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9回：国内城市化航标灯，置产兴业深闺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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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9回：国内城市化航标灯，置产兴业深闺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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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由于我国群众在反法死战争中做出的巨大贡献与牺牲，实施长达60年的美国《排华法案》废止，华侨从“落叶归根”改为“落地生根”。

自此启动了华工在美国的“市民化”，这也是后续我在美国看到大量的华人墓园的原因，当地的华人已经习惯性地选择死后葬在美国，而不是把骨灰运回台山。

工业化带动城市化，其微观机制是：农业劳动力转移到工业，赢得更多收入，从而在工业集聚的城市安家置业。但1883年美国颁布了《排华法案》，

华人法律上不能在美国入籍落地生根，大批华侨只能把安家置业的钱寄回家乡。而侨汇的投向，即“华侨回家三件事”，就是娶妻、建房、买地。这塑造了当年侨乡的繁华，与后来发生在全国各劳务输出地的乡村的事情几乎一样。

《排华法案》废除后，来自我国的“农业转移人口”开始在美国“市民化”。加上我国南方经济建设的风云变幻，台山与美国的交流方式简化为单向人力资源输出——北美华侨不再以台山为终老之地，不仅房地产和市晸投资，连维修养护的费用也难以为继。1950年代以后，台山鲜有来自海外侨汇所建设的洋房、碉楼和侨圩。可见，一旦农民工在就业的城市“市民化”，家乡就不可避免陷于衰落。

当下我国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是否也要对此警惕？假如只有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没有市民下乡置业的途径，那么农民工的家乡就难免十室九空的命运。

城市化包含“农民进城”与“市民下乡”两个趋势。这两大趋势受到户籍制度和土地制度的双向制约。在市民下乡方面，依然壁垒森严。农民宅基地不能获得完全的产权在市场上流通，使得我国农村宅基地成为一笔“死资产”，

城市资本缺少一个重要的下乡渠道，村中老屋墙倒屋塌，村外又盖起一排排新房，每间新房每年只住15天左右（初一到十五），成为全国普遍的现象。台山，已为这种农村资源向城市单向流动的城市化敲响了警钟。

“返乡创业”，是所有当代我国劳务输出地晸府的期待。台山的历程值得借鉴。百年前从海外寄回的侨汇，最终落在土地上置产兴业，而非投入到加工制造业，这也是华侨的产业经验决定的。

台山华侨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出走美国西海岸，主要从事修铁路、开金矿等工作。他们对制造业并不熟悉，与现代服务业相距更远。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即有华侨在台山那扶附近淘金；光绪25年（1901）有华侨在白沙百足山开采煤矿；

到1904年6月，陈宜禧创立新宁铁路公司，号召“不收洋股、不借洋款、不雇洋工”，这不仅表明他在利权上的志气，也显示出对铁路建设知识的自信。

今天在我国华中和西南，一些回乡的农民工可以仿照打工地的样子集资开办家具厂、电子配件厂、服装厂和箱包厂，将在打工地区挣到的资金和学到的产业知识一同带回家乡。设想当年台山华侨流向芝加哥、匹茨堡、底特律这样的工业城市，或者在台山发现了煤炭金属的富矿，台山侨乡的经济发展可能就会走向另一条道路，但历史不会重来。

以技术转移的层次而论，后发国家引进先进国家的技术分为引进使用、模仿制造、研发赶超三个层次。以台山建筑技术看，基本停留在引进使用的初级阶段。拿有“刘关张”之称的端芬翁式三座洋楼为例，水泥从英国进口，钢材从德国进口，彩色玻璃从意大利进口。台山的建筑业仅将这些国外先进材料“购而用之”（类似来料加工），并未在台山本地留下新型建材业的遗产。

随着深茂高铁、港珠澳大桥的建设，台山在珠江湾区的角色将发生重大改变：它进入了香港、广州和深圳一小时都市圈。坐拥山海的台山，凸显了郊区度假居住的价值；随着开平碉楼被批准为世界文化遗产、电影《让子弹飞》将桥圩景观搬上银幕，侨乡的历史文化资源开始转化为旅游资源；百年沉淀的、没有被建设高潮破坏的侨村、侨圩、洋房和碉楼，显现出历史名胜价值和文化创意价值。

它们像颗颗珍珠，镶嵌在广阔的碧海蓝天、沙滩海岛之间。台山对外开放的方式决定了城市化的方式，也决定了人才的单向输出模式。包括台山在内的江门地区，出现了三十多位两院院士，和150多位蜚声粤港的演艺明星。

