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堆》爱情神话传说（14）

重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神话

第一幕：儒与墨

第三章：嫉妒心（2）

息氏的目光有些躲闪。她与墨非要成婚的消息是假的。这是墨非的谋略，她虽然不知谋略的内容，但知道结果。最终韩凭会入毂，会为她解围。这是墨非说的，也是她所期待的。可善良的息氏，看到鲁翙的泪，心开始后悔了，开始怨恨起来。她怨恨谁呢？她的虚假，她的残忍，还是韩凭的优柔？一道光射出来，她看到鲁翙的泪闪烁着华丽的光，这光将鲁翙的爱铺设得更加华丽。

“这个勇敢的女子啊！”息氏心里叹道，“我为何不能学鲁翙的勇敢！”

鲁翙的泪落在了地上，激荡得尘埃四起，顿时泪水融在尘埃里，成了泥，成了怨。鲁翙不擦泪，张开一直抿着的嘴，道：“墨非啊墨非，你为何如此对我？难道你不知我的心思？难道你不知我的归宿？在国都，在王的殿前，你为我解围，我才摆脱王的纠缠。那时，我就立下重誓，此生非你不嫁！你从国都到了青堆村，我也从国都回了青堆村，你去向哪里，我便跟到那里！你还不知我的心？你刚到青堆村，为何要娶息氏，是因为息氏比我美？可，可你墨非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啊！墨非，你有雄才大略，唯有我才能助你，息氏助不了你啊！”

墨非豁然而立，长剑从手中飞出，他纵身上跃，舞了一遍墨子剑法。那剑法是朴素的，是简陋的，虽然寥寥数剑，但骨架出来了，却闪动着华丽。墨子剑法不是这样的剑法，墨子剑法如同墨子精神，是质朴的，简单的，每一招一式都有筋骨，绝非是如此的华丽。他墨非将墨子剑法融入了儒家精神，这质朴的剑法也突然华丽起来。

剑落，墨非持剑而立，面向鲁翙，道：“我岂能不知你的心思？在王的殿前，我舞剑遮目，就是为了吸引王，不让王注视你。王好色，天下皆知，我唯有舞剑，才能吸引王，因为王觊觎墨子剑法。只是，我墨非乃一介儒生，一介平民，虽得王赏识，但终究无法与你匹配，门不当户不对，我岂敢有非分之想？”

鲁翙道：“你建成王的宫殿，便可功成入相。你我结合，我父出资助你，将来封侯亦有可能。”

墨非冷笑：“我天生傲骨，怎会接受嗟来之食！”

鲁翙道：“你非娶息氏不可？”

“除非息氏不愿嫁我！”

鲁翙看着息氏，目光似乎能将息氏的心穿透。息氏迎着鲁翙的目光，似乎能看到鲁翙那颗高贵的心几乎都破碎了。息氏忍不住，从木凳上站起来，却看到墨非坚决的目光。坚守！守住最后一刻，爱与情才会彻底爆发！息氏躲着墨非的目光，躲着鲁翙的目光，有些进退两难了。她了解鲁翙的心情，因为她也大抵如此。可是，韩凭在哪里？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为何还不来解围，难道韩凭真的猜不透她的心？

鲁翙突然做了一个动作，一个更加华丽与高贵的动作。她跪了下来，跪倒在息氏的面前。这个在青堆村被认为最高傲的女子，忽然收起了她华丽的羽毛，竟然为了爱，向一个采桑女下跪。

息氏被惊愕了！

墨非也被惊愕了！

唯有一人惊醒，那就是韩凭。韩凭忽然从天而降，一头摔落在院落里。他落地的姿势，也是跪倒的姿势，正跪在墨非的面前。

韩凭从桑田奔回，却发现何家被堵得水泄不通，他挤不进去，幸好何家屋子后面有棵柳树。他爬到柳树上，扯着一根柳枝看院子里的情形。他看到鲁翙的泪和下跪，被这小女子的举动震撼了。他韩凭要是喜欢息氏，为何不能学鲁翙？于是，他松了柳枝，从半空中落下来。在空中，他设想了几个姿势，是单膝跪地，还是抱拳作揖？到最后，他不由自主地学起了鲁翙，扑通一声跪在墨非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韩凭你跪不得！”息氏喊道。

韩凭转脸望向息氏：“纵有黄金万两，怎抵我爱你之心。”

息氏心醉了，也碎了。

墨非绕过韩凭，将鲁翙扶起，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为鲁翙拭泪，伸手揽住鲁翙不盈一握的腰，振袖相拥而去。

韩凭还跪在那里，头还扭着看息氏，仿佛成了一尊雕塑。这无言之间，息氏感怀颇多。这画面，这场景，让她醉，也让她碎。最终，她也成了一尊雕塑。这片刻之间，青堆村的人都成了雕塑。何时见过如此场面啊！没有人能解释得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人想听解释。他们能感知，青堆村要迎来喜事啦！不远处，几只喜鹊在枝头叽叽呀呀的叫着，惟有这叫声充满了灵性，充满了动感，让这僵硬又活泛的场景充满了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