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起悲哀的案件,甚至犯案的理由滑稽又可笑。
他们是一群被社会和家人放弃的人,每天流浪,久而久之,流浪成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像是一群野生动物,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又得不到公正的待遇。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觉得自己的行为很酷……
是那种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酷”。
1992年8月的俄勒冈州波特兰警察局迎来两名奇怪的访客,两人年纪都不大,打扮得像个嬉皮士。身上挂着的锁链和项圈与警察局的气氛格格不入,两人很紧张,不时地左右观望,似是怕被其他人发现。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走进警察局,在门厅对接待处的人说想要跟负责谋杀案的警察聊一聊。
虽然两个人看上去就是不良少年,但每个人的故事只能听过之后才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当天值班的警察是迈克·赫弗莱(Michael Hefley),他被指派接待这两个少年。
赫弗莱准备好纸和笔,整理好情绪,努力让坐在对面的两个紧张得像鹌鹑一般发抖的少年尽量放松,把想说的说出来。
两个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说有人被杀了,而且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他们很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躺在冰冷墓穴的死人,所以才鼓起勇气报警。
当然,他们的出发点并非正义感,而是寻求警察的保护。
举报谋杀案的少年们对赫弗莱说,如果你能承诺保护我们不会被杀,我们就带你去找尸体。
对于美国司法体系来说,死者尸体很重要,他不止是案件证物中重要的一环,也会直接影响陪审团的态度,以及尸体的状态还会影响量刑。
赫弗莱欣然同意少年们的提议,让孩子们带他去尸体被埋葬的地方看看。几个人乘坐四座轿车来到波特兰北部一处荒凉的工业区废弃停车场,下车后目光触及都是荒草,抬头远望雾霭沉沉中能看到城市天际线。
赫弗莱带着摄影机和两个少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一块没有荒草覆盖的地方,两个少年互相对了下眼神,然后望着赫弗莱点点头。
赫弗莱明白,这处带有新鲜泥土翻动痕迹的地方下面,埋着尸体。
赫弗莱把摄像机交给同事,开始动手挖掘,没有费多大功夫,在挖了大约30厘米后,表层土下出现了一个用塑料布包裹的条状物。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外面裹着塑料布和帆布,又用绳子做了捆绑固定。两个孩子攥紧拳头别过脸,看来他们不止知道这起凶案,还认识死者。
经过法医解剖后,确认了死者一共有13处刺伤,其中5处穿透了心脏和主要血管,这是致死原因,死时年龄才15岁。
几个小时后,警方就确定了死者的身份,这个15岁少年名叫弗雷德·斯坦顿(Fred Stanton),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因为缺少家庭和父母的管教约束,他每天只能在大街上无所事事,放任自流。
但这并不是他招致灾祸的原因,一个流浪儿不会无缘无故被刺13刀后再被埋入30厘米的地下。
警探赫弗莱打算从举报的两个少年嘴里再获取更多的信息,他想知道这两个少年是如何知道弗雷德·斯坦顿被杀了?又是怎么知道他被埋在这个停车场的?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谁杀了15岁的弗雷德?