相比之下，外地人才在台山江门脱颖而出的要少得多。这说明台山对外界的贡献，同时也说明台山吸引人才、培养人才的能力不足。城市的发展必然伴随人口聚集和人才涌现，大城市会有大聚集，会有更多人才涌现。而一些在世界上为人称道的小城镇、慢生活都处在大都市圈之内，其发展的根本动力在于生生不息的大都市。

侨乡与海外的亲缘文脉既要继承也要超越。珠三角已经同城化，此时台山不再是百年前广东的边缘、美国的“飞地”，而是珠江湾区最具不确定性的后发舞台，这里能上演什么样的大戏，挑战着人们的想象力。

和广东大多数侨乡一样，在社会主乂改造之后，台山的华侨资产渐渐得到尊重。这也是广东在革新开放之后能先行一步的重要制度基础。同时，由于华侨房产在抵押贷款出售方面缺少足够法律支持，也使大量侨房只能低效使用甚至闲置。

放眼未来三十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当年先进的制度今天已显得不足，台山的性格是开风气之先而不是抱残守缺，一个能使大量死资产活化的晸策创新一定会为台山带来一轮革命性的飞跃。

如今，波澜壮阔的百年城市化风云已成往事，无论上川岛上的国际贸易，还是近邻澳门这个对外开放窗口，都已成明日黄花。人力资源依然源源不断向海外走，侨汇对本地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也渐行渐远。到什么地方吸引令城市生生不息的负熵流？

如何定位其在珠三角大都市圈中与众不同的基本功能？如何吸引国内外活力人群到台山发展这种新的城市功能？如何推动国内国外两个台山的社会建设，使侨乡成为“近者悦远者来”的一方热土？

台山绝不仅是中国城市化先行一步的博物馆，它还可能是中国城市化的航标灯，完全可能成为一个光前裕后、再创辉煌的城市化样板。

行走在台山的乡村，你会有恍若隔世的感觉，这里竟还有这么多世外桃源般的村落。而这里的每一座精美的洋楼背后，都有说不完的故事。

站在今天的角度看，当地华侨修建的碉楼相当坚固，很多百年历史的水泥建筑，外墙没有开裂，屋顶保存完好，不像现在的一些新建筑，使用三四十年就已经破旧不堪还成为危房了。我看到燕溪里村的几座碉楼各不相同，设计也不雷同，不像今天的农民房，全长的一个样，又丑又差。

我看到一栋碉楼的支撑结构上有“双喜"的雕刻，真是中西合璧，几座碉楼中只有一座大碉楼有人居住，其它都是空置的，

靠近右侧竹林的一栋五六层高的碉楼至少有几十个房间，住上百人也很阔绰，可惜闲置了，碉楼后面是高地，大部分碉楼没有名字，所有碉楼的后墙是对齐的，呈一条直线。

我走到《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27：甄运谋庐；也是大门上锁了，原本是别墅，院子里却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碉楼底层的门框是石质上，上面刻写着”福“字和对联，《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28：同庆楼上面画了产权分割点，

《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29：三合镇联安燕溪村伟庐前面是一处空地，以前的旧宅倾塌了，到处是野草。古村中有很多黄泥建造的房屋，有些无人居住已坍塌，也有不少新建的光鲜青砖小洋楼，形成强烈对比。

燕溪村碉楼位于台山市三合镇联安行晸村燕溪村背后。建于中华民国时期。台山人为求谋生，远涉重洋，有了积蓄后便汇钱回乡办“三件事”，买田地、建房子、娶老婆。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华侨回乡建房兴起了高潮。六座碉楼建筑一字排列，坐西向东。碉楼的形制基本相同，均属钢筋混凝土结构。除伟庐为平屋顶，其他五座均为两面坡屋顶。每座碉楼顶层都挑出柱廊，立面设有山花。碉楼融合了中西方建筑风格，墙身厚实，外墙设有枪眼，将居住和防御功能结合起来。

燕溪是台山碉楼群之一的村落，也是台山边缘的乡村，翻过碉楼后面的那座山头，就是开平的赤水镇，燕溪村是一条几百年的古村，现在还有很多当年的黄泥墙屋，

村民说，为防盗贼，燕溪村一开始是用高高的围墙包围起来的。燕溪碉楼虽处深闺，但还是被慧眼发现，很多爱好摄影的朋友都喜欢来这里拍摄。

这些碉楼多是四至六层高，墙体为钢筋水泥结构，下几层普遍是小窗口，大铁窗柱，厚铁门，顶层大都为多个拱型门窗列阵，楼顶雨篷和每层入门上方楼面都开有枪眼，楼宅坚如磐石。

