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大时代》：你以为是胡编，其实这才是“真实”

文 | 王重阳lp

豆瓣上对《僵尸大时代》的评分很客观：

6.7分

打三星的居多。

因为这部电影确实值不了太高分。

编剧叫徐克，大家都耳熟能详。英文名直译《吸血鬼猎人》，分英语版、粤语版和国语版。

我看的是英语版，可能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吧，觉得整体风格更像西方人拍的关于中国僵尸的故事。

从字幕呈现到画面风格、故事架构，有一些上世纪七十年代欧美恐怖片的味道。

故事开始，先用一段女声简单介绍了古老相传中“僵尸”这种生物的特性，接着正片开始——

俨然像一群马匪的茅山道士们在师父（计春华 饰）的带领下捉拿一只清朝将军尸，凶尸乍现，血光四溅。

这僵尸头一回让阅（僵尸）片无数的我有些惊叹：

面目丑陋、飞天遁地、手段凶残，还可以隔空吸食血肉。全然不似以前港片里那种蹦蹦跳跳画着黑眼圈的搞怪模样。

但如果读过清代袁枚《子不语》等志怪小说的人可能会知道，这才是古书小说里成了“气候”的僵尸“雄姿”，于是——

抓尸、尸狠，折手足。

爆炸、人散，找师父。

四个徒弟（林雪、周文健、陈国坤、张智尧 饰）一路茫然，走到一个叫大方伯村的地方，管家（李力持 饰）收容他们，成了腌制腊肉起家的姜家帮工，姜老爷（于荣光 饰）刚为自己儿子娶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安雅 饰），在此之前也讨过几房女子，全都死得不明不白。

结果徒弟爱上了新娘，新娘却是土匪头子的妹妹，只是特意安插过来觊觎姜家的财产，见阴谋败露后索性提刀闯入姜家，与“天下无敌”的姜老爷混战，不幸两人都被赶来的僵尸团灭。

而姜家的秘密除了财宝就是腊“尸”，四个徒弟群战僵尸，生死不明的师父这时也赶了过来，一番激斗之后师父与僵尸同归于尽，四个徒弟中，除了小徒弟张智尧带着新娘双宿双栖外，其他三个安心留在了姜家享受富贵。

这是当年看到的结局。

多年后又看到了另外一个被删减的结局：

女主安雅后来多次写信给远方的师兄弟们，但都没有回信。只以旁白说他们终于过上了自己曾鄙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厨房的后面墙破了个洞，在洞的那一头，满屋子伫立的僵尸们闻到了生人气，随后一声低沉的嘶吼，镜头拉远，只看到大方伯村如僵尸一般死寂……

无论结局如何，今天看这部电影都觉得太简单，故事情节甚至有些粗糙，开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是人物刻画不够丰满？还是情节转换太生硬？后来想想，发现是“语境”——

没错，编剧是徐克，制片人也是他。但制作团队有一半是美国人，包括音乐J M 洛根，代表作是《耶稣受难记》和《异种4》等，难怪整部电影风格这么西化。

但值得称道的地方也有，比如动作戏十分精彩，匪首互殴和大战姜老爷的场面行云流水，至于僵尸出场屠戮的几场戏也比较震撼——

破土而出、力大无穷，一切生灵在其面前都是血食。

这种近乎“写实主义”的刻画，对于不太喜欢搞笑风格的僵尸片的观众可谓“友好”。

而电影上映的2002年，其票房成绩也说明了“大时代”的背景——

僵尸片，即便让大导演和外国团队操刀制作也难逃没落。

这一点在十几年后麦浚龙那里勉强扳回一些颜面。

无论此前、此后，在林正英先生逝世的1997年时，僵尸片就已经被武侠、言情、警匪、喜剧、科幻，还有“本是同根生”的吸血鬼、狼人和鬼魂们一拥而上，撕咬得体无完肤，没有任何一部可以再掀波澜。

记得当时很多媒体在本片上映时写过关于僵尸片的前世今生，罗列出不少值得纪念的里程碑，可惜属于僵尸的“大时代”真的过去了。

时至今日，连“师徒三人组”里仅存的钱小豪先生都只能在网大中缅怀一下林正英先生：

“师父，我想你了。”

尽管如此，《僵尸大时代》值得称道的还是让普通观众对僵尸的印象颠覆，尤其是僵尸出土和随着不断吸食血肉逐渐“丰满”甚至断头再生等细节的描写，以及多年后被删减结局的呈现，才让这部电影的主题更加清晰——

看似斗尸，其实是斗心。

在被删节的结局里，昔日勇悍的徒弟们似乎丝毫没有对师父的缅怀和斗志，几个人脑满肠肥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抽大烟，再联系影片开始时几个徒弟也并没有明确找寻师父的意向，甚至还跟姜家新娘子眉来眼去，可见他们本质上也并非忠勇之辈。

这似乎与《僵尸道长》小说原本里“文财”和“秋生”对师父的态度一样：

生死面前，选择逃避。

完全不似电影版里的机智和搞笑后的果敢。

另外，饰演新娘子的中国台湾演员安雅塑造的女性角色也让人印象深刻，但这个演员主演的电影很少，最出彩的是在此片之前与MAGGIE Q联合主演的《赤裸特工》，随后逐渐泯然。

至于被徐克塑造得不似道士似匪首的计春华老师更是著名的“反派”代表，可惜他于2018年也辞别人世。

纵观本片，还有一个令我觉得遗憾的存在——

动作演员的青黄不接。

如上所言，《僵尸大时代》结合了恐怖和动作两个元素，计春华老师和于荣光老师都是著名的动作演员，当年出演过很多著名的武侠片和动作片，而如今再看相关的片类，只扼腕除了“老”的，鲜有新人。

没错，僵尸片之后，武侠片和动作（指拳脚相加）片也开始没落。

直到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过去，还能记得住的那些生龙活虎的演员们，也逐渐“青丝变白头”。

所以，“大时代”里何止“僵尸”，徐克和徐克们在咏叹别人之后，接下来可能会让别人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