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漂泊意难平：美国人和文物贩子盗凿帝后礼佛图，恐难以要回

纵观近些年来的趋势，中华文化的繁荣输出必将迎来新的高峰，毕竟自己的东西不用总是有外人惦记着，简直不胜其烦。只是我们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一下子难以倾尽而出，这不，河南龙门石窟的《帝后礼佛图》浮雕又出圈了。

这次整的是真人版演绎，40多名演员穿戴着北魏的服饰，行着北魏时期的礼节，在洛阳龙门石窟景区的礼佛台上，上演了一场肃穆威仪的“礼佛图”，生动再现了1500年前的北魏盛景。这相隔千年的历史再现，真的太让人激动了。

其实，大家挑选《帝后礼佛图》来呈现历史并不是一时兴起，这石雕的背后，可藏着太多故事了。

《帝后礼佛图》是龙门石窟宾阳中洞东壁上的浮雕，这里的帝与后，指的是孝文帝拓跋弘和文昭皇后高照容。

浮雕创作于北魏年间，是帝后的儿子宣武帝为他们祈求冥福而修建的，工程量很大，耗时23年才仅完成了这宾阳中洞。

《帝后礼佛图》毫无疑问是中国艺术史上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它是所有石窟中唯一等身高的帝后礼佛图浮雕，在同类题材中独占鳌头。

孝文帝礼佛图 美国纽约大都会美术馆藏

文昭皇后礼佛图 美国纳尔逊美术馆藏

它的内容，表现的是皇帝和皇后带领贵族大臣、嫔妃女官，在一众侍从的拥簇下前去礼佛。礼佛队伍刻画得十分威严，伞扇仪仗、帝王冠冕、排列位置及数量等都被详细地展现出来，可以从中得到很多关于北魏朝代的有用史料信息。

宾阳中洞的壁面自上而下分为四层，《帝后礼佛图》在第三层，雕刻得精美宏大，浑然一体。然而这雕像实在遭受了太多，早在1935年的时候，它就遭到不法分子的盗凿。

现如今，《帝后礼佛图》一分为二，“北魏孝文帝礼佛图”藏在美国纽约大都会美术馆，“文昭皇后礼佛图”则藏在美国堪萨斯市的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看这藏的位置就知道了，当初的贼人之一，就是美国人。期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是文物贩子岳彬。

民国时期，时局动荡，一方面，很多古董文物从满清遗老这里流出，另一方面，一些为钱财所蒙蔽的草寇趁乱到处开坟掘墓，盗掘文物，更有甚者直接和外国人做生意，导致很多珍贵文物在此期间流落国外，至今都难以寻回，损失非常惨重。

这个时候来到中国进行文化活动的，基本都抱有非法之心。20世纪初，一批所谓的“西方学者”来到龙门石窟调查，他们拍摄了大量精美图片，意欲如何犹如司马昭之心。

这些“学者”不可能只靠自己行动，那个时候，出现了很多文物贩子与之勾结。岳彬就是其中之一，他于1896年在河北出生，家境贫寒，15岁时就在北京的小古玩铺当起了学徒。岳彬很有眼力劲，人又机灵，心思活络，几年下来就已经在琉璃厂小有名气。

1917年，岳彬开了一家叫“彬记”的古玩店，名气越来越大，并开始和外国人做生意。他一边摸清外国人的喜好，一边和盗墓贼往来，青铜器、瓷器、漆器、古玉，还有各种考古价值高的东西，都能在岳彬的店铺里找到。

后排左一为岳彬

1931年，美国人史克曼到中国搜集文物，当时就已经盯上了《帝后礼佛图》。1934年，遭到盗凿的《文昭皇后礼佛图》，被史克曼运出中国。

这一年，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东方部主任普艾伦找到岳彬，双方签订了盗卖《帝后礼佛图》的合同书，普艾伦分3次付款，共计出1.4万银洋。

然而普艾伦却在1944年的《纽约市艺术博物馆藏中国雕塑》中这样说到：“1933--1934年间，这浮雕被人凿碎盗走后，开始在北京古玩市场出现，当时只有美国两个博物馆在努力挽救它。”——这话有人能信？

根据同时代的人回忆，普艾伦曾去参观龙门石窟，对《帝后礼佛图》拍了照，然后回到北平拿给岳彬看，说他喜欢这两块浮雕，要岳彬想办法凿下来运往美国。

被凿成碎石后在美国拼接，手艺不行复原得支离破碎

《帝后礼佛图》浮雕是真人同等大小的，雕刻精细，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不管怎么说，这外国人确实眼神毒辣，一下子就盯上了这堪称国宝的浮雕。

而岳彬也是财迷心窍，在之后的无数个夜晚里，纠集盗墓贼频繁出入宾阳中洞，分批盗凿、运输，偷运出国。现如今，它成了美国堪萨斯纳尔逊艺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新中国成立后，岳彬的恶行被发现，引起了文化界的极大震动，当时包括郭沫若在内的三百多位文化界知名人士联名，要求严惩岳彬。之后，岳彬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但他第二年就在狱中病死了。

然而即使罪魁祸首之一已付出代价，我们的国宝却再也回不来了。宾阳洞中被挖去的帝和后两组礼佛图，是整个雕像群最精彩的部分，但现如今，帝后分家，两个分别收藏在美国的两所博物馆里，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接受着异国游客的凝视与赞叹。

而龙门石窟里，却只留下了那些无法抹去的斑驳凿痕。

前面提到的真人版“帝后礼佛图”，是我们国内的学者用现代数学技术，和美国博物馆合作，对流散多地的《帝后礼佛图》进行的数据采集和虚拟复原。

可笑吧，自家的东西还要东奔西跑地到处采集，但现实如此，想起英国多次拒不还希腊帕特农神庙文物，还说这是他们“合法”拥有的就知道，《帝后礼佛图》也难以回归，只能说它没有被破坏就已是万幸了。

真人演绎，是让它在祖国以全新的方式“重生”，让中国人都能看到属于自己的瑰宝，也让全世界都知道，它们，只有在自己的祖国才能焕发出如此的活力与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