两个少年一开始不愿意透露更多,或许是害怕被报复。但从他们踏入警局的那一刻开始,对于他们的帮派组织来说,他们就已经成为“叛徒”,当有一个少年开始开口的时候,另一个便也滔滔不绝起来……
两个少年说他们和弗雷德是一起混街头的孩子,他们有个据点,混街的孩子都没有家,有些是孤儿,有些是有家不愿意回,他们跟父母的关系都非常不好。
但在帮派里,他们可以寻求到一种认同感,只有在这里,有人能理解自己,有人会关注到他们,他们觉得在帮派里自己是被需要的,所以无论帮派首领让他们去做什么,他们都会去做。
但在“江湖义气”之外,帮派还有帮派的规矩。
弗雷德没有遵守规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又该在什么时候闭嘴。而他知道的太多了,又说得太多了,所以被灭了口。
两个少年并没有看到弗雷德被“处决”的现场,但是他们听说是个叫汉兰达的人杀了弗雷德。
这对于警察来说,其实有些难,世界各地的帮派组织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没有人会用真名混帮派。
“汉兰达”不过是个帮派诨名,在警方的系统资料中,“汉兰达”并不能明确地指向一个特定的人。
所以赫弗莱只能根据两个少年描述收集汉兰达的特征,然后再把这些信息通报给所有办案人员,在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内发出全面警戒通告(APB),希望能找到他。
APB发出后,每天都会有两到三通的报警电话说发现了目标人物,但结果并不是。
这之后有一天,赫弗莱接到了一通来自先锋广场(Pioneer Squate)的报警电话,说汉兰达现在就在那里。
先锋广场是混街孩子的聚集地,汉兰达当天就出现在这里,被警察堵了个正着。
汉兰达的本名叫詹姆斯·内尔森(James Nelson),他是从一个收养家庭中出走的,有一些前科,面对警方的谋杀质询,汉兰达矢口否认,他说这件事跟自己无关,真正杀了弗雷德的是XO!
XO又是谁?
汉兰达一开始并不想说,但当他发觉如果不说警方就会一直死咬着他不放的时候,他终于松口了。
XO就是混街孩子们的头儿,但汉兰达并不知道他的真名。
警探赫弗莱让汉兰达带着他们去找XO,几个人来到混街孩子的据点,远远看了一眼,XO并不在。但警察也不是一无所获,汉兰达带着他们找到了弗雷德谋杀案的案发现场。
那里在侯爵桥(Marquand Bridge)下,威拉米特河(Willamette River)岸附近,根据汉兰达的说法,这里被混街孩子称为查理检查站(Checkpoint Charle)。
沿着河边的一片荆棘地逆流而上,挤过一道铁丝网的大门,里面就是平时他们居住的地方,条件非常寒酸,在沙土地上随处散落堆放着一些旧床单和旧睡袋。
在汉兰达的引领下,警察们穿过营地,来到谋杀案的案发现场。
令人震惊的是,汉兰达竟然是谋杀案的目击人,弗雷德正是他眼睁睁看着被一刀一刀刺死的。
汉兰达回忆着案发那天,他沿着河边往下走,被一个红色盒子绊倒了,然后他听到有人尖叫“啊!弗雷德!”,他回头看到了XO刺向弗雷德,当时他吓坏了,转身就跑。
当他冷静过后发现自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又回到了查理检查站,当时XO让他帮忙处理尸体。
汉兰达说他是不情愿的,但他不能反抗XO,所以只能将弗雷德的尸体抬上XO的卡车。
警探赫弗莱顺着血迹望过去,在一棵圣诞树的后面停着一辆卡车,距离他不足30米,几天前,就在这里,在赫弗莱的脚下,一个少年被刺13刀,倒在这里,周围三三两两围绕着他的“帮派兄弟”,他们眼看着他被“行刑”,流血而死……
警探对汉兰达描述弗雷德死亡之夜时的冷静甚至冷漠坦诚感到震惊。
但随着案件真相一点点被挖掘出,让警察们震惊的,还远远不止于此。
混街头帮派的这些孩子,居无定所,行踪更是飘忽不定。虽然不知道帮派头领XO的本名,但混街的孩子们能认出他的脸,而汉兰达与XO的关系更为亲近,他知道XO住在哪里。
汉兰达坐在调查警员的车里,在经过XO所居住的房子的时候,隔着警车玻璃一指,说就是这栋。
调查员面面相觑,不是怀疑汉兰达的指控,让他们惊讶的理由是,在这之前的三个月,他们几乎天天都会来这栋公寓。
不为别的,恰恰是因为这栋公寓三个月前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1992年5月,俄勒冈州波特兰市,45岁的哈罗德·哈尔·夏博诺(Harold Hal Charboneau)被残忍地刺死在自己的卧室,负责侦办这起案件的是波特兰警察局的拉里·芬德林(Larry Findling)警官。
