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人性该有多冷？狠心舅舅拒绝外甥求助，无赖都骂他不是人

红楼梦演义89：醉金刚仗义疏财，贾二爷柳暗花明

上一回讲到那京城贾氏的三房贾芹，由其母周氏去求王熙凤，谋得一个家庙铁槛寺看顾小和尚、小道士的工作。

第二天，他便领了三个月的钱粮银子共计二三百两，回家和母亲商议了，雇了大叫驴，自己骑上，又雇了几辆车，至荣国府角门，唤出二十四个人来，坐上车，一径往城外铁槛寺去了。

贾芹带人风光往城外去，路过东大街上的一个药铺，被其中一个熟人看见，好生羡慕一番。

原来此人姓卜名世仁，这间药铺正是他与人合伙的买卖。一家人凭着这处生意，倒也堪堪小康。

要说这卜世仁如何与人合伙？一来他自己本钱不够，二来那合伙人贪图他的关系，便少收本钱强拉入伙，三一三十一的平分股份和收益。

卜世仁今日一见贾芹如此风光出息，便不禁感慨叹息。旁边伙计也知道他家事，便对他道：

我说卜爷，你看贾家三房这小公子，不过是个分支，竟然如此风光。里头该是何等富贵。

你老人家的外甥，不也是那荣国府的“金枝玉叶”，怎不见他出头？

卜世仁一听这话便“嗨”了一声，摇头道：人自立才自强。要说我那外甥贾芸，可是正经的荣国公玄孙，与那荣府爷们儿也更近一层。

只可惜他父亲去的早，我那妹妹又不争气，几次劝说她常往那长房走动走动，给老太太、太太和那琏二奶奶请请安，人家随便接济一下，就够他们母子生活了。

我这外甥也不争气，他可不就和这三房的贾芹同岁。，虽年纪小点也一同长大。

你看如今人家这风光，我们那外甥如何比得？

这车上装着那么多小和尚小道士，肯定是送去外头铁槛寺的。

贾芹带着这些人，岂不是得了营生，有了收益？

早早我就告诉他，趁早去那本家府里走动，就算见不得爷们们，和那管事的来往拉拢，也能求点营生。何故如今艰难。

我还告诉你们知道。这些人都是前儿贵妃娘娘省亲时预备的，怎么能省的了钱？这一宗下来，每个月怕不也得开销百十两银子。

说了你们不信，就说贵妃省亲，那府里花的那些个钱，乖乖皇天菩萨，竟是造孽数不得了。

他这话一说，旁边几个伙计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又打听起那贵妃省亲的排场。

卜世仁就又将他听来的话，再说了一遍。最后叹道：可惜我那妹妹、外甥不开窍，否则真谋了这个营生岂有不富的？

再说即便没有这个，巴结了琏二爷和琏二奶奶，有什么是没有的？就是日后我这舅舅也能沾光，咱们药铺也得利呢。

卜世仁这里抱怨一场，至晚便回家去，又和老婆唠叨一遍。

他那婆娘自来与小姑子卜氏不睦，听闻这话便“嗤”了一声冷笑道：快死了那痴心妄想。你还想着靠外甥发财，人家哪里想着你？倒不如先把那棺材买了，还好多着呢！

卜世仁唠唠叨叨个不休，到底也罢了。

谁想第二天至晚他才到家，外甥贾芸竟凑巧上门。开口就向舅舅提出要赊一些冰片和麝香，好有用途。

卜世仁一听就来了气。他们药铺有规定，股东不许私自赊欠，否则要有责任。

这外甥贾芸若是要强，卜世仁就便借钱给他再买也值得。想那贾芹那样风光能耐，如何会短了舅舅的钱？

再看自家这外甥，自己不争气，反要过来连累他不成？

于是便当场拒绝，更说了贾芹的事，唠叨抱怨之前的老话给外甥听，让他也自立自强些。

贾芸刚才就是去见了贾琏回来，还凑巧见到了宝玉。更得了宝二叔的眼，要他有空进去找他。

贾芸受邀当然欢喜，可惜贾宝玉不当家，远水不解近渴。

