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泥、不流俗、有预判,如果没有这样制定标准的格局和眼光,Wintour不会在职场屹立至今。
2021年中国版《VOGUE》二月刊,封面是国际巨星肯豆Kendall Jenner。这是全球顶级时尚刊物《VOGUE》美国版主编Anna Wintour暂代中国区工作后的第一期杂志。
对于这位在2千亿美元时装产业呼风唤雨的时尚教主中国首秀,网友似乎并不买账,认为Wintour并不了解《VOGUE》中国读者的喜好,官微当期下面不少网友吐槽:“好丑。”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Wintour,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否定,她的生活里充斥着各种毁誉参半的评价和浮华于世的喧嚣,她也从未在意过。
因为她知道,这些声音终将暗淡,封面上的复古色调、模特裙上的大印花风,将会不可阻挡成为今夏流行大势。
这份自信,正如72岁的她,掌管《VOGUE》已经53年,从她走马上任第一天起,下一季全球流行什么,就是她说了算。
2020年末,Wintour暂代《VOGUE》中国工作时,还接任了两个新头衔——《VOGUE》全球首席内容官,和《VOGUE》全球编辑主管,在全球30多个市场上拥有出版物最终发言权。换句话说,暂代中国版《VOGUE》主编只是她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论及对《VOGUE》乃至时尚圈的影响力,“时尚女魔头”的名称名归实至,而这个词的背后,是她超强的工作能力、对趋势稳准狠的把控,和无与伦比的时尚态度,更是她从小就善于说“不”,并对别人的“不”有自己的判断的底气。
这让我想起身边很多女孩,总爱说自己是包子性格,小时候被大孩子欺负不敢还手,上学被同学欺负不敢还嘴,工作被老板使唤不敢说不,对别人稍稍不好的评价耿耿于怀、越来越不自信……
而Wintour的故事,以及她那副“你喜不喜欢我又怎样,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将给这些女孩们提供一些修炼借鉴的生存法门。
敢于树立底线
Wintour 永远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众所周知,电影《穿Prada的女魔头》的原型,就是这位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尽管正主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电影里梅姨的办公室都是完全照搬了Wintour的真实场景:
两个秘书一人一边守着门口,负责接打各种电话,第一时间响应主编的吩咐和工作召唤,径直进门就是Wintour背靠整面落地窗的办公桌,光线照射进来,可以让办公室内呈现的任何一件时尚单品都“感应”到最好的自然光,办公桌直对门口,可以大大提升工作效率。
一个日常工作场景很有代表性:
编辑小妹推着一排挂满黑色最新款衣裙的移动架子,要进来询问Wintour意见,刚走到门口就迎上了Wintour抬头审视的目光:
“颜色呢?”Wintour面无表情,淡淡说到。
小编辑立刻识趣地把一排衣服推走,整个过程只在几秒之间。几个字的疑问,代表Wintour否定了这一排黑黢黢的衣服,管它是Armani还是Gucci,这堆黑色已经触碰了她的审美底线。
其实,Wintour明确建立自己审美底线的时间,比我们想象得更早。
追滚石、喜欢Beatles,15岁那天,她决定放弃学业,理由竟然是学校不让穿短裙,她经常抗议学校的着装规定,还大刀阔斧剪短了裙子,跟老师大吵了一架。
回到家,她跟父母说,“时尚是学不来的”。父母尊重她的意愿,安排她去一个时装店学习。也是从那时起,她剪了一丝不苟的bobo头。
离开学校进入职场后,Wintour又开始在工作中建立底线。
她先炒掉了时装店店长,因为她认为这个店的培训给不了她任何价值,店长把东西胡乱堆砌起来像个杂货铺,而不是时尚。
接着是在一家伦敦杂志社当编辑,她尝试用创新的方法写文章,得不到赏识,她决定离开英国,搬到纽约,因为那里离时尚更近。
随后Wintour进入《时尚芭莎》,担任编辑助理,但9个月后,她对杂志上照片的想法与主编产生分歧,于是她再次离开……
1982年,美国版《VOGUE》的主编格蕾丝·米拉贝拉(Grace Mirabella)在面试Wintour时问她:“你来《VOGUE》,最想做什么工作?”Wintour依然不改她的一贯作风,回答道:“你的工作。”
如此口出狂言、嚣张跋扈的人,99%是神经病,只有1%是真的牛。
然而10个月后,她成为美国《VOGUE》杂志主编,并开始证明自己是真的牛,这一切都始于她从学生时代就从不违背自己亲自设定的审美底线。
学生时代叛逆辍学,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借鉴意义。但是,触及底线就要说“不”,也许是我们能做到的。
敢于制定标准
让身边的人都明白底线不可碰触后,下一步就是亲自制定标准,然后对所有不符合自己标准的事物说“No”。
在Wintour接手前,这本1892年出版的杂志已经是一个走过半个世纪的资深杂志了:
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又见证了美国经济发展,它以一月一刊的形式记录不同年代的审美趋势和潮流指南,但彼时的《VOGUE》颇有些中年人的疲态,中规中矩。
