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部队的真相：精英医生和人体实验

战争期间，日本陆军开发细菌武器的秘密部队，关东军防疫和供水部门，通常被称为731部队。在俄罗斯莫斯科发现了该组织概况的线索。救死扶伤的医学科学家为何要参与人体实验？70年后真相终于揭露了！

领导人体实验的杰出医学博士

22个小时的录音带，记录各方的声音。战争结束四年后，这是在前苏联举行的一次军事审判的录音，以审判731部队单位的高管。有证据表明，人类被用作开发细菌武器的实验材料。

“秘密中的秘密是，我们进行了细菌战攻击的研究，然后进行了人体实验。”（关东军军医主任的证词）

731部队正在中国东北，前满洲的一个秘密实验室进行实验。它被用作实验材料，据说有3000人死亡。从日本NHK电视台收集的数百种国内外资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不仅军事人员，而且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的顶尖医学科学家也在主导人类实验。拥有专业知识的医学家被召集起来，组织起来，实验得以大规模地进行。

731部队单位的总部仍然位于中国东北哈尔滨市郊外20公里处。该单位正在一个周围几公里的广阔地点秘密进行研究。据说这栋三层方形的建筑内，设有最先进的实验室，并在该建筑的中心设置了一个监狱，以至于不能从周围看到它，并用它把当作实验材料的人给困住。

731部队成立于1936年。当时，日本已发展到前满洲，并正在开发细菌武器来对抗苏联的军事威胁。当时，国际条约禁止使用细菌性武器，但是率领部队的军医石井四郎认为可以进行防卫目的的研究，并进行了开发。部队人数最多3000人。石井为了开发细菌武器，从全国的大学召集了医学专家。

二战结束4年后，前苏联召开的军事审判——哈巴罗夫斯克审判公开了秘密的731部队的研究活动。在此次发现的声音记录中，部队的核心成员对人体实验的细节进行了证言。

Q：请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们，有关人体实验的方式。
“我记得那是在1943年底，我用大约50名中国人和满州人进行了人体实验，以测试这种疫苗的功效。我制作了糖水并使用了它。我记得有12至13人在人体实验中，因将细菌放入糖水中，并强迫其感染细菌而死亡。（731部队卫兵古城见证）

据说在医学家们的指示下，用致死率高的细菌反复进行人体实验。

“有一幢正在试验瘟疫（仅感染了鼠疫）的建筑物。我们在建筑物中放了大约4-5名囚犯，并在房屋内喷洒了瘟疫，然后实验中使用的所有囚犯，都说他们有瘟疫。”（731陆军西野敏秀医生）

当时，日军将反抗日本的中国人民和苏联人民称为匪贼，视其为间谍和思想犯人。在俄罗斯发现的资料中记载，那些被军方判定为毫无用处的人，例如反间谍，未经审判即被送往该部队。在法庭上作证说，其中还包括妇女和儿童。

在这样的人体实验中，从大学里招募来的医学家们又是如何参与的呢？了解当时情况的原部队队员三角武先生说出了了解到的事实。三角武参与了部队飞机的整备工作，在囚犯们为了医学实验而被送往训练场的时候，他也在场。据说囚犯的头被剃成光头，被称为“玛尔塔”。

“打桩子，一直打桩子，然后把玛尔塔拴在那里。按照实验的计划，宪兵带着他去，说‘把谁绑在几号桩子上’，然后就‘拴’起来。”(三角先生）

三角等人被称为少年队员，接受了1年的细菌学等教育。指导他的是来自全国大学的优秀医学家。

“有很多药学博士、理学博士、医学博士。所以说‘731部队’，就聚集了这些各界的权威。”(三角先生）

原少年队员之一的永鬼久太，保管着731部队战友会战后整理的名册。上面记载的是731部队的医学学者们的毕业大学和名字。这些人属于军队，被称为技师。

除了这些资料之外，NHK还从现存的部队名单和论文中梳理出技师的经历。结果表明，培养出最多研究者的是京都大学，其次是东京大学。731部队至少有10所大学和研究机构的40名研究人员。

成为“技师”的医学家们，被定位为与军医一样的军官级别，是731部队的中枢。精英医学者主导着部队的研究。

大学与731部队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医学专家参与731部队呢？在采访的过程中，部队和大学不为人知的关系逐渐浮出水面。京都大学共有11名技师，人数最多。在京都大学大学档案馆，首次发现了731部队和大学进行金钱交易的文件。

作为细菌研究的报酬，田部井共获得了1600日元，按照现在的金额接近500万日元的金额。研究致死率高的伤寒菌的田部井，在731部队成立后不久上任，成为研究小组的负责人。

