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调研手记】杭州片区开启数字自贸试验区新征程

作者：刘冉

远博志城产业研究中心

引言

2021年1月以来，远博志城调研组前后3次赴杭州实地调研自贸试验区杭州片区，调研范围涵盖了中国（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杭州综合保税区管理办公室、杭州空港经济区管委会等政府部门，包含了大创小镇、医药港小镇、临空经济示范区等功能平台，也包括了百草味、玳能科技、多禧生物医药、长龙航空、中国重汽集团杭州发动机等自贸试验区内重点企业。杭州片区作为浙江自贸试验区的扩展区域，将突出其“数字经济”核心优势，通过发展数字贸易、数字产业、数字物流、数字金融、数字治理等，全面打造独一无二的数字自贸试验区。

1、浙江自贸试验区为什么要扩区？

图1 中国（浙江）自贸试验区四大片区功能定位

在扩区之前，浙江自贸试验区仅覆盖舟山，自2017年3月总体方案公布后，浙江自贸试验区建设成效显著，但随着形势的发展，最初的建设思路和方案设计亟待优化升级。一方面，自贸产业为地方经济发展的服务功能有待加强。舟山片区的油气交易、油气储运、海事服务等功能设计更多着眼于服务国家战略，与浙江省地方经济的结合度有待加强。另一方面是空间布局有待优化。我国各省自贸试验区在空间设计上基本遵循一区三片区的空间结构，且各个片区分属三个不同的地级市，而浙江自贸试验区三个片区均位于舟山，且部分区域还是海洋锚地，对地方经济的辐射带动作用没有得到最大程度利用。

继上海自贸试验区扩区之后，2020年9月，浙江自贸试验区也率先在全国实现扩区发展，新增了杭州片区、宁波片区和金义片区三大片区。

杭州作为浙江的省会城市、长三角城市群中心城市、环杭州湾大湾区核心城市，对外开放优势明显，优质资源要素富集，创新创业底蕴深厚，数字经济全国领先。

宁波拥有国际强港优势，国家级平台集聚，制造业基础雄厚，甬舟联手，在港航物流、大宗商品、油气产业链、先进制造业方面互补、合作优势明显，在保障国家战略性能源储备和供给的同时，对浙江、长三角地区的经济辐射带动作用将进一步增强。

义乌拥有“买全球、卖全球”的世界级市场，商贸优势突出，物流集散方便。

以数字经济和跨境电商为代表的杭州、以国际强港和先进制造业为代表的宁波、以小商品和国际贸易为代表的义乌的加入，将进一步丰富浙江自贸试验区的产业结构、发展模式，有助于形成优势互补、联动发展的整体态势，推进浙江自贸试验区的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和创新链的优化和提升。

2、开放型产业：“4+2+X”前沿产业集群打造新引擎

访谈要点

杭州跨境电商综试办产业发展部部长指出，我国其他自贸试验区的建设方案比较突出放管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促进投资贸易便利化等措施，而杭州方案从最开始就定调要围绕数字经济的特色，紧扣“数字”这个关键词，充分凸显数字赋能自由贸易的核心要义，打造数字自由贸易的全球枢纽。

图2 杭州片区建设数字自由贸易试验区五大重点任务

（一）以数字催生新型贸易，打造贸易创新发展先行区

数字变革是百年大变局的关键变量。杭州作为数字经济先发城市和全国首个跨境电商综试区，有条件也有责任在数字贸易创新发展方面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做好“数字+自贸试验区”文章，这不仅是杭州特色的彰显，更是中央增设浙江自贸试验区杭州片区的立意所在。

访谈要点

杭州市跨境电商综试办负责人介绍到，国内排名前十的进口平台基本都集聚在杭州，进口优势非常强，在出口业务方面，也已经集聚了大批ebay和amazon卖家。另外，正值传统企业面临转型，跨境电商将成为重要的增长点，如何帮助传统外贸转型跨境电商，建设自己的原创品牌，增强金融、支付、供应链配套等将是重要的发展方向。

杭州综合保税区办公室李主任也指出，杭州综保区作为杭州跨境电商的核心区域，年规模保持在100亿左右，退换货、9710、9810、城市货站等创新模式走在全国前列，未来也将继续发挥创新精神，建造涵盖整个跨境电商的服务链。

1、打造跨境电商“全国第一城、全球第一流”

