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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至十二世纪,拜占庭外部地缘政治局势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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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修斯一世即位之初,拜占庭不仅内患严重,外部也面临重重威胁。在东方,塞尔柱突厥人节节胜利,领土范围不断扩大,西亚和中亚包括伊朗、伊拉克以及小亚细亚在内的地区几乎全部沦陷于突厥人之手。

安娜·科穆宁娜夸张地宣称,那时,罗马帝国统治的边界在西方是亚得里亚堡,而在东方则是博斯普鲁斯海峡。然而,1077年,苏莱曼沙脱离塞尔柱突厥帝国,在安纳托利亚建立罗姆素丹国,削弱了突厥人的力量,也阻断了他们扩张的步伐。

一、与东方游牧的斗争

时任塞尔柱素丹的梅利科·沙为了巩固地位,主动寻求与拜占庭帝国建立盟友关系,并首先向君士坦丁堡派遣使节。此时帝国的多瑙河边界正陷入战争,塞尔柱素丹的提议正中阿莱克修斯的下怀,于是双方建立了盟约。但是,1092年素丹的突然去世中断了两国业已加强的同盟关系。

突厥人再度对拜占庭帝国展开了攻势。

1095年,阿莱克修斯一世派遣使者向罗马教宗乌尔班二世求援,请求他派遣小支雇佣兵抵御突厥人的进攻。尽管到来的是贻害无穷的十字军,但是他们确实起到了阻止突厥人攻势进一步升级的作用。在帝国北部边境的多瑙河地区,佩彻涅格人自11世纪70年代便经常袭扰色雷斯,并且时常干预拜占庭的内政,在帝国的阴谋和叛乱中充当着重要角色。

阿莱克修斯曾试图通过联姻来拉拢佩彻涅格人,他“预见这些魔鬼可能带来的后果,用抚慰的话语写下满纸承诺;甚至向陶洛斯送发黄金敕令,赐予其大赦和充分的自由权力”。然而等到的却是佩彻涅格人的再一次入侵,拜占庭不得不通过战争赔款来换取短暂的安宁。1090-1091年,佩彻涅格人又一次发动战争,这一次,他们势如破竹,直抵君士坦丁堡城下。安娜·科穆宁娜写道,在殉道者狄奥多勒·泰隆纪念日那天,首都居民无法像往常那样大批地出城拜谒城外的殉道者之墓,因为帕齐纳克人就站在城下,着实不能打开城门。更糟糕的是,一个突厥海盗查哈斯从南面开始威胁首都。

瓦西列夫写道:“他(查哈斯)计划充当全突厥人行动的灵魂。他将会,也能够为帕齐纳克人漫无目的的流浪和抢劫设计一个合理的最终目标和总体规划。”

二、以蛮制蛮

拜占庭帝国岌岌可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阿莱克修斯果断采取了以蛮制蛮的策略。他安抚拉拢库曼人诸将领帮助他打败佩彻涅格人,不过又对他们多加防范,唯恐他们倒戈相向;另外,又重新征募士兵,增加西方雇佣兵比重。1091年4月29日,阿莱克修斯及其同盟在色雷斯与佩彻涅格人展开激战,最终入侵者被彻底击败,俘虏被处死,余部并入拜占庭军队,逃亡者元气大伤,三十年不敢来犯。尽管帝国在南、北及东部边界都受到了入侵,

但在11、12世纪,拜占庭面临的最为棘手的敌人还属西方的诺曼人。

从11世纪上半叶由法国的诺曼底进入南意大利,到1130年罗杰二世建立西西里王国,前后约一个世纪的时间里,诺曼人以强势的扩张劲头在南意大利站稳了脚跟。而在其扩张的进程中,拜占庭是其主要的打击对象。迈克尔七世上台之后,为了缓解帝国的外部压力,同时因为在曼兹科特战役中丢失了小亚细亚,帝国受到重创,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对诺曼人实行了拉拢安抚的政策;1074年8月,迈克尔七世与诺曼西西里王罗贝尔·吉斯卡尔结成亲家,后者的女儿奥林匹娅斯成了帝国未来的女主人。

但在安娜·科穆宁娜的记载中,这桩婚事是由罗贝尔·吉斯卡尔一手促成的,其目的是以姻亲为借口,对罗马(拜占庭)帝国发动战争。安娜在之后的记载中指出,罗贝尔是一个擅长各种阴谋诡计的卑鄙之人,他一早便谋划对帝国的战争,并让人假装受到迈克尔七世·杜卡斯的请求,向罗贝尔求助,帮他重登皇位。凭借这封伪造的求助信,并以为亲家报仇为托词,罗贝尔拉开了对拜占庭战争的序幕。

