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近期@政务微博观察 开设微博新鲜事“精彩异常”调研情况说明

文：@政务微博观察 （中国传媒大学政务新媒体实验室官方微博）

一、关于调研依托媒介及其原理的说明

上网就是走#网上群众路线#、上网就是走基层、上网就是听民意，一切皆因为“老百姓上了网，民意就上了网”。对于我们而言，上网就是深入网民群体、进入社会各阶层与领域的“胡同小巷”和“田间地头”做第一手的社会调查研究。此次调研所依托的媒介，我们继续首选了微博，这是因为微博信息传播空间的社会化参与、公开交互和立体透明，为我们提供了最为充盈的信源。除了私信空间信息无法获取，一切转发、评论、点赞，包括传播者的关系链皆可逆源建立。同时，微博私信空间内容虽不可见，无法取样观察，但同样是点对点辅助调研、对话参与网友的最佳“直通车”（不必索要电话或WX）。
“使用与满足”理论将受众看作是有着特定“需求”的个人，并把受众接触媒介的活动看做是基于个性化诉求和特定需求动机来“使用”媒介，从而使受众的需求得以“满足”的过程。这也与中央最高指示对媒体深度融合发展作出“正能量是总要求，管得住是硬道理，用得好是真本事” 的重要论述完全一致，关键落脚点在于“用”。对应政务微博，使用与满足的实际行为发生需要两个条件，其一是媒介接触的可能性，即网民在网络社交活动的平台空间表达利益诉求时，必须能够便捷地查找到对应职能的政务主体账号，否则他们会转而向网络舆论的江湖力量寻求“炒作”施压；其二是政务主体的媒介印象，即网民通过对政务新媒体能否积极倾听、及时互动回应关切以满足诉求的体验式效能评价，由此形成并建立起对政务微博形象和公信力的媒介印象。用户体验评价积极良好则凝心聚力，并将可能的“风险变量”转化为政民同心的“事业增量”，反之亦然。
二、关于政务微博“精彩异常”新鲜事内容的表现
“新鲜事”是微博应用内的一款收录主题性微博内容信息的聚合社区性质的功能产品。为了让这种异常表现的案例有一个集合空间，本次调研专题开设了“精彩异常的早安晚安系列集萃”新鲜事专区，随时与网友联动合作收录此一类异常案例表现。
近年来，为了体现和显示政务微博“亲民”话语风格，“早安晚安”内容在实践中被默许保留。且不说互联网不存在“日出日落”这一媒介自然规律，也姑且将中央作出“不能发布与政府职能没有直接关联的信息”明文禁令不予对照深究。仅从当前“早安晚安贴”作一种特别形式的诡异存在，其表现在本质上，已成为部分互刷数据的党政主体约定俗成、规律性、路径性的专属区域和入口。甚至于事实上存在并形成了一个全国性的、跨区域、跨层级、跨职能的互刷数据“政务团伙”。
据大量的监测数据和网友私信提供的海量典型异常案例显示，其规律及其表现在：
（1）只评不转，符号化操作。评论留言与早安晚安贴的内容毫无关系。诸如：“信息发布微平台”“周N（依当日灵活调整）好”成为一种符号化的互动评论留言，千篇一律适用于任何主贴内容互动，甚至于只留下一个表情图标即可，令网民费解。
（2）群体固定，“礼尚往来”。即，我发了“早安晚安”你来评、你发了我来评、TA发了我们大家一起评，而其间并无普通网友参与，与日常其它时段信息发布的“零评论、零转发、零点赞”形成突兀对比，且交叉互动的政务群体成员相对固定并形成一定的规律性。甚至于如@保山森林消防 （云南省保山市森林消防支队官方微博）在近期以来，每天只发早晚安贴，早晚各一条，中间时段在常态下无其它任何内容更新。
（3）公开刷与私信刷兼顾，外加“微博好友圈”闭环操作。公开刷，即开放可见的相互评论。私信刷，即后台彼此私信互动，同上“符号化”互动。“微博好友圈”闭环操作，即互刷账号聚集在一个只有成员彼此可见的微博圈层，外部不可见，但数据规则依然有效。