作为全国首批跨境电商综试区，杭州已集聚了B2B平台中国卖家16万家以上，年带动国内3000亿美元以上的B2B出口，B2C平台全球用户超过6亿，年实现出口220亿美元。在“新自贸时代”，杭州片区将继续发挥先发优势，强调创新引领，依托跨境电商综试区和eWTP（世界电子贸易平台），加大跨境电商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先行先试力度。同时，杭州片区提出要全力申办全球数字贸易博览会，打造全球数据贸易中心。另外，将发挥杭州在数字贸易体量、平台、技术等方面的优势，积极参与国际贸易新规则和国际电子商务新标准制定，探索建立数字贸易的“杭州标准”，研究发布数字贸易发展“杭州指数”。

2、探索建设全球数据交易中心

数字贸易的内涵不仅在于以数字化手段赋能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更深层次意义在于数据的跨境流动与交易。目前，国内21个自贸试验区中，北京自贸试验区和上海自贸试验区在数字贸易领域走在全国前列，数据的跨境流动成为其重要发力点。上海自贸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拿出100公顷土地建设了超过100平方米的全球数字经济主题示范园区“信息飞鱼”，将以互联网数据中心（跨境数据关口）、数据交易中心、智慧城市互联网中心三大核心项目打造未来国际间的跨境数据服务。

图3 临港新片区建设“信息飞鱼”探索未来国际间的跨境数据服务

杭州片区也将发挥数字经济的核心优势，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开展商务数据跨境流动试点，探索建设数字特区，为数字经济、人工智能、智能制造等提供跨境数据有序流动的便利。同时，探索建立全球数据交易中心，推进公共数据确权、开放和交易，向社会提供完整的数据交易、结算、交付、安全保障、数据资产管理和融资等综合配套服务。

（二）以数字赋能产业发展，建设全球数字产业基地

访谈要点

钱塘区经发科技局负责人提出，杭州市将实施新工厂计划，从硬件和软件两大方面为以数字化为制造业赋能。

杭州大创小镇产业发展科负责人指出，十四五期间，钱塘区将建设杭州科技城，大创小镇将以自贸赋能产业，探索在设备进口免税、科研项目转化、知识产权保护以及国际交流交往方面实现创新突破。

1、以数字赋能产业

杭州片区将实施“新工厂计划”，鼓励制造业企业实施机器换人，并从生产智能化向研发、设计、管理、仓储、物流等全流程智能化拓展，打造智能制造方案输出地。另一方面，推动云计算、大数据、信息软件等数字产业二次攀升，围绕半导体产业强链延链，做强数字安防、集成电路、网络通信等数字经济“硬”产业，为自贸试验区高质量发展夯实基础。

2、建立数字经济全球研发中心

杭州片区着力招引全球知名高校、科研机构和高技术大公司到自贸试验区内设立研发中心、开放式实验室，探索建立“离岸研发、就地转化”的专业研发合作新机制，开展国际协同创新。打造国家级软件开源社区，开展科技成果转化激励政策试点，落实支持科技创新进口税收政策。

（三）以数字金融为特色，打造金融科技创新发展高地

杭州片区以建设国家金融科技创新试验区为载体，聚焦“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创新金融科技应用，增加有效金融服务供给，有序推进自贸试验区与境外资金自由便利流动。一是打造全球跨境支付中心，探索跨境支付监管模式和标准规范，发展多元化支付清算服务。二是助推人民币国际化，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重点，拓宽跨境人民币结算通道。三是推进金融科技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杭州e融”金融综合服务平台，为数字经济与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提供资金支持。

（四）以数字物流为支撑，打造亚太重要门户

1、以数字口岸建设为突破口建设全球智能物流枢纽

长期以来，杭州受限于既没有海港，也没有国际铁路专线，跨境出海通道长、环节多、成本高等客观因素，国际物流运力严重不足，成为困扰杭州对外贸易发展的重要瓶颈。

在自贸试验区发展新机遇下，杭州片区将创新“互联网+口岸”新服务，建设具有数据联通、数字围网、秒级通关、智能物流、综合服务等功能的“数字口岸”，为数字贸易特别是跨境电商发展补齐物流短板。杭州综合保税区将与上海浦东机场开展对接合作，推进进出口货物从上海浦东机场到杭州综合保税区间的货站联程货物运输。

图4 杭州片区建设“数字口岸”