哈罗德的公寓前后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最早赶到现场的警察在公寓外检查了一圈发现只有浴室一侧的窗户被打开了。
紫色的窗帘被风吹的微微飘动,似乎是在预示着从这里逃走的凶手将消失得如风一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警方从现场提取到的证物非常少。
浴室的窗台上留有一块血迹擦痕,但只是一块血迹,没有任何指纹或者掌纹。
窗下的浴缸里放着一个矮凳,可能是凶手为了逃跑放在这里的,方便踩踏着凳子爬上窗台。同时,在浴缸里留有一枚鞋印。
除此之外,哈罗德的房子没有任何被翻动的迹象,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在。
在案发现场,警探拉里看到了死者哈罗德,他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已经被血液浸透了,准确地说,不止毯子,哈罗德身下的床垫都被血液渗透了。
现场非常的血腥,在床铺与墙壁之间留有大量喷溅状和滴落、甩动的血迹,哈罗德闭着眼睛,面容很安详并没有痛苦的神色,电话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听筒掉在哈罗德身边不远的地方,上面都是血手指印。
在死之前哈罗德曾想打电话,虽然不能完全肯定是这样,但根据现场推断,哈罗德应该是想要打电话求助的,但一切没有来得及。
取证结束后,法医准备将尸体运走,这时警探拉里注意到哈罗德是个“特殊”的受害人——哈罗德没有双腿,他的腿从膝盖处被截肢了,他是个残疾人。
对付一个双腿截肢的残疾人,如果是小偷,根本不需要刺这么多刀,如果是盗窃,通常没必要进入卧室,卧室代表有人休息,会大大增加暴露的风险。
拉里综合分析之后认为这个凶手或许跟哈罗德有私仇,因为整个案发现场都有过度杀戮的痕迹。
但通过对邻居的走访又发现,哈罗德是个性格很和蔼的人,在社区里并没有什么仇人。甚至因为哈罗德的残疾,在日常生活中大家对他都颇多照顾,没有一个邻居嘲笑过哈罗德。
死者哈罗德·夏博诺
勉强要说的话,哈罗德在十年前有一段不甚愉快的婚姻。
哈罗德在高中毕业后就加入了军队,他以曾经服过兵役为荣,曾经参加过越战。对于他的参战,当时哈罗德的兄弟姐妹都很担心,他们害怕哈罗德死在战场中。
所幸的是,哈罗德最终平安归来。
不幸发生在哈罗德返家的一星期后,当时哈罗德和兄弟乔克(Chuck)驾驶着汽车撞上了铁路缓冲器,汽车发生了爆炸,乔克当场死亡,而哈罗德受了重伤。
车祸发生后哈罗德在VA医院住了大概一年,进行物理治疗和安装假肢以及多得数不清的植皮手术。住院的那一年对于哈罗德来说,似乎只是为了活着。
车祸后的哈罗德
经历了无数次手术,与截肢的痛苦,这些都没有打败哈罗德,他依然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哈罗德的心里住着一个强大的人格,支撑着他在经历过惨痛后,仍然没有被打垮,坚持着站起来。
虽然哈罗德坚强又有毅力,但战争与车祸的双重影响,还是改变了一些哈罗德的性格,他开始变得接受不了瑕疵,经常觉得妻子看不起他,两个人的婚姻越来越多争吵。
哈罗德与妻子
哈罗德经常对自己的姊妹说自己的妻子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妻子,也曾经在家庭聚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妻子发火。
最终这段婚姻被埋葬在无休无止的吵架中,哈罗德的妻子从俩人的家中搬了出去,他们开始争夺3岁儿子盖特(Grant)的抚养权,但最终哈罗德输了,盖特归妻子抚养,哈罗德享有探视权。
离婚后,哈罗德或许有试图改变过自己的性格与脾气,但很显然,结局并不理想,他与前妻和儿子的关系也很疏远。
虽然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警探拉里仍然决定去拜访一下哈罗德的前妻,同时将哈罗德被谋杀的消息带给了她。
哈罗德的前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显得非常吃惊,拉里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惊讶出于真心。两人的婚姻并不幸福,但再不幸也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哈罗德的前妻再提起前夫心里还是会有不满,但她绝不会因为这个去谋杀哈罗德。
哈罗德与儿子盖特