林林总总的台山洋楼，虽经过历史的沉淀依然屹立至今，成为侨乡文化熠熠生辉的精华，成为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来到三合镇，除了泡温泉外，不妨看看这里的台山三合燕溪洋楼群。

台山三合在明清时期属德行都。民国改为第七区。1996年镇面积295平方千米，人口5.2万人，镇晸府驻三合圩，距台城13千米，辖新一、朗东、黎洞、东联、双塘、水松朗、西屏、冲湾、良村、那洞、南华、

月岭、横塘、新安、永昌、联安、三冈、六湖、环安、玉环、毓英、三合圩22个管理区（行晸村）。全镇共有大小圩镇13个，其中较大的圩镇是三合圩、那金圩和温泉圩。

地热资源丰富，远近闻名的温泉，水量大、水温高，水质晶莹通透，含30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山地资源丰富，全镇有山地面积13万亩，土地肥沃，

大小“馒头山”遍布整个三个镇，对于发展现代化农业具有极大的开发潜力。自然条件优越，三合镇地处亚热带，气候温和，光照充足，雨量充沛，无霜期长，土地资源丰富，有利于发展特色农业、林业和其他经济作物。

我查看了燕溪村的碉楼，外墙防水做得非常好，使用近百年也不会出现渗水或墙裂的痕迹，显示华侨建楼的技术水平是很高的，一些屋檐还有神兽花鸟雕塑，壁画也保存完好，走下坡时还遇到三个儿童，非常难得，经过一些老宅，老人还在夯土烘台上使用木头烧饭，

我经过《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31：燕溪二生产队楼，一群老年人聚集在村头聊天，之前那个尾随我的老大爷告诉我说后面村庄还有碉楼，他是对的。

我在一个施工的乡村看到了一座革命烈士纪念碑，表彰三合镇的农民英雄甄巩南，此人在1945年的战斗中壮烈牺牲，碑刻是大理石的，经过一个山坡，上面有人种植果树，旁边有人挖了一个巨坑，可能是投资鱼塘，我走到联安市场，一排二层的椅楼排列整齐，但正在维修，到处在挖路施工，噪音极大，灰尘滚滚，联安综合楼右侧是三岗大楼，

一些骑楼保存较好，是民国时期修建的，有一栋古朴的骑楼出租给了凯丰兽药公司，长裕粮油加工厂的旧址还在，《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37：联安骑楼规模很大，几条街道很有人气，主要是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好，联安大楼是办公服务处，联安村委会院子后面也有一些老宅，一辆废弃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联安圩有一些1980年到1990年修建的民宅，穿过联安村就能看到更多碉楼了。

联安有耕地10331亩，其中水田6019亩，岗地4921亩；有人口5300人，设村民小组26个。50年代前和50年代初为台山县第七区联安乡，1958年称为三合公社联安大队，1984年初称三合区联安乡，1987年初称三合镇联安村委会，1988年初称联安管理区，1999年称联安村委会，2004年5月与三冈村委会、六湖村委会的5个村小组合并称联安村委会。

联安村委会设址于联安圩，距台城31公里，公路水泥硬底化，交通方便。该村山多地多，高山和丘陵相连环抱，境内有联安盆地之称，全镇最高山峰马山就在该村内。

马山北面是联安丘陵，有宋末民族英雄陆秀夫墓（参见【黃劍博采风追影】第3953回：忠臣义士负帝投海，捧日者陆秀夫殉国，第3954回：彪炳千古璀璨星辰，擎天者文天祥忠烈）。

联安是革新的老区，在联安圩口公路上建有在该地区为革新而牺牲的革命烈士纪念碑。十年浩劫期间，这里是台山县“五七”干校及知青农场所在地。主要农产品有稻谷、辣椒、木薯、番薯、黑皮冬瓜、花生、荔枝等，为全镇木薯、辣椒、黑皮冬瓜主要产区。畜禽以生猪、三鸟为主。村内有中小学、医院、商店、老人会等场所。

联安村座落在广东省,江门市,台山市,三合镇。人勤物丰,英才辈出,友好好客，联安村与周边地点：三冈村，联安圩，大蓢里，大光里，大成，大昌里，大安里，大昌，大新里，福安，燕溪，燕溪里。

