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端午节,每年的端午节都会有各种丰富的节日活动。但每次到了这个节日我都会特别感慨。
端午节最初是上古先民以龙舟竞渡形式祭祀龙祖的节日。后因传说战国时期的楚国诗人屈原在端午抱石跳汨罗江自尽,人们亦将端午节作为纪念屈原的节日。
而让我感慨万分的,便是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
为何呢?
许多老读者都知道,显明最喜欢庄子的思想,但也很敬佩屈原。恰巧这两位都生活在同一时代,不过他们却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种是正确的伟大的但不一定活得快乐;
一种是想要快乐不去苛求活成正确或者伟大。
于是每次端午想到屈原的时候就会想到庄子。他们像不像是我们现代人对于人生的两种不同选择呢?
屈原很显然是前一种,他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几乎是完美的。他的人生观是“安能以皓皓之白,蒙世俗之尘埃。”意思是:我怎么能用我这么清高、纯粹的人格去葬送给浑浊的世界?
他认为:人应该为清白正义和“美善”而死,发挥生命的道德价值。他把“美”置于个体生命之上,向“美”而生。他生来高贵,注重品德的修养,坚持对“美善”的追求,选择死亡也是出于道德的目的。
而庄子注重生命本身,他反对一切戕害生命本真的东西,比如功名利禄,儒家的仁义道德,统治者严苛的刑法。他认为一切束缚自由生命的东西都是有害的,所以他把生命本身的价值放在社会伦理价值之上。他一生甘于贫困,坚持保生养“气”,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如果说乐观的庄子活得很潇洒,那么悲观的屈原则活得太不潇洒了,或者说活得太累了。
屈原受儒家影响,庄子受道家影响。两人一死一生,在《屈原列传》的《渔父》中可以看到答案:
屈原至于江滨,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
屈原曰:“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
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投汨罗以死。
译文如下:
屈原到了江滨,披散头发,在水泽边一面走,一面吟咏着。脸色憔悴,形体面貌像枯死的树木一样毫无生气。
渔父看见他,便问道:“您不是三闾大夫吗?为什么来到这儿?”
屈原说:“整个世界都是混浊的,只有我一人清白;众人都沉醉,只有我一人清醒。因此被放逐。”
渔父说:“聪明的圣人是不固执的,能与世道一起变化沉浮。世人都已经污浊了你就在这人混浊的世上随波逐流嘛。众人都醉生梦死,你也跟着多喝几杯美酒。何苦要那么坚守贞洁,死死抱着白玉般的品德,叫人家把你放逐到这里受活罪呢?”
屈原说:“我听说,刚洗过头的一定要弹去帽上的灰沙,刚洗过澡的一定要抖掉衣上的尘土。谁能让自己清白的身躯,蒙受外物的污染呢?宁可投入长流的大江而葬身于江鱼的腹中。又哪能使自己高洁的品质,去蒙受世俗的尘垢呢?”于是他写了《怀沙》赋。因此抱着石头,就自投汨罗江而死。
我不确定屈原临投江前遇见的那名渔父是否是庄周,但从言语中能判断至少是有他的影子的。可以说渔父与屈原的对话,就是庄子哲学与屈原精神的碰撞。
试想,若真的是庄子本人与屈原相遇,其情景与结局也是如此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即使让庄子来拦屈原,也拦不住的。他人生的终点注定是汨罗江。那是他命运的最低谷,也是他精神的最高点。
或许有人会说屈原很傻,不如庄子聪明,但也正是这种傻、这种痴、这种偏执,成就了独一无二的屈原。你可以说屈原不如庄子潇洒,但也正是这种累、这种苦、这种沉重,帮忙他写出《离骚》与《天问》的。
乐天乐地的庄子固然让人羡慕,忧国忧民的屈原更令我尊敬。屈原比庄子少一份洒脱,多了一份疼痛。屈原身上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他变得更加伟大。
庄子是隐士中的隐士,屈原则是烈士中的烈士。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想做庄子,却不想做屈原;敢做庄子,却不敢做屈原。
屈原在《离骚》中写了这么一句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意思是“我将坚持我的理想和追求,纵然死一万次也决不后悔。”
敢做屈原的人必须是有胆识和魄力的,是不怕死、敢下地狱的,是敢于承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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