对于父亲的死讯,儿子盖特看起来也很难过,他对拉里说他跟父亲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多亲近,但也还可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看他。
在跟哈罗德的前妻和儿子谈完话,警探拉里还提取了盖特的鞋印,毕竟暂时警方手中只有这枚鞋印是指向凶手的证据。
但事后比对的结果是——不匹配。
案发当晚,盖特和他的女友在一起,警方也跟女友确认过,盖特并没有说谎。哈罗德的前妻当晚也有不在场证明,警方同样核实过,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盖特搬入了他父亲的房子,这是哈罗德在遗嘱中留给他的,在多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照顾儿子的责任后,一个父亲做出的补偿。
接下来,可以说很戏剧性,负责弗雷德谋杀案的警探迈克·赫弗莱与侦办哈罗德谋杀的警探拉里·芬德林坐到了一起。
他们发现,自己手头的案件所有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并汇聚到一个关键人物身上——
哈罗德的儿子盖特·夏博诺。
但赫弗莱和拉里都无法确定在这两起案件中盖特·哈罗德到底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如果盖特是谋杀他父亲哈罗德的凶手,为什么遗留在现场的鞋印却跟他的鞋印不匹配?
如果盖特是谋杀弗雷德的凶手XO的话,又该怎样证明盖特和XO这两个名字背后是同一个人呢?
于是两位警探打算放出一个名为汉兰达的鱼饵,看看他是否能钓出盖特这条潜伏在水底的大鱼。
他们给汉兰达配上了无线电,让他作为线人进入盖特现在居住的那栋公寓,坐下跟盖特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
在一个普通的日子,下午两点左右,赫弗莱和拉里带着汉兰达开始了这项计划,汉兰达身上带着监听设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敲了敲盖特的房门。
而赫弗莱和拉里则躲在不远的一辆监听车里,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房门打开后,汉兰达走进公寓,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两人开始切入正题:
盖特:“所有警察都围着弗雷德的案子转,他们去找你了?你告诉他们了吗?”
汉兰达:“没有,XO。我没有讲。”
盖特:“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如果你再叫这个名字,我就杀了你!”
盖特:“你这星期都去哪了?”
汉兰达有些恐慌,回答得支支吾吾,正在警察们聚精会神地听盖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耳麦中传来汉兰达惊慌的呼喊。
接着是拳脚相加的声音,赫弗莱和拉里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盖特发现了汉兰达被判了他?是不是应该终止行动,闯进公寓去救他?
这时耳麦中再次传来盖特恶狠狠的声音:“你和我一样都是有罪的,我们都是杀人犯!如果你告诉警察,我会告诉他们你做的事!”
警探们大感震惊,从盖特的话中得知汉兰达,他们的线人,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干净。
接下来,赫弗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赶忙掀开车窗帘往外看,盖特从公寓中走了出来,一个人……
【或许他是取枪!】
当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赫弗莱和拉里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拉里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从腰间的手枪套中拔枪,但意外出现了,拉里没有拔出枪,枪被卡住了。
但盖特已经近在眼前,拉里只能随机应变,一巴掌拍在盖特的肩膀上说:“嗨,盖特,最近怎么样?”
盖特看着气喘吁吁的拉里,露出疑惑的表情说:“还可以,芬德林警官,你这是怎么了?”