（4）鲜有人民群众、普通草根网友的参与，清一色政务蓝V“签到式”评论。而疑似“网友”的参与，依然只是一个参与互动的“角色”分工。甚至于，基层下级账号沦为与上级账号互动刷数据的专职工具和“转发器”。
（5）日常政务微博发布的业务信息内容互不交流参与，只刷“早安晚安贴”。等等。
以上异常表现，引起了大量网友敢怒不敢言的局面，不少网友通过私信向我们“揭秘”引起了我们的关注。近期，通过监测观察、“策反”其组织成员提供线索，甚至于“卧底”取证等手段，验证了以上政务微博互动乱象的真实客观存在。
三、关于“精彩异常”现象的本质与危害风险
（一）以“精彩异常”这样一个隐晦的双关隐喻词组，作为政务微博“新鲜事”的主题，其关键与侧重不在于“精彩”，而核心焦点在于“异常”。为了取样研究顺利，在此主题调研过程中，未对收录主体做任何表面上的实质互动和收录提醒，也未在该“新鲜事”设置中做任何解读说明（现已揭示）。换句话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因为虚假数据的背后是利益、“政绩”和或存在的相关代理方的不当得利。但是，本质上，对于被收录其中的政务微博主体账号而言，它的存在内涵是：
1.这理应被理解为一个见者耻、闻者戒、效者止的“警示榜单”。
2.这理应被理解为一个“照镜子、正衣冠、红红脸、出出汗”的“问题镜像”。
3.这理应被理解为背离我党“为人民服务”初心宗旨，违背中央关于“走网上群众路线”的“政务微博黑榜单”。
（二）“精彩异常”的危害性在于：
1.严重违背新媒体传播规律，误导公众曲解网上党政形象。在完全开放透明的微博社交媒体空间，自以为是地投机钻营，掩耳盗铃，弄虚作假，自欺欺人，这与早年“把微博当QQ玩”的翻版无二异，贻笑大方。
2.虚假作风在政务新媒体领域盛行，失信于民。一些政务微博公然顶着党政官方认证信息和标识，干得却是败坏党政公众形象、伤害人民群众感情的“失信”之举。
3.扭曲和错误的政绩观，正在政务微博内部制造出一种新的不公平不正义。“人间正道是沧桑”，正道一定是最快的捷径，但捷径有可能是歧途。政务微博理应以人民为中心，建立问题导向、目标导向、治理导向，正视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网络化表达，在线依法行政走“正道”，在互动服务群众的过程中产生客观数据，而不是浪费行政资源追逐虚幻的镜花水月。尤其是，这种虚假盛行的政绩观，对绝大多数仍在探索“守正创新”的政务微博而言，是一种影响极其恶劣的负面示范，对他们首先不公平、不正义。
四、“精彩异常”政务微博表现的典型案例
1.@黑龙江高速交警（黑龙江省公安厅高速公路交通管理局官方微博） ，于2021年4月9日 07:30 来自 iPhone XR 发布的异常互动表现案例：
链接： O黑龙江高速交警 （已录屏，根据需要后续公示）。
表层可视数据表现：转发0、评论628、点赞497，阅读量数据外围不可见、不详。
此案例中，据不完全精确统计（包括眼花因素；最后一次屏幕统计时间截止：2021年4月12日23：00），参与“精彩异常”互动表现的政务微博分布，涉及省级行政区27个，覆盖地市州级行政区90个（无严谨排序逻辑）：
北京（大兴）、上海（青浦）、天津（静海）、重庆（渝中区、巴南）、四川（成都、泸州、绵阳、资阳、隆昌、西昌）、陕西（西安、安康、汉中、榆林、延安）、甘肃（陇南、临夏）、贵州（黔西南、黔东南）、黑龙江（哈尔滨、大庆、鹤岗）、吉林（长春、辽源、白城）、辽宁（沈阳、大连、抚顺）、云南（曲靖、红河）、山东（济南、青岛、德州、枣庄、烟台、临沂、潍坊）、山西（大同、晋城）、河南（郑州、开封、商丘、南阳、新乡）、广东（深圳、清远、韶关、云浮）、广西（南宁、桂林、百色、北海、贵港、柳州、来宾）、浙江（宁波、台州、嘉兴、温州、金华、绍兴）、江苏（盐城）、湖南（长沙、益阳、永州、湘潭、湘西、株洲）、湖北（武汉）、河北（石家庄、保定、唐山）、安徽（合肥、宿迁、芜湖、滁州、铜陵、宣城）、内蒙古（乌兰浩特）、江西（南昌、九江、赣州、萍乡、宜春、新余）、福建（泉州、南平）、西藏（拉萨、林芝）等。