他早前求了贾琏几次，原本以为会有工作，谁想琏二叔告诉他本来给他的就是小和尚小道士的工作，却被琏二婶子给了贾芹。

贾芸听说到嘴的肉又失了，不免怅然若失。虽说贾琏承诺后头再有给他，到底之前也如此说，让他不免着急。

又想贾芹是找了凤姐才得了工作，看来自己之前走错了门路。

如今何不趁着端午节近，再备了礼物去求王熙凤帮忙。

他打定主意可又没钱，不得已只得上门求助舅舅帮助，谁想被一口回绝不说，还唠叨了一些闲话，只得忍气出来。

贾芸至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等贾琏的机会了。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正瞌睡便有人给他送了枕头。

要说这贵人也不是生人，竟就是贾芸的邻居名叫倪二的。

贾家宁荣二府占据了一整条宁荣街。那府后头一片便住着各房分支家眷，以及众多奴才们。

几十年繁衍下来规模越来越大，住不下就与旁边的民居融了一体。

贾芸的邻居，便是那倪二。

要说这倪二，贾芸早都知晓，更是他那一片有名人物。说好听点是个侠义之士，说难听点就是个泼皮无赖破落户。

平日呼朋引伴横行街巷，专在赌场内外放那印子钱，吃利为生。干些喊打喊杀的勾当。

贾芸再不济也是荣国府的公子，便从不与这些人来往。

倪二到每常希望与这贾芸交接，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他也知道自家勾当容易沾染事故。他虽舍得花钱，到底也担心遇见摆不平的事。

平时结交的那些近在咫尺的贾家人，却只是些门上奴才闲汉，说不得话。至于那些府里的管家爷们，哪里会正眼看他？

如果能结交上这从小看着长大的贾二爷，岂不是“宁为凤头，不交凤尾”？

这贾芸虽落魄，却也根正苗红，正经是府里爷们的血脉至亲，有他帮助还有什么不了的事？

所以倪二便总有心结交，只是苦于没机会。

谁想这天他正吃多了酒，要会了朋友去那马贩子王短腿家去，却不想迎面被一低头走路的人撞了。他一怒便揪起来要打。等那人抬起头来才看清竟是贾芸。

倪二便忙放了手，直叫“我该死，我该死。”又问这会子往那里去？

那贾芸也是心中气闷，与倪二一句换一句，终究说了刚才求助舅舅不果的事。

其实贾芸聪敏，他提这话便有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知道倪二肯定有钱，万一得了助力岂不是好。

果然倪二一听便急了，说：要不是令舅，我便骂不出好话来，真真气死我倪二。也罢，你也不用愁烦，我这里现有几两银子，你若用什么，只管拿去买办。但只一件，你我作了这些年的街坊，我在外头有名放帐，你却从没有和我张过口。也不知你厌恶我是个泼皮，怕低了你的身分，也不知是你怕我难缠，利钱重？若说怕利钱重，这银子我是不要利钱的，也不用写文约，若说怕低了你的身分，我就不敢借给你了，各自走开。一面说，一面果然从搭包里掏出一卷银子来。

贾芸一见便是一喜，但也知这倪二放利钱不是好相遇的。他虽不怕倪二赖他，到底也少麻烦。如果倪二能不收利钱岂不是好？

所以，贾芸便讲定要回家写文书给他，按规矩还钱。

倪二既有心攀附如何能要？当时便正色回绝，坚决不收利钱。

倪二此举正中贾芸心思，他便借坡下驴收了钱。倪二又让他带话回家，二人就此告别，各自欢喜偿了心中所愿。

正是：醉金刚仗义疏财，贾二爷柳暗花明。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