拉里觉得两个人聊了很久,然而实际上可能还不到一分钟,赫弗莱就举着手枪赶到了……
警方逮捕拘留了汉兰达与盖特,在面临谋杀指控时,汉兰达向警方坦白了一切。
汉兰达说一切都是XO,也就是盖特一首操控的。
现在看来,盖特编了一个故事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哈罗德如何不接受他,对他不理不睬,但现在他有房子,如果他死了,那盖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房子。
于是汉兰达带着弗雷德偷偷潜入了哈罗德的卧室,由弗雷德按住哈罗德挣扎的双手,汉兰达手握尖刀胡乱在哈罗德的前胸猛刺,也不记得究竟刺了多少刀,直到哈罗德不再挣扎。
哈罗德在弥留之际还在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汉兰达问他,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哈罗德气若游丝地说:“很冷,非常冷,我想盖上毯子……”
哈罗德死后一个月盖特搬进了他父亲的公寓,开始鼓动混街的孩子跟着他,他们在公寓内聚会,甚至都没有擦去他父亲留在卧室墙壁上的血。
谋杀哈罗德的计划是盖特提出的,由汉兰达和弗雷德执行,但弗雷德显然触动了盖特的逆鳞,或许是弗雷德大嘴巴,又或许是盖特觉得弗雷德大嘴巴,总之,盖特想要杀了弗雷德。
盖特找到汉兰达说想要把弗雷德·斯坦顿灭了(douse)。
说到这里,汉兰达总要加上一句:“我能怎么办?我不得不下手,因为盖特说如果我不做,他就灭了我。”
本案犯罪凶手盖特·夏博诺
汉兰达的供词丝毫没有让盖特认清现实,他坚决否认参与了他父亲哈罗德被害一案,但在拘留期间,盖特承认参与了另一起发生在哈罗德公寓的杀人案件。
这是在他父亲死后,他搬进公寓后发生的。
死者名叫米斯提·拉戈(Misty Lardo),也是一个社会青年,盖特说她不懂规矩,他们只做事,不能告诉别人自己住在哪里,会做什么?
而米斯提坏了规矩,盖特他们在市区找到了她,用刀挟持,几乎是将她绑架到哈罗德的公寓。并且对她进行了审问,差不多折磨了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天半的时间,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慢慢死去,之后把她的尸体扔在一个废弃的水泥管道里。
1994年,盖特·夏博诺被判有罪,因其参与多起谋杀案,被害者有弗雷德·斯坦顿、米斯提·拉戈,还有他父亲哈罗德·哈尔·夏博诺,他终身未获假释。
詹姆斯·内尔森,也就是汉兰达,承认他杀害弗雷德·斯坦顿这一事实,被判入狱11年。
这些混街的孩子,盖特也好,汉兰达、弗雷德也好,或者最早报警的两个少年,他们都是一群愤世嫉俗的人,觉得被家人被社会所抛弃,没有人理解他们,也没有人需要他们。
正是这种寻求“被需要”的心理,他们被盖特所利用,盖特或许是个自卑的人,他通过操控其他人来满足自己的控制欲,显得自己更加强大,有足够的力量。他想成为一个操控者,自诩正义,他编造的理由或许并非是信口开河,他或许内心深处就是这样想的,因为父亲一直在他成长中的缺失,让他产生了怨恨,而这种怨恨被他包装成一种正义。
【因为大人的不负责,所以我来惩罚他。】
而跟着盖特混街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未成年,他们没有体味过亲情与家庭的温暖,或多或少都会赞同盖特这种病态扭曲的观念,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是正确的,是正义的。他们在扮演一个替天行道的角色,殊不知最终沦为恶魔的囚徒,甚至成了“献祭品”。
这些混街少年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的脆弱,盖特让孩子们服从的手段又是如此的残暴与直接。这种病态的服从与被迫服从,终将引火自焚……
案件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逮捕罪犯即意味着终结,有些案件会让人很难过,因为在凶案发生前,你总会想是不是某个环节如果不这样,不那样,那么凶案就可以避免。我们总会看到人性的黑暗,但所幸的是,在黑暗中总有一些坚守的人在摸索光明,这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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