Wintour接管后,设立了新的审美标准:《VOGUE》不再依靠记录,而是前瞻性。
那时候的《VOGUE》处处输给美国版的《Elle》一头。Wintour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封面的风格,她负责的第一期封面在1988年是革命性的,当时在编辑部吵得不可开交,遭到老编辑们全员反对,但,那是Wintour。
模特要换,拍摄场景要换,穿搭更要换。
于是19岁的以色列模特米凯拉·贝尔库(Michaela Bercu)穿着一条价值50美元的GUESS牛仔裤和一件价值1万美元缀满珠宝的克里斯蒂安·拉克鲁瓦(Christian Lacroix)夹克,走出摄影棚、告别死气沉沉的忸怩造作,在街头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地露出笑脸。
这是《VOGUE》杂志封面模特五十多年来第一次穿牛仔裤。并且,她怀孕后体重增加了一些,那个微凸的小肚腩也成了不可复制的点睛之笔。
而便宜衣服和高级时装的混搭,让负责杂志印刷的厂工都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但Wintour是想打破固有定式,把一向傲慢自大的高级时装拉下神坛,放到真实的生活中,为整个时尚行业制定新的标准:
衣服为人服务,而不是人为衣服服务。
这条标准传递的时尚态度至今仍不过时。类似的惊人之举还有很多,但每次变化,都给下一个时尚趋势定调。
更有代表性的是她毒辣的选择封面人物的标准:
1989年,Wintour不顾众人反对,让麦当娜登上了《VOGUE》封面上,要知道,在此之前封面的调性都是名模。Wintour用当期销量和巨大的社会讨论度告诉反对者,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如今当红大明星是不是顶流的标准,也变成能不能集齐大刊封面。
2009年的米歇尔·奥巴马,是登上《VOGUE》封面的“美国第一夫人”,文章标题称她为“世界等待已久的第一夫人”,因为上一次是1988年的希拉里·克林顿。仅仅是这两次,就让美国舆论讨论了好一阵子。
Wintour从不刻意回避争议性人物和政界人物。她能看到麦当娜的时尚态度,也能看到希拉里·克林顿和米歇尔·奥巴马在时尚领域的不俗品味和生活态度,她们值得这个封面。
这种大刀阔斧的改革,让《VOGUE》真正开始市场化、流行化,拥有了更长足的生命力。不论是发行量还是广告量,都直线飙升,从“时尚编年史”成为每个女孩心中的“时尚圣经”。
不拘泥、不流俗、有预判,如果没有这样制定标准的格局和眼光,Wintour不会在职场屹立至今。
敢于贯彻标准
在贯彻自己制定的标准上,Wintour做到了极致。她不在乎身份地位,不在乎名气大小,她只在乎这些年来她亲手制定的时尚标准有没有从始至终地被坚持下去。
2002年,在《VOGUE》实习的华裔设计师被叫到Wintour办公室,他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编告诉他:“一定会成功的,我希望看到你的更多作品。”于是他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得了Wintour的指导和帮助。
这名华裔设计师就是王大仁 (Alexander Wang)。
2003年,曾成功盘活了美国时尚品牌Tommy Hilfiger的Sportswear控股,正急于寻找下一支时尚潜力股,在Wintour的牵线下,Sportswear以近1亿美元从LVMH等多方手中收购了一支濒死小品牌85%的股份。
八年后,这支当年名不见经传,甚至差点消失的小牌子成功上市,年销售额突破13亿美元,这就是Michael Kors。
还有Tom Ford、Dior前首席设计师John Galliano、Stella McCartney这些在时尚界举足轻重的设计师们,都被Wintour赏识和支持过。
《穿Prada的女王》里有这样一个情节毫不夸张,主编轻描淡写地说“我需要一条短裙”,大到Gucci、Dior、Chanel 等一众大牌,小到还没出名的新锐设计师,就立刻呈上各种各样的短裙。
Wintour制定标准,贯彻标准,还会对不符合标准的人说“No”,所以才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她可以自如地陪英国女王看秀,也可以跟美国总统合影时淡定地站个C位,宠辱不惊更无需谄媚,但谁也别想让她打破标准。比如她主导的时尚盛宴Met Gala一席难求,但对于挤破头想参加Met Gala的人,Wintour要求严苛,永远拥有一票否决权:
坎爷带挺着大肚子的卡戴珊出席Met Gala,但隔天《VOGUE》网站77页长的幻灯图片里,挽着孩儿他爹的卡戴珊被无情裁掉;即使有品牌爸爸花了大价钱包了一张桌子,也无法选择坐在桌上的每个人,因为Wintour会将不合时宜的人拒之门外……
这边是Met gala的明星在“Comme des Garçons/川久保玲”的穿衣主题下巧思百出,Wintour一如既往不苟言笑、气定神闲……而模仿Met Gala的国内芭莎慈善夜只留下了许多著名的尴尬瞬间:《时尚芭莎》前主编苏芒抢过主持人话筒指挥现场,一度陷入混乱,旁边章娘娘意味深长地翻起白眼……
人脉、资源、名声……所有这些到底是位置给的,还是自己的能力给的,很容易让人迷乱双眼,而Wintour给出了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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