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案释法丨祖父母（外祖父母）可否主张探望权？

【基本案情】

张某与洪文某于2015年2月11日登记结婚，于2016年4月29日生育女儿洪子某。双方因性格不合，于2017年4月19日办理离婚登记。离婚协议第二条约定“婚生女洪子某由男方抚养，随男方生活，女方每月支付不少于600元抚养费，在每月10号前付清，直至孩子年满18周岁，18周岁后的有关费用双方日后重新协商”。

张某与洪文某离婚后，洪子某随洪文某并在其古雷新港城家中生活，洪文某在外工作时，孩子主要由洪文某的父母洪某、陈某负责照顾。2018年10月13日，洪文某死亡，2018年年底，洪子某跟随张某生活至今。

张某起诉至法院，要求判令婚生女洪子某由张某抚养，抚养费张某自愿自行承担。洪某辩称，洪子某由张某抚养无异议，但要求探望权。

【案件审判】

一审法院认为，父母与子女间的关系，不因父母离婚而消除，离婚后，子女无论由父或母直接抚养，仍是双方的子女。

本案中，张某与洪文某离婚后，双方约定女儿洪子某由洪文某直接抚养，因洪文某死亡，女儿洪子某应由母亲张某直接抚养，洪某、陈某亦表示同意，故洪子某应由张某直接抚养，张某表示抚养费自愿自行承担，不违反法律规定，依法予以支持。洪某、陈某系洪子某的祖父母，并非法定的探视权主体，对其要求探视孙子洪子某没有法律依据，予以驳回。但张某与洪某、陈某双方应本着为了孩子健康成长及照顾洪某、陈某个人情感的角度出发，考虑社会风俗习惯，双方对于洪某、陈某看望孙子洪子某应庭外友好协商，妥善处理。依法判决：婚生女儿洪子某由张某直接抚养，抚养费张某自愿自行负担。

二审法院认为，处理子女抚养问题，应当从有利于子女身心健康，保障子女合法权益出发。考虑到洪某、陈某的儿子死亡，洪某、陈某对洪子某尽了抚养、照看义务，隔代探望权的行使，既符合家庭伦理和善良风俗规定，也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成长。遂判决维持一审判决，并增判：上诉人洪某、陈某享有探望洪子某的权利，可于每月第一周周六探望一次，届时张某应予以协助。

【评析】

隔代探望权纠纷，在全国并非首例。本案中，是否允许隔代探望权，主要考虑如下问题：

第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38条虽然规定“离婚后，不直接抚养子女的父或母，有探望子女的权利，”但并未禁止隔代探望权的行使，探望权系亲权的延伸，亦是为了保护子女的利益而设定的权利。最高人民法院《第八次全国法院民事商事审判工作会议(民事部分)纪要》第3条明确规定“祖父母、外祖父母对父母已经死亡或父母无力抚养的未成年孙子女、外孙子女尽了抚养义务，其定期探望孙子女、外孙子女的权利应当得到尊重，并有权通过诉讼方式获得司法保护”。因此，洪某、陈某对洪子某尽了抚养、照看义务，有权要求行使探望洪子某的权利。

第二，隔代探望权的行使，符合家庭伦理和善良风俗规定。洪某、陈某对洪子某尽了抚养、照看义务，曾抚养孙女洪子某二年多，并因此建立了较为深厚的感情。允许洪某、陈某探望洪子某，既可以使洪某、陈某获得精神慰籍，抚平失去儿子的心理创伤，也能使洪子某失去父爱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减轻其生活孤独感和家庭破碎感，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成长。张某也没有提供证据证明洪某、陈某行使探望权会对孙女洪子某的身心健康造成不利影响。

第三，关于探望权行使的时间，因孩子年龄尚小，稳定的成长环境对其身心健康至关重要，从不影响子女的正常生活和学习的原则出发，确定为每月第一周周六。

第四，在探望权的行使过程中，洪某、陈某及张某应相互协商，避免发生矛盾，影响洪子某的正常生活及健康成长。

在一定条件下允许隔代探望权，既符合中国国情，也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来源：漳州中院；作者：陈燕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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