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月,此时中国的大多数地方还在过冬,云南昆明却已是乍暖还寒之时,只要穿上一件薄薄的外套便可在街上随意行走。正是这四季如春的气候,使得昆明吸引了很多游客和前来工作的外乡人。
28日这天,昆明市盘龙公安局接到了一则来自辽宁的报警电话,他们称女儿来昆明打工,却突然失联,做父母很是忧心,恳请警察帮忙找寻一下。
本以为只是一宗普通的失踪案,无非是小女孩独自一人在外地,没了父母管束,玩得忘我了些。可让警方没想到的是,随着深入调查,一宗已然持续数月的、残忍血腥的谋杀案竟浮出了水面。
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果在2002年以前,有人对安裕华说她会扯上命案,并因此身陷牢狱,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安裕华是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小姑娘,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却也想要在昆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一边赚钱养活自己,一边享受着这座城市的美好和浪漫。
然而身无长物,行走在世上总是很困难的。数次碰壁之后,眼看着身上的存款所剩无几,她只得把眼一闭,靠皮肉生意赚钱。
尽管堕落至此,她却依然心怀期冀,想要攒够了钱便脱身。因此,她也未曾全然沉迷于灯红酒绿。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关于未来的所有美梦悉数破裂,从此背负上了永远也赎不清的罪孽。
2002年末,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安裕华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像往常一样的普通交易,谁知门一打开,屋内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
安裕华察觉到了不对,惊恐地转过身,却被带她来的那个男人按住,随即,安裕华便被二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歹徒绑人,原因无非有两则,一则劫财,二则劫色。钱财没了,纵然心疼,再赚便是了。若是劫色,那更好说,就当是被吃了白食。安裕华想,只要有命在一切都好说。
然而男人却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男人问她认不认识有钱人。这就超出了安裕华的能力范畴了,她纵使略有姿色,却也不至于倾国倾城,恩客也都是普通人,去哪里能认识那些富豪呢?
安裕华的沉默让两个男人十分愤怒,他们对她一顿拳打脚踢后,放狠话让她必须拐个有钱人来,不然便杀了她。
在钻心的疼痛中,安裕华终于妥协,拨通了一位皮小姐的电话。这便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噩梦。
反误卿卿性命
皮小姐是安裕华的同行。她比安裕华年长一些,浸淫风月场所的时间也更长,攒的体己钱也要比安裕华这样的年轻姑娘多上一些。
皮小姐性格爽利,和安裕华也曾算是萍水相逢的半个朋友。这些都在安裕华将皮小姐骗来出租屋后,化为了乌有。
直到被绑在凳子上,皮小姐才明白,自己是被好姐妹给坑害了。她怒从心中来,即使被绑着也没忍住痛骂狼心狗肺之徒的心。然而这般泼辣的嘴,却没抵得过男人的拳头。
在男人的暴行和逼问下,皮小姐最终还是吐露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密码。此时,安裕华犹天真的觉得,两个男人拿到了钱就会放自己和皮小姐离开。男人却拿出皮带,朝皮小姐的脖颈上勒了下去。
身边的朋友从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一张脸涨得通紫,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生息。安裕华惊恐瞪大眼睛,她还从未见过这样残忍的谋杀。
欣赏够了安裕华恐惧的眼神,男人心满意足地收了皮带,笑嘻嘻地问她,要不要就这样一直和自己合谋,通过这样的手段搞钱。这当然不是个疑问句,身边旧友的尸体还没凉呢。
就这样,胆小怕事的安裕华被迫背上了血债,出租屋的床下,被摆放进了第一具尸体。
为虎作伥终坠法网
如果安裕华的文化水平再高一点,她大概就会发现,有一个名词可以精准形容她此刻的身份——伥鬼。
“伥鬼”一词历史悠久,指人被老虎吃掉,魂魄从此便成为老虎的仆役,从此诱惑更多的活人来被老虎吃掉。安裕华干的何尝不是这样的事情。
她依靠自己无害的女性身份建立社交网络,从中挑选出可供榨取油水的女孩,将她们骗到两个男人的出租屋。男人们在出租屋内像是吐丝结茧的蜘蛛,猎物一踏进这个门,就要被他们五花大绑,逼问出银行卡的密码,再被残忍杀害,扔进床板下。
现在,她知道了这二人的姓名,他们分别叫范建敏和范达勇,是同乡关系。34岁的范建敏是二人中的主心骨,在此之前,他在多地流窜作案。2002年10月,他来到了昆明,不但将犯罪和杀戮带来了昆明,还煽动到了同乡范达勇加入。
安裕华是懦弱的,即使在之后的日子里范建敏二人对她放下了戒心,她也依然不敢去报警。她亲眼见过这二人杀女孩,一次又一次,比杀鸡还要干脆。
一个又一个死去女孩的面孔刻入她的脑海,被藏进出租屋的那张大床下,安裕华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些女孩的阴魂报复致死。
直到有一天,安裕华结识了一个新的女孩。女孩姓宋,自称是辽宁人,听说这边赚钱多,小宋就来这边酒店打工,因着省吃俭用,已然攒下一笔小钱。
安裕华听年轻的小宋讲自己的父母如何慈爱,讲她对未来有怎样的安排。那样澄澈的目光,让安裕华艳羡不已,曾几何时,在手上没沾满鲜血前,她也是一个这样的姑娘。
她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旧堆着亲和的笑,将小宋诱拐进了出租屋,那个盘踞着两个人形毒蜘蛛的血窟。
这是安裕华诱拐到的第13个女孩,也是最后一个。因着小宋父母的报警电话,让警察发现了昆明近期一连串年轻女子失踪的端倪,找到了和她们都有联系的安裕华。
当警察掀开床板时,十三具尸体被局促地挤在一起,就连见多识广的警察也露出来惊恐愕然的神色。
2003年6月14日,正是昆明遍地花开的好时节。范建敏和范达勇两个人间恶魔被判处了死刑。而“伥鬼”安裕华则因为是被胁迫作案,兼具坦白干脆,算得上是戴罪立功的行为,被判处了14年的有期徒刑。
对于安裕荣来说,被逮捕入狱实在是一种解脱,这意味着她再也不用为虎作伥、残害无辜的年轻女孩了。
只是昔日的罪行已然血迹斑斑,这是在监狱服刑也难以赎清的罪孽,她恐怕此生都要活在忏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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