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歌手纷至沓来，前景市场一片蓝海

未来，随着科技概念不断升级，科技水平不断提高，虚拟歌手的核心竞争力将越来越依赖于内容产出，运营方更需要沉淀时间完善内容，打造IP，实现价值附加。

提及虚拟歌手，你的脑海中会浮现出怎样的形象呢？是林明美？是初音未来、洛天依？还是正当红的Luya、乐正绫、A-SOUL？

40余年来，虚拟歌手经历数次技术革新，形态也愈发丰富。无论是跨年晚会，还是各大网络平台，虚拟歌手的频繁亮相都在不断刷新着观众的认知。而除了演艺事业，虚拟歌手正在扮演着越来越多的社会角色。如今，他们已经从简单的“纸片人”进化成更高精、更智能的虚拟形象。

那么，虚拟歌手何以吸引全球的目光？他们的应用场景、商业化潜力又在哪里？面对可能存在的发展瓶颈又将如何破圈……

初音未来VS洛天依

2021年12月31日，在江苏卫视2022跨年演唱会上，歌手周深与通过虚拟技术“复活”的一代歌后邓丽君同台表演，献唱了《大鱼》《小城故事》《漫步人生路》等歌曲。

是时，台上的“邓丽君”肤色红润、面带微笑，依然是她年轻时的模样。而在和观众问好之时，原本属于一代人的回忆仿佛又重新回归到了当下的时空。当晚，“周深邓丽君跨时空合唱”“那些跨年夜的高能名场面”“令人惊艳的跨年神级舞台”等多个相关话题登上微博热搜榜。

据介绍，虚拟邓丽君由好莱坞视效大厂数字王国通过虚拟人技术打造而成，融合机器学习加持下的高阶渲染系统Mystique Live，力求为观众呈现出无比真实的“邓丽君”。

虚拟歌手，是指在电脑上用歌声合成软件制作，并赋予虚拟二次元形象的歌手，属于虚拟偶像中的一大类。一位虚拟歌手的“诞生”，通常由各代理公司以Vocaloid语音合成引擎为基础，进行制作和发售——制作方寻找合适的配音演员或歌手，按照特定方式完成各音节的录制，制作出测试声库，经过测试、修复，最终发行正式声库。

虚拟歌手有着传统偶像歌手不能比拟的优势，比如随时随地可以和粉丝进行互动，演绎的形式更加丰富和多元，以及纸片人的背景设定可以现实或者离奇……

提及虚拟歌手，初音未来始终是绕不过的话题。虽然采用雅马哈Vocaloid引擎生成的初音未来并非第一个可以模仿人类歌唱的软件，但其像真度比以往同类软像更高，因而引起业余音乐制作的革命热潮。不仅如此，初音未来吸引新一代和从不认识电子音乐的人接触电子音乐创作，亦令约20年前创作热潮时的老手“回归”，令电子音乐创作再度卷起热潮。此外，初音未来也刺激到音乐创作以外的绘画、动画创作，大阪电气通信大学甚至把初音未来使用为课堂教材，于2008年并入正式课程中。

而提及国内最广为人知的虚拟歌手，非洛天依莫属。洛天依，7月12日出生，巨蟹座，同样是基于语音合成软件Vocaloid系列制作的女性虚拟歌手、虚拟偶像，形象由MOTH参与设计，声源由山新、鹿乃担任，现隶属于上海禾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洛天依V3、V4、V5形象的对比

2022年1月6日，在“相约北京”国际艺术节开幕式上，出道已10年的虚拟歌手洛天依现身演唱《Time to Shine》，再次引发网友追捧。

作为一首为运动健儿应援、歌颂奥林匹克精神的曲目，它有“肤色各异的你我肩并肩，我远方的兄弟姐妹，在此刻共饮一条黄河之水”这样包容开阔的歌词，也有将冬季运动项目融入舞台背景，以及洛天依本人一边唱歌一边花样滑冰的设计。一曲下来，不禁让人感叹科技和艺术融合的惊艳魅力。

洛天依全名取自“华风夏韵，洛水天依”，承载着中国千年传统文化中对于美好和幸福的憧憬。人物设定上，洛天依是一个情感丰富的15岁花季少女，灰发、绿瞳，穿着蓝白色旗袍裙装，发饰碧玉、腰坠中国结，有天然呆萌特质，性格上既有为别人流泪的温柔，也有历经挫折绝不放弃的坚强。

早期，洛天依主要活跃在动漫“二次元”圈层，当时国内对于虚拟数字人与传统动漫人物之间的区别也并未完全厘清，无论从技术层面还是内容层面，行业都还处在探索阶段。直到2016年后，洛天依才开始逐渐进入大众视野。

2016年2月2日，洛天依参加2016湖南卫视小年夜春晚，并与歌手杨钰莹合作了歌曲《花儿纳吉》。事后杨钰莹对洛天依大为称赞，称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我觉得洛天依很神奇，演出的衣服都是照着她做的。我朋友都问我她是谁，但侄女、外甥都知道她，我就想，这次居然杀入了小朋友的行列。”