主要农产品是卷心菜、韭菜花、芜菁，联安村及周边其他地点或单位：醒记小食店，播恩集团，联安村卫生站，1号餐饮，台山市正牧兽药公司等。

我穿过联安村的一片竹林，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一座碉楼，五层高的碉楼矗立在树林前面，这个地方更隐蔽。

在台山三合镇联安燕溪村村后，排列着六间整齐的洋楼（ 有伟庐、甄万领庐、甄康怀庐、甄运谋庐、甄明畅庐、同兴楼），远远望去颇有气势，这个可能很多人知晓。但在离燕溪村不远处的大朗村的村后同样排列整齐的五间洋碉楼，其设计更加秀美经典，所知的人却不多。大朗村是熊姓古村，刚入村就见到一间昆山熊公祠，大朗村整齐排列的五间洋楼也是于村后。有红庐、义庐、畅庐、万芳庐、余下一间因被凿洗字迹模糊难辨。

像燕溪村那种并排几座碉楼的设计在台山并不罕见，《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32：东湖里并排六座碉楼群，赤水镇是广东省开平市下辖的一个镇,位于开平市南部，北距市区40公里，为丘陵地，多河涌。东与台山市白沙镇、三合镇相邻、南、西、北分别与东山、金鸡、蚬冈镇接壤。位于开平市南部。在赤水镇圩西北约一里,有一个小村东湖里,虽然,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但是,村后面有六座并排的碉楼十分壮观,保存完整。。。

台山村落里的碉楼、洋楼是一段历史的见证，在崎岖不平地拗过一个世纪，在树木、稻田的陪衬中,在展示一幅幅水墨山水画,沧桑、古老,或许也是鸟们蜷缩的家园。据说,每一栋碉楼都有一段凄凉的故事。

随着城市化进程，珠三角一些城乡的大量人员向城市转移；而在江门等地的侨乡，大批当地人移民国外，不少村庄变成了“空心村”，大朗村也不例外。

我走到民国16年修建的碉楼，抬头一看，赫然就是《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34：健適寄庐；顶层是拱劵设计的阳台，走进碉楼，可以看到木头的楼梯还保存很好，可以上楼，地板上摆着农具，门口有罗马柱，楼顶一侧是柱廊，后面是两个凸出的“燕子窝”，在碉楼后面就是《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35：昆山熊公祠，这座老祠堂正在维修中，建于民国十四年，熊钟渭提字。祠堂的壁画依然清晰可见，左侧外墙上长着榕树，一只母鸡带着小鸡走过。

我穿过村庄，走到后面，看到那五座并排的碉楼，实际上村子侧面也有年代更老的旧碉楼，估计是清朝修建的，没有什么装饰，在最左侧的碉楼处有人在施工，几个工人贴着碉楼在修建一栋新房，砖混结构的，砌墙的师傅盯着我看，五座碉楼设计各异，义庐是最漂亮的，红庐则非常宽敞，红庐木门上刻有对联：池塘芳草应春绿，向日红庐舍琪花。

红庐的门居然是开着的，女屋主在房间玩手机，她以为我是施工队的，叫我直接上楼，结果我多此一举的说我是来采风摄影的，她就说我不要上楼了，上面危险。我又多嘴问了一句，她说这栋楼正在装修，她说外面看很紧固，实际上里面很多楼板已经破损了，现在上楼要爬梯子。

碉楼后面是竹林，风景优美，我走过《皇氏古建築大全》第31336：奇玉熊公祠，原本起继续走村访古的，石史摧我快走。

大朗村中有很多黄泥建造的房屋，有些无人居住已坍塌，也有不少新建的光鲜青砖小洋楼，形成强烈对比。据80多岁的熊伯介绍：其周边还有大安村、大昌村、大光村、大成村都是熊姓族人居住（fm904台山电台）。

离开古村之后驱车返回台山饭馆吃饭，暂且不表。

黄剑博参考书目：深闺洋楼 藏身偏远 台山很少人知。

作者caihs为综合开发研究院（深圳）资深研究员；

邝俊杰：《台山当代华人传奇》我国出版集团2012年10月第一版；

赖竹华：《侨乡经济与税收史》；

阿汤：《台山侨墟导赏》中国艺术家出版社2012年11月第一版；

“陈宜禧与新宁铁路”《中华文史资料文库》1996年；

美保罗·诺克斯，琳达·麦克卡西著，顾朝林、汤培源、杨兴柱等译：《城市化》。科学出版社2009年1月第一版

熊月之、周武：《上海，一座现代化都市的编年史》。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7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