阁老作垫背呢？

这就是说话的技巧。以张居正的聪明程度，如果冒然给裕王提出向嘉靖求情、释放海瑞的建议，裕王必定不会提高站位、高度重视。毕竟，逃过了秋决的海瑞，早已经爬坡过坎、滚石上山，正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因此，要想说服裕王，就必须循循善诱、做好铺垫。趁着十万匹棉布带来的喜悦还未散去，张居正对裕王说了这样一段话，“王爷，天下事从来两难，干戈一息，北边的生灵自然免受涂炭，可这玉帛却是江南百姓的身家换来的。”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了句半截话，就等着裕王来发问。

果然，张居正的套路取得成功，裕王下意识地问道，“这话怎么讲？”

于是，在张居正的引导下，话筒转到了高翰文的手里。他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十万匹丝绸的前世今生、松江地区改稻为棉的真相，一股脑告诉了裕王，成功地激起了未来皇帝的怒火。

改稻为桑也好，改稻为棉也罢，事实上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裕王听闻徐阶的家人在兼并土地、不纳税银，血压瞬间就高了。

张居正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于是就进入主题、图穷匕见——改制。

对于改制这件事，裕王是拒绝的。毕竟，亲爹还坐在龙椅上，自己就开始谋划着路线调整、政策转向。这样的做法如果传到嘉靖的耳朵里，罪同谋反。

张居正是个被政治耽误的演说家，他从天下苍生、江山社稷、国库盈亏、百姓收入等方面认真梳理、逐一分析，一番嘴炮技能之后，最终说了这样一段话：

“王爷当下需要做的是，力劝皇上留下一个人的性命——让那些官绅大户一体纳税，最重要的一条是将官绅兼并的田土退还百姓，以一人敌万人，大明朝只有一个海瑞。”

大明国库亏空，需要力行改制；推行新政改制，需要海瑞冲锋——这才是张居正的目的。

有了前面的铺垫，张居正再说出救海瑞一事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这样，海瑞的特殊价值说清了，裕王的重视程度也有了。这就是劝谏的艺术。

然而，如果我们就这样解读张居正的迷惑行为，显然是低估张太岳的智慧与野心了。

作为学生，张居正在徐阶的羽翼之下，政治能力提升的同时，野心也在快速地膨胀。

以前，徐高张三人有严党这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才会抱团取暖。在严党倒台之后，清流内部的矛盾急剧上升为主要矛盾。

就像冯保有个入主司礼监的梦想，张居正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进入内阁、成为首辅。所以，徐阶就成了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倒严过后，倒徐才是张居正更加迫切的诉求。理解了这一层，我们再看张居正的所作所为就更有深意了。

徐阶的家人在松江地区大肆兼并土地、改稻为棉。对于觊觎首辅地位的张居正来说，这正好为他提供了倒徐的突破口。

但是徐张两人之间，既是师生，又是同僚，如果直接反戈相向，难免会打狼不死、落人口实。

张居正不想和徐阶直接闹翻、撕破脸皮，于是就只能借高翰文之口来攻击徐阶。这样的策略左右逢源、进退有路，如果能够扳倒徐阶，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扳不倒徐阶，自己也还有退路。

至于救海瑞，不过是倒徐行动的赠品。

权力是个好东西，升迁才是硬道理。徐阶与张居正之间，不过是塑料师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