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司机自述,2年接2000具尸体,凌晨三点还出门工作,有一种尸体最不敢接。
“我最忙时一天要出车23次,那天拉过26具尸体,如果可以,我希望值班电话永远不要响起。”
画面中这个男人是王亮,谈起自己的工作他一脸无奈。因为一旦他开始工作,就意味着有一条生命离去。
作为一名灵车司机,2年时间里王亮已经接过2000具尸体。
即使去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死亡场面,接过各种尸体。但有一种尸体直到今天,王亮最不敢接,甚至一提起就毛骨悚然、久久不能释怀。
那么灵车司机是怎样工作的?又是什么样的尸体竟让经验丰富的他都如此害怕呢?
- “接尸”的恐惧
作为灵车司机,王亮的工作是负责运送死者最后一程。
据他回忆,第一次值夜班的时候,因为害怕,将楼道所有房间的灯全部打开,然后将手机视频声音调到最大。
可虽然眼睛停在屏幕上,但心里却是一直不停地祈祷“不要来电话,不要来电话……”。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王亮颤抖着接过电话,就开始了第一次“收尸”任务。
一条高速公路上,面包车司机因为疲劳驾驶,发生了车辆追尾事故,需要同时接收四具尸体。这对王亮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因车祸地点较偏,行驶一个小时后,他才惶恐的到达了事故现场。虽然平时没少看灾难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引起了他极大的不适。
一辆面包车被撞得粉碎,车里的受害者已经是面目全非。有人的胳膊被撕扯得只能靠最后一块皮肤连接着,有人的头和身体甚至已经断裂。
眼前的惨状和浓重的血腥味让王亮干呕不止,久久不能回神,回去的路上,他的心像是被人提到了嗓子眼,手也止不住地哆嗦。
好在身旁有同事的陪伴,这些症状才好了一点。
到达殡仪馆后,逝者家属哭得声嘶力竭,陷入巨大的沉痛之中。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生离死别,这第一次的“接尸”经历,给了王亮内心不小的冲击。
刚入职的他就深感这份工作的不易,但他并不想轻易放弃。
- “接尸”凶杀案后,心生退意
还没缓过神来,王亮就迎来了更大的挑战。又是一天深夜,正在值班的他接到通知,要独自一人去接一起凶杀案的死者。
通常凶杀案的死者死状十分惨烈,到达案发现场之后,王亮发现死者被捅了很多刀,密密麻麻的像鱼鳞般布满全身,而身下血水已经淌了一地。
整理现场,帮忙装袋之后,王亮就将尸体抬上了灵车。他让其家属也跟着上车,本以为车上有人陪着就不会过于恐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死者家属拒绝上车,而是声称开车在后面跟着。
这让王亮瞬间冒出了冷汗,家属不上车,就意味着他要跟满身刀痕的死者待在一起一个多小时。
而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严冬夜晚的农村道路崎岖,加上夜晚幽黑,凉风阵阵。这让王亮忍不住心生退意,但又逃无可逃。
作为“接尸人”,无论什么样的尸体都必须接,因为死者为大。
王亮硬着头皮,把车开得异常得缓慢,还要克服内心恐惧,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一眼。
这是怕路陡把遗体箱盖子颠掉,让尸体从中滑落。
王亮说这种阴森的氛围让他喘不过气来,甚至害怕在某次回头时,看到遗体会突然坐起来。
一个小时的煎熬之后,灵车终于开到了殡仪馆。之后,王亮用了很久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工作的2年时间里,王亮一共接了2000具尸体,最多的时候一天接过26具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些是自然死亡,有些是非自然死亡。而在非自然死亡中,车祸和凶杀占绝大部分。
有因爱生恨,情杀身亡的;有心理变态扭曲,蓄意谋杀的;有争夺财产,兄弟反目成仇,互相残杀的……
给王亮触动较深的就是一对亲兄弟,将家里的羊群卖掉之后,因为500元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最终导致弟弟死亡。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珍贵的一条生命,竟会因为区区500块钱而陨落。这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看过太多世态炎凉,王亮也曾动过辞职的念头,但是一想到身上背负的压力他又犹豫了。
- 被迫下岗,成为灵车司机
王亮从小家境贫寒,早年父母离异让他变得叛逆,性格散漫不学习,打架斗殴也是常态。
后来为了不让养育他的爷爷奶奶操心,他去军营磨炼过两年、去过钢铁厂工作,也体验过被迫下岗走投无路的无奈。