涉及到25个各层级综合的线下党政职能：
党委政法委、党委宣传部、党委网信办、法院、检察院、政府办公室、信访办、公安（机关、警院校、刑警、交警、网警、高速交警、车管、反邪教）、政务行政审批局、司法行政、文化和旅游、市场监管、消防救援、森林消防、气象局、普通高校、共青团。等。
2.@南阳政法（中共南阳市委政法委员会官方微博）于2021年4月9日 07:56 来自 HUAWEI Mate 20X 发布的异常互动表现案例：
链接：O南阳政法
数据表现：转发0 、评论155 、点赞32，阅读量数据外围不可见、不详。
此案例涉及到的19个省级行政区，共计覆盖43个地市级城市中的18个党政机关职能。（具体分布信息略）
整体上，目前“精彩异常”互动表现主要表现在基层，尚未发现有中央部委官方微博、省直一级党政单位官方微博参与。从交叉表现来看，上级单位对此现状不知情，未监管。
谨从上列两个政务微博的典型异常案例可以发现，内部政务数据造假现象正在纵横捭阖、浊浪滔滔，党政主体参与规模之大、区域之广、职能之众，足以令人瞠目结舌。而其它同类“精彩异常”政务微博案例表现中所涉及的主体，在其各自的“互动团伙”圈层中，对以上个案覆盖的行政区和党政群团等职能，亦有扩大、丰富和补充。
五、关于“精彩异常”调研的结论
1.政务微博生而为民面向社会，而不是娱乐化的党政内网综艺频道。
长期以来，政务微博不与网民互动、对网民“@”呼叫表达的诉求视而不见、对社会关切回应少响应慢等等问题，都是网民诟病、不理解、不满意的主要表现。而通过我们大量的实证观察和分析研究，造成这一不良现象和现状的成因与责任，主要还在于政务微博主体。
在微博技术赋予网民最大限度的表达权、参与权、知情权和监督权后，在依法治网的国策下，网络社会是积极且珍惜这一网络政治参与权力的。虽然尚存在一些非理性的表达，但是网民整体上依然是守法文明理性的“中国好网民”。甚至于，网民群体之于政务微博间的互动，有点回应就感恩、办点实事就感动，中国网民是善良而可爱的，更是可敬的。因此，当前政务微博的不当表现和失当行为，是阻碍政民互动、互谅和互信的“社会鸿沟”的重要责任归因之一。
2.政务微博脱离人民群众现象和趋势严重。
政务微博的背后是党政主体，代表着线上党政机构、代理着线下党政业务、代言着党政形象和公信力。从这个角度来讲，一个党员一面旗帜，一个党政微博账号均代表线下的党政机构，并在网民互动体验之后，整体上在人民群众心中投射出党在互联网开明政治环境下的执政水平和治理能力，最终全面立体地“拼图”合成了一个党中央和中央政府的形象。
但是当前，政务微博与普通网友间的互动越来越少，零转发、零评论、零点赞的尴尬现象比比皆是，而留存着的部分“貌似”普通网友参与互动的账号，据我们追踪观察和互动链数据分析，大多也是微博后台操作者的个人“小号”，或党政内部的“亲友团”成员。网民群众参与，也仅仅只是一种“角色扮演”，作用无非是“不至于那么难看”。
3.政务微博导向严重偏离政务导向，互刷数据以求“数据化上榜”背后的“数据政绩”、形式主义、虚假政风愈演愈烈。
六、相关建议
以人民为中心，以政务微博服务的对象为中心，开放听取广大真实草根网民的意见反馈，从根本上解决好政务微博在党建与业务、宣传与行政、线上与线下、学习与应用等领域“两张皮”的现象。
同时，既要着力提升政务微博互动服务和惠民的现实存在感和获得感，同时也需要科学设计如何正确地激励和引导政务微博健康有序发展。错误的激励无异于饮鸩止渴而南辕北辙，莫不如取消现有畸形导向榜单，以民意评价的舆论口碑认同为导向，来重构政务微博健康有序发展的激励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