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北魏摩崖石刻《石门铭》

《石门铭》全称《泰山羊祉开复石门铭》，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509年）正月，太原典签王远书丹、武阿仁凿刻于陕西褒城县东北褒斜谷石门崖壁。此石刻为正书，凡28行，满行22字，后段题记为7行，每行9~10字。原刻于陕西汉中石门东壁，后凿移到汉中博物馆。

《石门铭》最早记载始见于宋代。欧阳修《集古录》卷四《后魏石门铭》载："右魏石门铭，此门盖汉永平中所穿，自晋代南迁，斯路废矣。皇魏正始元年，汉中献地，褒斜遂开，假节龙骧将军梁秦二州刺史羊嗣开创旧路，诏遣左校令贾三德共成其事，起四年十月，讫永平二年正月毕功，其余文字尚完，而其大略如此。"之后，宋代洪适《隶释》、赵明诚《金石录》均有著录。

自清代以来，金石学家对《石门铭》颇为推崇，列为"石门十三品"之一。

《石门铭》字形大小任意变化，欹侧错落，随势生态且呼应连贯。书写上以平长弧线为基调，转折以圆转为主，气势开张、浑穆大气；同时布白疏朗简洁，字间行间通透空明，吸取汉隶跌宕开张、奇崛大气的特点。

此石刻雄厚苍茫，浑劲凝涩，筋骨内蕴，流转遒劲，加之经千余年风雨剥蚀，使石刻极具金石气，苍茫浑雄的自然美和大朴不雕的阳刚之美，堪称鸿篇巨制。

其艺术特点主要有二点：

1、线条圆润，以篆入楷，笔势飞动，伸展自如。《石门铭》起笔多用正锋圆笔，取法篆瘤，用笔以裹锋为主，线条似"绵里裹铁"，圆厚有力。点画则长短变化，长则跌宕舒展，气韵悠长，短则或险峻，或内敛，加上笔势飞动，给人以痛快淋漓的感觉。

2、结字多变，随势生态，疏密相间，气势开张。《石门铭》字形大小任意变化，欹侧错落，随势生态且呼应连贯，以圆转为主，气势开张、浑穆大气。

学书，掌握笔法是第一要旨。就《石门铭》而言，它风格雍容大气，虽经刻工之手上石，但仍然表现出较为明晰的运笔方法。全文融记事、颂功、写景和抒情于一体，是石刻铭文的代表作。汉代，佛学由印度传入中国；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佛、道之学适应社会意识需要而日益兴盛，以写经为一大功德。凡新建寺塔、塑造佛像，聘饱学之士，撰写文章以记其事阐理；有的凿石以作碑碣，有的就天然岩壁摩崖刻写。这些因石质坚硬，可以永久保存，尤其是摩崖，山高险绝而人难以到达，而少人为破坏。

康有为在《广艺舟双辑》中评曰："《石门铭》飞逸奇浑，分行疏宕，翩翩欲仙，源出《石门颂》、《孔宙》等碑，皆夏、殷旧国，亦与中郎分疆者，非元常所能牢笼也。"

杨诗云在《论张大千先生的书法》一文中称："脱胎于《石门铭》"沉浸于秦汉石刻，复又研学六朝诸碑。

梁启超评曰："《石门铭》笔意多与《石门颂》相近，彼以草作隶，此以草作楷，皆逸品也。"

于右任对《石门铭》评论道："下笔简纯，自然优雅”。

毕沅《关中金石记》说："《石门铭》，永平二年已丑正月立，王远撰文并正书，在石门中，远无书名而碑字超逸可爱，又自欧、赵以来不著录，尤可宝贵也。"

《石门铭》北魏摩崖石刻的代表，也是中国书法艺术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