田部井在那里做了什么实验，有部下作证。

731部队士兵古城见证：用注射器把致病菌注射到西瓜和麦片里。然后把它带回研究室，检查细菌是如何繁殖的，还是减少的。然后在确认细菌完全增殖之后，我们将其喂给满族和中国人，大约5至6个人。
口译员：吃水果的可怜人怎么样了？
证人古城：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同一时期，京都大学有7名医学学者到部队赴任。随着采访的深入，把学生们送到部队的教授们的存在渐渐浮现出来。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是两次担任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长的户田正三。户田通过与军方的联系筹集了大量的研究经费。

户田的研究报告中，陆军等委托的防寒服研究是8000日元。在军队进驻地的卫生状态的研究7,000日元。据记载，以现在的金额计算，共获得了2亿5000万日元的研究经费。

“九一八”事变成为了军队和户田加深关系的契机。傀儡国家“满洲国”建国后，国民对此表示支持。在这样的舆论下，大学向满洲的医院派遣医生。为了保护当地人不受疾病侵袭的防疫活动，开始争夺职位。在与东京大学和庆应大学的竞争中，京都大学派遣的医生数量急剧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731部队扩大了对大学的影响力。在部队内仅次于石井的川岛清在哈巴罗夫斯克审判中作证说，731部队仅在昭和15年就得到了相当于现在金额的300亿日元的国家预算。动用巨额预算的是731部队的队长石井四郎。京都大学医学部出身的石井，与母校的指导教官之一的户田关系密切。

学生写的回忆录（杂志《国民卫生》）中记载了户田反复访问中国731部队的相关设施。据悉，与户田关系密切的教授的研究室有8名医学学者，京都大学全体有11人被派往731部队。

继京都大学之后，东京大学聚集了731部队的众多研究人员。面对采访，他回答说：“作为组织，我不认为自己积极参与了此事。”从采访中得知，这位东大的干部与石井有过交流。是医学学者兼东京大学校长的长与善郎 。

下面这些长篇日记是他在死者家属的允许下获得的，可以看到他在担任校长时就与石井有联系。还有，在退任后的昭和15年，长与视察731部队本部时，举行了围着水煮饭的欢迎会，石井和东大出身的部队队员们也在场。

据了解，东京大学在战争期间至少招募了6人。

在石井与大学干部的联系中，被召集起来的医学家们。在医学家中，也有人详细记录了被送往731部队的经过。据说，京都大学医学部的讲师吉村寿人立志成为医学工作者，希望通过基础医学的研究拯救更多的生命。他回忆说，虽然想在国内继续研究，但无法抗拒教授的命令。

“之前我已经向军队许诺过。老师突然被命令向满洲军提供技术援助。好不容易取得的研究被抛弃，被砍断，很痛苦，我立即拒绝了。但是老师说：“根据日本目前的情况拒绝是不合情理的。必须进入军队，说完破门而出。” （摘自吉村的回忆录“纪州回顾展”）

专攻生理学的吉村，被命令在731部队研究冻伤。当时，关东军士兵因寒冷而冻伤。在审判中，他讲述了为了寻找病例和对策而进行人体实验的情形。

“我从吉村先生那里得知，在极端寒冷的季节，一名被捕的人被带到零下约20度的监狱中，并用大风扇将风把囚犯的手一直放在那里吹。通过冷冻和人为地制造霜冻伤口来学习。”（731部队军医西俊敏秀）

“我想我自己在1940年12月前后，就看到了人体实验。首先，当我进入实验室时，五名中国囚犯坐在长椅上。所以，当我看着中国人的手时，只有三只手指。但是，它们都变黑掉了。剩下的两个手指也变黑了，只剩下骨头了。根据当时吉村先生的解释，是冻伤实验的结果。”（文书见证人，731宪兵总队）

吉村在部队进行冻伤研究的同时，还在满洲的医学会上发表了论文。论文中写着将人体置于各种条件下进行实验。在绝食3天、一昼夜不眠的状态下，将手指浸泡在零度的冰水里30分钟，进行观察。

京都大学的田部井从部队拿到了高额报酬，从实验室的研究逐步进入了实战使用的阶段。开发的是细菌炸弹。开始了引起大量感染的研究。部下证言说，一次使用了10名以上的囚犯，确认了效果。

“我在足立区训练场参加的实验是伤寒菌。它是一种细菌子弹，那是瓷器制作的跟大炮子弹形状相同的细菌弹。它被炸飞并喷在地面上，真菌开始掉落。当真菌掉落到地面上时，它穿过对象，然后将其强行绑在一起，然后炸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细菌遮盖人体头部，大多数是被感染的人，有四到五人死亡了。”（731卫生士兵古城见证人）