如那句“科技和艺术的结合”所言，洛天依的声源库一直不断进行技术更新，目前官方已经更新到了V5Nature音库，几乎听不出来最初版本那强烈的电子合成人声，另一方面，洛天依的服装设计也不断地在进行优化。

并且，官方对外界无论是音乐创作还是画面二创都持有开源的态度，让洛天依对于喜欢她的人们而言，有了更多的意义。由爱好者原创的洛天依曲目《说书先生》和《我没有歌能唱给你听》，近几年非常知名。

洛天依作为首个中文虚拟歌手，为中国虚拟IP技术奠定了发展方向以及创作内容。可爱甜美的少女形象，加上治愈的声音和极具感染力的舞姿，颇受年轻人的喜爱。她凭借特有的表达方式，打破次元壁垒，将中国经典文化与当代年轻人的潮流文化有机融合，赋予了更多国际化意义，堪称中国虚拟数字人产业的“破冰者”。

虚拟歌手市场蓬勃发展

除了洛天依，上海禾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还创造了众多深入人心的虚拟歌手形象。

2013年7月11日，言和在第九届中国国际动漫游戏展览会上正式公开。2015年，她与洛天依合唱的歌曲《普通DISCO》发行，该曲在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的播放量超过1700万(截至2022年底），是第一首中文Vocaloid神话曲。值得一提的是，该曲前奏也被用于前些日子大火的游戏“羊了个羊”中。

第二首中文Vocaloid神话曲的演唱者为乐正绫，其于2015年7月1日正式推出并发售。2020年10月8日10点14分，乐正绫的歌曲《九九八十一》达到1000万播放量，达成“Vocaloid中文神话曲”称号，乐正绫也因此成为中国第三名拥有神话曲的虚拟歌手。

不仅如此，由官方和同人爱好者创作的乐正绫演唱的音乐作品《干物女》《九九八十一》《Scarlet Drop》《梦语》《霜雪千年》《世末歌者》等优质原创歌曲均在B站等大型视频网站上达成数十万播放量。

而乐正绫的哥哥乐正龙牙是第一位中文Vocaloid男性虚拟歌手。不同于女性角色，乐正龙牙性格洒脱，不拘小节，行事沉稳，是大家可以依靠的对象。乐正龙牙的人设英俊，演奏风格热血而激烈，有“架子鼓摧毁者”的称号。他的首支试听曲《In Your Breath》节奏激燃，极具个人特色。而他的第二支试听曲《月狐物语》气势恢宏又柔肠百转，展现了他声库优秀的性能和优雅、迷人且有力的音色。他的出道也展示了中文Vocaloid的男性虚拟歌手的实力，引发大批的再创作以及翻唱热潮，同时吸引更多的女性群体关注虚拟歌手。

事实上，国内虚拟歌手市场并非上海禾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一家独大。近年来，随着AR技术的发展与普及，大有多点开花之势。

2022年5月10日，超写实虚拟数字人川CHUAN发布新歌——《川的世界》。这首歌是全球首支由超写实虚拟数字人演绎的AI单曲。一气呵成的音调、充满感情的音质和声线，自然的气息运用和演唱技巧，不禁让人怀疑是哪位真人新星横空出世。

据悉，川CHUAN不仅脸是根据自动算法生成，且演唱也是根据输入的信号作出发声反应，即通过机器学习进行演唱。像川CHUAN这样从外形到声音均通过算法驱动，且无限接近真人的，目前还很少。

对此，川CHUAN的团队亦真亦幻创始人张岂熙表示：“超写实虚拟人在外形上做到了超越真人的完美，那么超写实虚拟人唱歌应该是由AI完成的，不依赖真人，音乐作品一样需要超写实。也就是声线贴脸、演唱逼真、独一无二。”

《川的世界》歌曲制作团队合作伙伴抱朴文化工作室介绍，《川的世界》在创作之初就考虑到了虚拟人川CHUAN的诞生理念和个人气质要紧密结合，突出“集成”与“创新”，以川CHUAN的视角认识世界、介绍自我，在曲调上采用轻快有电子感的编曲风格，强调未来感和科技感，希望借此激发网友对虚拟世界的无限遐想。

2022年8月29日，上海音乐学院宣布来自讯飞音乐的首位AI虚拟歌手Luya入学，她将进入“音乐工程系·讯飞音乐联合研发中心”，开展AI融合音乐相关的研发。为了迎接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涯，表达对新生活的憧憬与期望，Luya特别带来了她的最新个人单曲《迷雾之中的微光》。此前，Luya已在各社交平台通过账号“Luya不吃卤鸭”及各大音乐平台的个人账号发布了首支个人单曲《北极星与流星雨》。

与洛天依相似，Luya声音甜美，发音字正腔圆，奶声奶气的，举手投足中的一颦一笑就和真人少女一样，Luya也因此收获了第一批支持她的乐迷。

据讯飞音乐相关负责人介绍，Luya是AI与音乐融合的产物。Luya的音色由AI创造，通过解构人声音色特点，结合形象人设及专家经验打造而出。此次Luya入学上海音乐学院，不仅将作为学生，汲取知识、努力深造，还将投身于AI辅助创作领域的研究。

