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见闻笔记：栖霞庙顶山上的“老鹰抓小鸡”

老鹰抓小鸡，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个儿童游戏名称。在嬉闹的背后，其体现出的是自然界中的生物链现象。

胶东半岛多山地丘陵，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不少山村都生态纯朴，山崖岩壁之间常能见到猛禽翱翔。老鹰进村抓小鸡，也并非什么稀奇事。不过，此后随着经济发展，开山取石炮声隆隆，鹰类逐渐敛迹，深山之中虽尚有之，但已鲜有进村掠食者。

这些年在走访胶东乡村过程中，笔者曾听到过不少“老鹰抓小鸡”的故事，但它们大都发生在数十年前甚至更早，只有在某次游览栖霞庙顶山时，才耳闻到一桩近来发生的例子。

栖霞地处半岛腹地，而庙顶山又大体位于栖霞正中，可谓“腹地之腹地”。此山海拔近600米，虽不及远处之艾山、牙山，但已可睥睨周边群峰，视野相当开阔。栖霞电视信号发射台就建在此处。

笔者久闻庙顶山之名，去年秋天初次到访，可惜彼时能见度不高，未能远眺到美景。为弥补此憾，今年十一假期里，笔者便与友人相约再次登山。
有去年的经验做铺垫，这次登山要更为顺利：我们直接将车开到了半山腰，然后再开始步行。实际上，开车也可直达山顶，但如此一来，就全无“登山”的体验了。
一年间隔不远，沿途风景皆仿佛昨日所见。快到山顶之际，才在路边发现“新变化”：只见一对彩旗招幌出现在路边，上面书有“庙顶山跑山鸡”字样。
“在这里养的鸡，真是名副其实的‘跑山鸡’。”笔者和朋友们不禁感叹。

巧合的是，就在此时，一辆三轮车也缓缓驶上坡来，驾车者为一中年男子。他见到我们，便停车打招呼询问来意。得知我们是观光游客后，他泛起微笑，然后继续行驶，将车开进了电视信号台所在的那个院落里。

我们本以为这段插曲到此结束。不过，片刻之后，这位大叔又从院中走出，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起庙顶山的情况。

在此之前，笔者曾听过“庙顶山上可以望见大海”的说法，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求证。而通过接下来的攀谈，这个疑惑终于解开。大叔告曰：“若遇极晴天气，往东北（福山）方向眺望，的确可看见大海。”

而在讨论地理之外，笔者还顺口问起刚才在招幌上看到的“跑山鸡”。大叔笑曰：“今年的确养了不少，但中秋节之前已经售罄。想要参观的话，只能等下一批了。”

“生意如此兴隆，看来在大山顶上养鸡也挺好。”听到这番介绍，笔者和朋友连连称赞。

“好是好，不过也有个缺点，就是山上的老鹰也在盯着这些鸡，之前叼走好多只了。平时需要费心看管。”大叔接着道。

笔者和朋友颇觉吃惊，连忙详细打听。原来，庙顶山周边地旷人稀（附近村落规模都不大），树林又密，有不少鹰类在此出没。自从那位大叔开始养鸡之后，这些鹰类便视之为“粮仓”，时不时从天而捕走几只。

对此，人工驱赶虽然是法子，但大叔有时也要下山办事，无法整日守着鸡群。几经尝试，他只能采用播放音乐广播的方法，以此作为干扰。笔者此次登山时，鸡虽然已经售罄，但院内还有鸭鹅。为防万一，音乐并未停止。而悠扬的旋律飘荡在山巅云间，倒也挺有意境。

就常理来说，跑山散养之鸡的食用口感要比集中圈养者更好。想必庙顶山的跑山鸡，应当也属美味。它们究竟有多美味？你我不知，而老鹰已知也。（本文作者：耳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