为什么医学家会越过这条线？

本来应该保护人类生命的医学家，为什么会越过这条线呢？对此，日本国内的舆论给予了支持。

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由于中国方面的激烈抗战，日本方面的牺牲也增加了。日军把反抗的中国人称为土匪，展开了扫荡作战。在政府和媒体都在强调日本的牺牲的情况下，对土匪的敌意高涨，舆论支持军队的处罚。

这样的时代氛围与研究者不无关系。在731部队以外的学术界，蔑视土匪的情绪也在扩散。在北海道大学发现了证明这一点的资料。这是当时厚生省主办的研究会发行的杂志《民族卫生资料》。在研究染色体的大学教授的演讲记录中，公开提到了将被军队抓获的土匪活生生地作为研究材料。

“如果土匪杀死了一个人，这不是报复，但我想出了使用该土匪作为材料的想法。死者绝对是无用的，染色体状况明显更糟。以一名土匪为代价，您所做的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只能说过去没有对这种优质的材料进行分类。”（“国家卫生材料”北海道帝国大学教授的演讲”）

14岁时加入731部队的三角说，他们告诉他，土匪是死刑犯，可以作为实验材料。

“这是一个时代，所以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别人将对我们这样做。”这种想法呢，不能说出口。看到竟然会觉得可怜，但也说不出。那么如果你是一个非本国人士，就会被杀害。就是那种气氛，或者那种大趋势。”（三角先生）

战争陷入泥沼的20世纪40年代。731部队在中国中部的多个城市至少3次散布细菌。虽然国际条约禁止使用细菌武器进行攻击，但日本在没有批准的情况下秘密使用。

“说一下我在中国期间的事情，昭和16年第一次，之后昭和17年第一次，在中支，第731部队的派遣队对中国军队使用了细菌武器。”(731部队第一部（细菌研究）部长川岛清）

而且有证言说，为了将感染扩散到民间人，在中国的村落里散布了细菌。

“被使用的细菌主要是鼠疫菌、霍乱菌和副伤寒菌。鼠疫菌主要以鼠疫跳蚤的形式被使用。其他的就那样被散布在水源、水井、水库之类的地方。”(731部队第一部（细菌研究）部长川岛清）

战争末期的1945年8月9日，苏联进攻满洲，731部队立即撤退。部队为了毁灭证据，杀害了所有囚犯。彻底破坏实验设施，保密。此时，少年队员三角先生接到了处理尸体的命令。

“我被拉来处置尸体，说：“三角君，过来。”然后，我从每个牢房中取出尸体进行处置，在院子里用钢架组装了大梁，然后用汽油烘烤。我会杀死他们，让他们呆着，下次再捡骨头。这就是战争的样子。”我希望战争将永远不会发生，我希望是这样，真的。我一个人哭了“（三角先生）

主导人体实验的医学家们在苏联进攻前，乘坐特别列车提前返回日本。战后，他的行为并没有被问罪。美国以提供人体实验数据为代价，免除了队员的责任。

将众多学生送到部队的户田正三就任金泽大学校长。虽然没有透露与部队的关系，但已经成为医学界的重要人物。开发伤寒细菌炸弹的田部井，成为京都大学的教授，是细菌学的权威。研究冻伤的吉村寿人也就任教授。他一生都在否认“我没有做过非人道主义的实验”。

“我在军队里，是按照队长的命令研究如何保护士兵免受冻伤和冻死的，并没有成为丧失良心的恶魔”（吉村的回忆《喜寿回顾》）

此次发现的声音记录。最后，还留下了被告们陈述自己心情的发言。731部队的军医柄泽十三夫是培养用于人体实验的细菌的负责人。战争结束后，他第一次意识到罪行的严重性。

“我现在是一个普通人，我根据内心说一点我想说的。我目前在日本，现年82岁，母亲和妻子两个人，我还有一个孩子。我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非常严重，我从头到尾都感到遗憾和懊悔。如果将来有余生，如果我能重生的话，我会为人类的福祉尽我所能，以抵偿我所犯下的罪行。”（731军医，柄泽十三夫）

据说柄泽在服刑后，在回国之前自杀了。

“如果现在问我们，731部队和医学家的真相是什么？那大概就是：正是由于战争的出现，在日本参战时，‘不知不觉地’越过了作为人应该坚守的道德底线！”

本文基于2017年8月13日播出的 “ NHK特别731单位的真相-精英医学博士和人体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