三、罗贝尔的阴谋

1081年,阿莱克修斯一世成为拜占庭帝国新的皇帝,诺曼人向他送上了贺礼——罗贝尔·吉斯卡尔与其子博希蒙德等人出兵拜占庭的迪拉基乌姆。阿莱克修斯一世得知后,迅速集结军队,包括马其顿斯拉夫人、瓦拉几亚-英吉利皇家卫队、突厥雇佣兵、法兰克雇佣兵以及约2800人的摩尼教信徒。

除此之外,他先后向突厥、威尼斯以及神圣罗马帝国求援,并许以重诺。但战局仍朝着不利于拜占庭的方向发展:突厥雇佣兵溃败逃跑,摩尼教信徒毫无战意,只想回家,日耳曼人在南部意大利制造的冲突也无甚效果。

最终,促使局势发生反转的是1085年肆虐于诺曼人军队中的一种流行病,年近70岁的罗贝尔因此病在凯法罗尼亚去世,诺曼人群龙无首,很快落于下风。拜占庭趁势瓦解了诺曼人在希腊的势力。第一次诺曼战争结束。罗贝尔·吉斯卡尔去世后,其弟罗杰一世继位,但诺曼人内部的权力斗争却并未停止。作为跟随罗贝尔作战并受到重用的儿子,博希蒙德只获得了巴里的一小块封地,而其兄弟及竞争对手罗杰·博尔萨却获得了罗杰一世的支持。博希蒙德对此十分不满。

因而,1095年教宗乌尔班二世发起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博希蒙德积极响应,立下赫赫战功。1098年,博希蒙德占领安条克,并建立了安条克公国。他的这一行为被阿莱克修斯视为对帝国的挑衅,皇帝决定武力讨伐博希蒙德。但是,1100年,博希蒙德在与突厥人的战斗中被达尼什蒙德的统治者马利克·阿哈默德·加齐俘虏。讨伐不了了之。1103年5月,交付了巨额赎金后,博希蒙德被释放。

之后,他立即展开报复行动,发动了对达尼什蒙德和拜占庭的战争。1105年初,博希蒙德在巴里登陆,开始组织一次新的十字军东征。在号召人们进行十字军东征的同时,他还不遗余力地指责拜占庭,认为阿莱克修斯背叛了十字军,封锁了朝圣之路。教宗帕斯卡尔二世对博希蒙德表示支持,他认为拜占庭皇帝要为1101年十字军东征的失败负责。

四、博希蒙德的集结

博希蒙德的号召在西方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其中比萨人和热那亚人的加入激化了威尼斯与诺曼人的关系。博希蒙德获得的广泛支持使阿莱克修斯陷入了恐慌,他开始积极备战,寻找盟友——主要是匈牙利和威尼斯。同时,阿莱克修斯从西里西亚和叙利亚召回大量军队,以缓解诺曼人带来的军事压力;并下令加固迪拉基乌姆的城防工事。

1107年10月,双方在迪拉基乌姆展开激战,最终博希蒙德于1108年战败,不得不向阿莱克修斯求和,并在德博尔里斯签订条约,宣誓效忠阿莱克修斯及其子约翰。匈牙利国王科洛曼担任了条约签订的见证者。除了这些已切实威胁到拜占庭利益的敌人外,帝国还有一些潜在的对手。在阿莱克修斯一世统治时期,威尼斯人是拜占庭帝国忠实的盟友,并且在帝国与诺曼人的对抗中遏制了后者的海军力量,为帝国取得最终的胜利发挥了巨大的辅助作用。

精于商业之道的威尼斯人也因此获得了大量的贸易特权,甚至在首都得到了大片侨居区,威尼斯船只可在此自由装卸货物,等等。然而,经济特权为威尼斯人带来了商业贸易的繁荣发展,却也助长了其建立的圣马可共和国的野心,企图逐步蚕食拜占庭的海域。

结语

1097年,为了应对诺曼人及匈牙利人对达尔马提亚地区的威胁,阿莱克修斯将这一地区的行政以及防御都交给了威尼斯总督维塔莱·米歇尔一世,并委以其克罗地亚总督一职,后者欣然接受,这也表明了威尼斯人对克罗地亚以及达尔马提亚并非没有野心。因此,除比沃格来德地区外,达尔马提亚在1097至1103年间实际处于威尼斯人控制之下。

面对威尼斯的迅猛发展,以及帝国对威尼斯海军的高度依赖,拜占庭皇帝对威尼斯产生了戒备之心。因而在1122年,外部局势稍缓之后,就试图收回给予威尼斯的特权,以遏制其势力的继续扩张,但却引发了威尼斯人的激烈反对,并导致了两国的战争。

双方的政治冲突也由此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成为1204年君士坦丁堡陷落的重要原因之一。帝国周边局势严峻如斯,仅仅凭借拜占庭自身的实力已无法摆脱困境,阿莱克修斯一世亟需寻找盟友,突破周边国家的包围圈,缓解外部压力。基于对当时局势、国家利益以及文化认同的考量,阿莱克修斯一世选择了匈牙利作为联合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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