临近跨年之时，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ME）推出了首位签约超写实虚拟偶像鹿晓希LUCY。在鹿晓希LUCY的首支单曲《叠加态少女》中，她“时而开朗，时而严肃，时而冲动，时而严谨，时而内敛，时而人来疯”，用层次丰富的情绪线条、妙趣横生的节奏律动，横跨3个八度的音域，表达出Z世代的音乐态度。

好作品的呈现，离不开优秀的制作人。在声学艺术监制、知名音乐人文颖秋的保驾护航下，鹿晓希LUCY无论是情感表现，还是气息运用，都自如且充沛。《叠加态少女》还特别推出了杜比全景声版本。该版本由曾获中国金唱片最佳录音制作奖，曾担任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音乐录音师、混音师的国家一级录音师鹿楠楠亲自操刀。

相较于市面上其他虚拟偶像，鹿晓希LUCY的用户定位更加聚焦于Z世代的共鸣和品牌的年轻化。未来，在TME的支持下，鹿晓希LUCY将持续探索不同的音乐风格，并释放出更加强劲的音乐势能与商业价值。

此外，由MUSINESS、世优科技联合出品的虚拟歌手小缪Metamuse也发布了其首支单曲MV《希芒》。小缪Metamuse由MUSINESS孵化与运营，世优科技提供虚拟技术支持，她性格开朗、阳光积极，喜欢唱歌跳舞。

小缪Metamuse出道即巅峰，诞生3天便收获首个代言；诞生10天，便受到Google Womenwill 2022年度大会邀请，与谷歌中国副总裁、前奥运帆船冠军同台作主题演讲；诞生18天，受邀担任第六届DMAA国际数字营销大奖以及第六届国际麒麟广告奖虚拟人形象大使；其拜年视频也曾登上日均10万+客流的上海大华虎城中心广场……自火爆亮相以来，她凭借优质的形象俘获了众多网友的青睐，知名度不断上涨。此次全新单曲及MV的推出更是为她的人气添了一把火。

市场瓶颈存在，亟待破圈升级

随着95后乃至00后网民比例的增加，加之这一群体消费能力的不断上升，虚拟歌手市场正在不断扩大。但与之相对的，我们也看到虚拟歌手市场背后存在的问题与发展的瓶颈。现阶段，中国虚拟歌手市场存在侵权现象严重、IP单一、变现结构尚未多元化等问题，打造IP、落地元宇宙场景将成为虚拟歌手未来的发展趋势。

艾瑞咨询发布的《2022年中国虚拟偶像行业研究报告》显示，中国虚拟偶像行业核心市场规模从2019年以来一直保持着超高的增长幅度，2022年预计将达到13亿元。天眼查数据显示，我国从事虚拟歌手相关业务的企业主要分布在广州、北京和上海。从注册时间上看，我国近6成的相关企业成立于近5年。事实上，随着虚拟歌手的商业价值不断被开发，制造虚拟歌手的已经不仅仅是爱好者群体或是文化产业公司了，一些大型企业也开始开发自己的虚拟形象，并活跃于线上和线下的各类商业活动。

用虚拟歌手替代过去的各类明星代言人，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与真人不同，虚拟歌手的人设、活动和知名度更依赖于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用户生成内容）进行完善，故虚拟歌手与粉丝的距离更近。且虚拟歌手不需要通告费，可以24小时在线，各类线上线下商业活动均不会出现纰漏。还有一点最为关键，实体歌手因为个人问题影响商业活动的情况不时出现，背后存在安全隐患，这些都足以让代言商损失惨重，相比之下，虚拟歌手则不存在这方面的风险，便于管理。但虚拟歌手的发展瓶颈仍在。如若想培养出有影响力的虚拟歌手，需要注入的各方面资源是巨大的，甚至不弱于从零开始打造一个实体歌手，这与实体明星代言“自带流量”是截然不同的。

例如，洛天依作为中国第一位虚拟歌手，在中国粉丝心中有特殊的意义，具有极强的先发优势，许多知名UP主在早期创作出优秀的UGC歌曲，使洛天依能够突破二次元圈层走向现实舞台。后续推出的虚拟歌手失去先发优势，竞争对手变多，UGC生态不及洛天依圈子活跃，便面临难以发展至大众化虚拟偶像的困境。

其次，虚拟歌手容易引发知识产权问题，如若缺乏原创文化产品，那么一旦跨界传播，在各类商业活动中引用内容、使用音视频时，很容易出现知识产权风险。可见，打造原创作品是虚拟歌手发展上必不可少的一环。换言之，推出虚拟歌手并非一劳永逸，需要开发线上线下完整的产业链条，使其具有完整的知识产权，且能够在市场运作中取得盈利，其IP还要随着消费群体的变化而不断更新。

在未来，随着科技概念不断升级，科技水平不断提高，虚拟歌手的核心竞争力将越来越依赖于内容产出，运营方更需要沉淀时间完善内容，打造IP，实现价值附加。

（文章来源：《创意世界》2023年2月号）

编校：苑宝平，审读：郭丽、管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