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个世纪初到1937年日本侵略占领之前,无锡一直都是中国民族工业发展的重镇。截止到1936年底,无锡已经形成了棉纺织业、缫丝业、粮食加工业等三大支柱产业,并相继崛起了以杨、周、薛、荣、唐蔡、唐程等六大家族集团为龙头的民族工商业群体。无锡的工业总值在当时仅排在上海和广州之后,居全国第三位,GDP(换算)为全国城市排名第五位。因为工业发达,产业工人数量极大,因此无锡的工人运动在当时的中国也是开展得比较好的。无锡的工人运动先驱秦起,就在无锡领导了一系列的工人罢工运动。
一、从一个受压迫的年轻工人,秦起走上革命的道路。
(无锡工人运动的先驱秦起的塑像,就在城中公园里崇安寺秦起广场上)
秦起1906年出生于无锡一个失业职员贫困家庭中,原名叫秦锡昌。因为家贫,刚满 14岁的秦起就不得不辍学,来到无锡茂新面粉公司第二厂做练习生。
有一次秦起用节省下来的早餐钱,在小书摊上买到了一本《共产党宣言》一口气看完,他如在黑暗中见到了光明,懂得了无产者要摆脱贫穷困苦就必须联合起来,砸烂由剥削阶级统治的旧世界。
(这本书要时常认真地阅读,现在仍然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从此一个叫秦锡昌的无锡人,改名叫做秦起,意思就是要奋起为真理而斗争!很快,秦起就认识了中国共产党无锡支部的负责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党内负责工人运动。
秦起在他开办的工人夜校中跟工友们说:“‘天’字上半部是工字,下半部是人字。“如果我们工人团结起来,力量就有天一样大!”
这样生动的比喻和通俗、形象的语言,对于没有多少文化的无锡产业工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无锡工人运动很快开始发展起来。
二、被压迫的无锡丝厂产业工人,命运悲惨。
作为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发祥地和全国区域经济中心之一,无锡工商业的兴旺也带动了城市各领域的繁荣发展,但在小上海美称的表象下,是无数被资本家残酷剥削、生活困顿的产业工人,工人们支撑了资本家的成功,但资本家却无情地压榨剥削他们。
在丝绸产业,当时无锡有数十家缫丝厂,丝厂的产业工人就达到了20000多人,它们主要集中在无锡现在的南长街古运河两岸这一带。
现在在无锡火车站南广场的站前大运河边,还有一个被改造成了“北仓门生活艺术”的原蚕丝仓库旧址,那是当时中国最大的蚕丝转运仓库。
(当时中国最大的蚕丝仓库,现在华丽变身为时尚生活艺术中心)
在丝厂里工人们每天要工作14个小时以上,最低的工资只有八分钱,最高的技术工人也只有三角五分;工人中还有四分之一以上是十一二岁的儿童。工头的皮鞭、蒸锅里的沸水,常常使工人们的身手皮开肉烂。
当时无锡的丝厂就流传着有这样一首民谣︰
真苦恼/ 鸟叫做工到鬼叫/ 浑身疼痛骨头酸/ 管车的皮鞭还要敲。
湖丝阿姐真苦恼/ 天天冷饭开水浇/ 破衣烂衫难遮身/ 身上全是茧味道……
(注1:当时称丝厂女工为湖丝阿姐。注2:管车即工头。)
(无锡永泰丝厂情景)
(当时的一家毛纺厂)
三、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从自发的反抗,到有组织有领导的我党工人运动,罢工取得最后的胜利。
丝厂工人们对这样的苦难生活早已忍无可忍,他们也是人,也需要饱暖的生活和做人的尊严。
之前虽然工人们也曾不断地自发进行斗争,但由于没有正确的领导和组织,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党组织的宣传教育,使工人们的觉悟有了提高,他们逐渐认识到,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只有工人们团结起来,才能够与资本家进行有力的斗争。
1926年5月新茧上市时丝厂纷纷开工,有的工厂里的工人们就借机提出减少工时、增加工资的要求,但却遭到了无良的资方无情拒绝。
于是部分丝厂的工人就开始愤怒地举行罢工,但资方却勾结军警迫害工人,其中德兴丝厂就有13名工人代表遭到警察逮捕。
当时秦起正在广州出席中共党组织举行的全国第三次劳动大会。
1926年5月中旬会议一结束,秦起立即返回到了无锡,各丝厂的工人开始有了主心骨。秦起秘密举行了无锡各行业工人的骨干会议,大家研究了丝厂的实际情况,决定举行全城丝厂工人同盟罢工,以争取工人的合法权益。
罢工那天全无锡2万多名丝厂女工离开了车间,丝厂的机器顿时停转,工厂一片死寂。
慌了手脚的丝厂资本家纷纷向军阀政府无锡县知事告状求助,当时统治江浙的是北洋军阀孙传芳。无锡县知事抬出孙传芳威胁工人说:“你们要立即复工!如果把你们闹事情况报告了孙大帅,到那个时候你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工人们针锋相对地回答︰“我们只是要求12小时工作,增加一点工资养活自己性命,这一点都不过分。”
当时控制江苏的北洋军阀孙传芳
针对反动统治者的恫吓,秦起和工人骨干们商量后决定举行丝厂工人罢工大游行;同时发动其他行业工人行动起来,支援丝厂工人的罢工斗争。
1926年5月23日,无锡十几家丝厂的近万名工人走上了街头,他们手中举着的小纸旗,口中高呼“要求增加工资!”“要求缩短工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等口号,向路边的行人散发宣传写着罢工目的要求内容的传单。
(1925年无锡工运桥,当时还叫通运桥,桥上的路,叫通运路)
(今天的工运桥,就是为了纪念丝厂工人罢工而起的桥名,无锡人也习惯叫它大洋桥)
(女工们走上街头,《太湖英魂》女工罢工就是以无锡丝厂罢工为背景创作的)
可是如狼似虎的无锡军警和商团武装却在火车站以南的通运桥(现在的工运桥)上布置了防线,阻止游行工人们过桥到火车站广场集会,他们用枪托砸向工人,又向工人们喷起了水龙头。
反动的无锡县政府和资本家的行为,激起了丝厂女工们更大的仇恨,她们一次又一次奋力地向前冲去,游行队伍终于冲过桥去。
与此同时,无锡的各家报纸也刊登了丝厂工人的《哀告书》,诉述了丝厂女工的悲惨生活,获得了无锡各界、甚至苏常沪宁等地人民的广泛同情。无锡纺织和其他行业的工人对丝厂女工的罢工进行了支援,表示如果丝业资方不答应丝厂女工要求,也将进行罢工。
在罢工势态日益扩大、丝业损失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无锡县反动当局与丝业资方被迫同意了丝厂女工的要求︰工时缩短自上午5时30分至下午6时,日工资每人增加到5角2分。
罢工最后终于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无锡县第一个党支部和无锡县总工会旧址。不忘初心,终身坚守)
结束语:罢工的胜利,显示了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巨大力量,鼓舞了无锡工人谋求解放的斗志,并在江南地区产生了巨大影响。此后,无锡工人运动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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