2、全面提升空港商贸区能级

访谈要点

杭州空港保税物流中心（B保）负责人介绍到，保税物流中心（B保）正在与萧山机场东区国际货站整合升级，目标建立杭州空港综合保税区。目前，区内长龙航空模拟机训练有限公司已在区内创新开展保税培训业务，每台模拟机在保税状态下为飞行员提供定期培训。进入“自贸”时代，将积极借鉴上海洋山特殊综保区的先进经验，探索以“数字围网”方式鼓励区内企业扩大业务规模，探索业务创新。

萧山机场一直存在“重客轻货”的问题，2019年全国机场货邮吞吐量排名中，杭州萧山国际机场虽排名第五，但货邮吞吐量只有69.03万吨，仅为浦东机场的五分之一。萧山机场国际全货机航线仅有13条，且均为菜鸟定向包机，没有向社会开放，不能满足跨境物流企业的需要。

在自贸试验区建设机遇下，萧山机场将抓紧落实开通第五航权航线，大力开辟国际航线和国际包机，开拓与“一带一路”、东南亚、非洲等新兴市场地区的国际货运航线。同时，将加快推动杭州保税物流中心（B保）与萧山机场东区国际货站整合升级，建立杭州空港综合保税区，实现“区港一体化”发展，以创新驱动积极培育临空高端服务业。

（五）以数字治理为重点，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

持续做优“亲清在线”品牌，提供“24小时不打烊”的在线政务服务，推动“掌上办事”和“掌上办公”率先在自贸试验区实现全覆盖。建立国际投资“单一窗口”，进一步减少或取消外商投资准入限制，扩大数字经济、互联网、人工智能、生命健康等领域开放。

图5 杭州市“亲清在线”政商服务平台

3、如何保障任务推进？

访谈要点

杭州跨境电商综试办陈卫菁主任向调研组介绍到，浙江省商务厅已成立了“处-中心-研究院”三级联动运作机制，即省商务厅设立自贸区处，下面设有自贸区研究中心，并和浙大成立了新时代自贸区港研究院。另外，浙江省每两月将进行一次新闻发布会，要对自贸试验区建设成果亮清单。杭州片区的分管副市长也会定期召开办公室会议，分阶段的听取各条线工作进展。

（一）完善组织架构

杭州片区已经成立中国（浙江）自贸试验区杭州片区建设领导小组，由市委书记任组长，市长任第一副组长，相关市领导任副组长，设立了中国（浙江）自贸试验区杭州片区管理机构作为领导小组的日常办事机构，设在市商务局，负责综合协调、政策研究、制度创新、统筹推进等工作，共计4个处室加一个事业单位，钱塘、滨江和萧山三个区块分别设立了自贸管理局，设在区商务局，担负该区块自贸试验区工作的主体责任。

（二）多条线推进工作落实

在起步阶段，杭州片区通过强化顶层设计以推动片区建设。2020年12月，杭州召开了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杭州片区建设推进大会，发布杭州片区建设方案，披露了创新发展跨境支付、整合提升空港能级、申办全球数字贸易博览会等十大创新清单。在发展阶段，分管副市长以两月一次的频率召开办公室会议听取各条线工作进展。在具体政策突破创新方面，采取双向发力的方式，一方面，由各区块提出改革创新方案并进行初步论证，杭州片区层面组织相关部门进行再次论证；另一方面，省市层面对重点议题先行论证，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加快推进改革创新。

（三）下一步工作重点

下一步，杭州片区将围绕以下几点推进自贸试验区建设。

第一，进一步完善工作机制，杭州片区将建立工作例会制度、信息通报制度、运行监测制度、创新攻关制度、平行推广制度、项目推进制度、协调服务制度、以及督查考核机制等8个机制，同时加强市区联动、部门协同，推动经验率先在联动创新区、辐射带动区复制推广。

第二，设定“13+7”指标体系，浙江省商务厅设定了20多个与自贸试验区相关的发展指标，并设定了2021年、2025年发展目标，其中，涉及杭州片区的省级指标共计13个，此基础上，杭州片区确定了7个个性化指标，包括跨境电商进出口额、服务贸易出口额、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主营业务收入、规上工业企业数字化改造覆盖率、有效发明专利拥有量、固定资产投资额、生物医药制造业产值等。

第三，制定行动计划，杭州片区将在建设方案的基础上制定五年工作计划，并和市相关部门组建相对应的工作小组以推进专项工作落实。

参考资料：

1、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展区域方案

2、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杭州片区建设方案

3、浅析浙江自贸区拓区的战略遗憾，窦勇.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