虽然现在还是不能完全习惯在黑夜“接尸”,但他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为了克服恐惧,适应工作,他在“接尸”途中尝试着跟死者说话。
王亮说,逝者应该被尊重,他希望尽自己的努力,让这些死者能够走得安详一点,如果有来生,更希望他们能珍惜生命,好好的过完一生。
- 最怕接的尸体
慢慢地王亮接受了这份工作,面对因各种原因死亡的死者,他也不再感到害怕。
但有一种尸体,他最不敢接,最不能释怀,甚至想起来都会头皮发麻——那就是孩子的尸体
作为一名父亲,王亮深知一个孩子对家庭的重要性。当回忆起自己接过的一个13岁的小男孩,他脸上满是伤痛和遗憾。
孩子因突发性心脏病离世,孩子父亲将孩子抱上车,随后母亲把玩具、衣物一件一件摆到遗体旁边。父母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当时王亮只觉得整个人恍惚没有真实感。因为当地习俗,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父母不能跟着灵车去送孩子。
直到将车开走,孩子父母跪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这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看着孤零零躺在车后面稚嫩的孩子,和此刻脆弱得像是能被风轻易吹走的父母,王亮的心紧紧揪着疼,第一次在车里流下眼泪。
他说这孩子在世界上来去匆匆,有些甚至都还没好好看看就走了,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而且他愈发觉得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行了,在生死面前,金钱、事业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接尸”以来,王亮去过太多的死亡现场,见证过太多的人生无常。慢慢的他不再爱说话,不再爱笑,甚至是不再爱跟人交流。
而因为从事这份工作,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开始疏远他了。
- 自我封闭
王亮从事的是中国人最忌讳的职业,身边人觉得晦气,都对他避而远之。
明白他们的想法后,王亮便不再去参加红白之事,即便开着自己的车,也尽量不去接送任何人。
甚至在本该阖家团圆的新年,他也主动值班不回家,怕把灵车开回家给身边人带来“晦气”。
除了亲朋好友的疏远,生活中也有诸多不便。
王亮将灵车开去洗车店经常被之门外,店主不管给多少钱都拒绝洗车,还催促他赶快开走。
无奈之下,王亮只能自己动手清洗,为洗掉车上留下来的血迹、脏污,他一遍遍倒开水刷洗。
有时他将车停在路边,不上锁,都没人偷,所有人只要看到上面写着“殡仪”两个字就会远远躲开。
时间一长,王亮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孤身一人。可这明明只是一份工作,为什么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难道这份工作真的那么不堪吗?
一般来说,灵车司机的工作只是帮家属搬运尸体,接送逝者。但还是有人对此心生偏见。
- 通过直播重获生活的温暖
空闲时间,王亮只能找各种方法释放心中的苦闷。偶然一次他接触到了直播,这才让他的生活重拾了一些温暖。
刚开始直播,大家听到他的职业、看到他背后立着的花圈几乎都退出了直播间,他还因此被封号7天。
但王亮还是选择继续直播,慢慢地,在了解这个职业后,大家开始停在直播间陪伴他和他聊天。
很多时候,王亮忙完了,还是有很多粉丝在蹲守他的直播间,这让王亮很是感动。
为了表达对逝者的尊重,工作时,他总是把手机放在裤兜里。因此他的粉丝也被称为“兜粉”。
在这些粉丝的陪伴和鼓励下,王亮逐渐变得开朗起来,也在工作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他表示这份工作他会一直做下去,作为陪伴逝者的最后一个人,他并不觉得自己晦气,反而觉得这份工作是高尚的,自己做的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其实每一份职业都值得被尊重,同样是凭借自己劳动努力生活的人,为什么要被区分出高低贵贱?
人生无常,逝者不归。而这些“接尸人”就是现实版的“灵魂摆渡人”.每一个离去的人,都因有他们才能在这世间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希望大家都能收回歧视的目光,给从事这些职业的人多一分尊重和理解,就像王亮的粉丝在直播间说的那样:“谢谢你,陪他们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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