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托马斯.阿奎那—《西方哲学史》系列四十

圣.托马斯.阿奎那

托马斯.阿奎那（公元1225或1226年至1274年）是最伟大的经院哲学家，他紧随着亚里斯多德的理论并被认为是天主教哲学的权威。托马斯.阿奎那曾在弗里德里希二世创办的那不勒斯大学求学六年，之后，他加入了多尼米克教团，并开始学习亚里斯多德学派哲学。

阿奎那对柏拉图主义深表厌恶，他追随的是真正意义上的亚里斯多德主义。在这一点上他与他的前人是不同的，因为他们所理解的亚里斯多德哲学都被或多或少地掺杂了新柏拉图主义的内容。

圣.托马斯.阿奎那最重要的著作是《异教徒驳议辑要》，该书写于1259年至1264年。他的另一著作《神学大全》基本上以基督教真理为前提假设在进行论证。

托马斯.阿奎那的主要哲学观点

托马斯.阿奎那的主要哲学观点体现在《异教徒驳议辑要》一书中。关于智慧，他认为智慧本身是与宇宙的目的密切相关的，而宇宙的目的正是理智层面的善，比如真理。对智慧的追求应该是最完美、最崇高、最有益，也是最令人愉悦的一项事业。

阿奎那致力于阐释天主教信仰所推崇的真理。由于异教徒并不承认经典的权威性，因此他依靠的是自然的理性。《异教徒驳议辑要》共分为四卷，前三卷只有在证明推导出的结论与启示相同外，从未提及启示；只有在第四卷才以启示为前提对那些不可知的事物进行论述。

第一步是要证明上帝的存在。普通人经由信仰就可以得出上帝的存在，这就是说，凡是能够被证明的宗教真理，仅依靠信仰就可以得知。真正的哲学家则要对此进行证明。亚里斯多德认为上帝的存在性是由“非被动的始动者”这一论证证实的。阿奎那在《神学大全》一书中提出了五种论证上帝存在的方法，这些论证方法主要围绕着“非被动的始动者”；第一原因；必然性的终极根源；完美事物的原型；事物的目的等进行论述。

因为上帝是非被动的，所以上帝是永恒的；因为上帝没有潜在被动的可能性，因此上帝是不变的。上帝正是其自身的本质。对上帝而言，本质和存在是等同的，不存在任何的偶然性。世间万物总是在某一方面和上帝类似，而在另外一些方面与上帝相异。上帝是善良的，他不仅是善良本身，还是众善之善。上帝充满智慧，他充满智慧的运动即为其本质，他通过自己的本质进行理解，并能完美地理解自己。

托马斯.阿奎那还运用纯粹的理智论证了上帝是能够了解每一个具体事物的，这也是基督徒相信有天命的基础。

上帝存在意志，其意志即其本质，其主要对象便是神性本质。上帝有着自由意志，对于他的意志，我们只能寻找原因，而非动机。但上帝的意志不能对本身不可能的事物加以改变。（这一点非常重要，但阿奎那并未对此做出令人信服的强有力的论证）上帝也有喜乐与爱，他不会仇恨任何事物并具有沉思和积极上进的美德。上帝是幸福的，他是其自身的幸福。

第二卷是关于被创造物的看法，主要讨论与人灵魂相关的问题。所有精神，本质上都是非物质及不朽的。人是灵魂和肉体的产物，天使是没有肉体的；灵魂是肉体的形式；人类只有一个灵魂；灵魂存在于身体的每一部分。智力是每个人灵魂的一部分，并非所有人共用一个智力。关于共相的问题，阿奎那认为共相不会存在于灵魂之外，智力除了能了解共相本身，还能认识到一些处于灵魂之外的东西。

第三卷主要讨论伦理方面的问题。罪恶是无意识的，它不能代表人的本质，且它还具备偶然性的善因。万物都会趋于作为万物终极的上帝。真正的幸福在于对上帝的冥想，道德行为本身只不过是通向幸福的途径。人死后能与上帝见面，通过这次见面，我们得以永生并游离于时间之外。

关于性方面道德的论证，阿奎那纯粹出于理性方面的考虑而没有援引神的戒律。他也以托钵僧教团的原则对自甘清贫展开讨论，并极为真实和有力地陈述了一些僧侣的反对意见，这使得论述变得十分生动有趣。

该书的第四卷讲述了三位一体、道成肉身、教皇的权力、圣礼及肉身的复活等内容，其基本上是关于神学的，在此不做过多介绍。

阿奎那的哲学体系在总体上是与亚里斯多德哲学体系相一致的，他的独创性主要体现在能对亚里斯多德哲学进行一些修改，使得其更加适应基督教义的需要。他在驳斥任何学说时，都能先将这个学说尽可能公正地说出来，不论他的驳斥是否正确。他区分源自理性或启示的两类论证，其文笔非常明确、清晰。他十分了解亚里斯多德的学说，而这是在他之前的所有天主教哲学家们都不能做到的。

但是，以阿奎那为代表的部分哲学家在理性的论证上都显得不是太真诚，因为他们的论证所要得出的结论实际上是他们事先早已就确定好了的。这些哲学家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少哲学精神，他们不像柏拉图所描绘的苏格拉底那样，不事先确定一个结论，而是通过不断的辩论，且不管这种辩论会将其引向何处。这才是一种理性的思辨过程，而非那种在还未开始哲学思辨，就掌握了答案，而且，在思辨过程中能为这些信仰的某些部分找到明显理性的论证—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找不到，他们就退回来诉诸所谓的启示。这样的给某种事先已存在的结论去寻找论据的做法，不是哲学，而是一种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