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郝景芳获得了“第74届雨果奖中短篇小说奖“,“科幻作家”这个标签就主动或被动地”戴“到了郝景芳的头上。
郝景芳坦言:我希望身上“科幻作家”这个标签,能更宽泛一点。我不完全是科幻作家,一直都是写一半现实一半科幻。
比如这本《长生塔》,共收录了郝景芳10篇珠玉短篇,以开头和结尾两篇科幻短篇诉诸科幻与人性,中间8篇以现实主义为主,共同谱写理想与现实的情绪奏鸣曲。
1、以科幻开始:《永生医院》
钱睿现在非常后悔,母亲病危才发现平时陪伴得太少,只好花大价钱送进妙手医院,据说这个医院可以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但奇怪的是,医院不让家属陪床,眼看着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钱睿却在家里看到另一个健康的“母亲”。
钱睿怀疑这个健康的“母亲”是假的,但她和“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记忆一模一样,知道他喜欢什么,清楚他童年发生过的各种事情。
在经过一系列的查探之后,钱睿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这个“假母亲”是完完整整复制器官和记忆的克隆人!
一边是病房中身体消瘦、已经逝去的母亲,一边是健康如初、悉心陪伴的“假母亲”,钱睿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最关键的是,在探寻真假母亲的过程中,钱睿还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身世秘密。原来他在8岁坠楼的时候,就已经来过妙手医院,或者说永生医院了……
故事中的钱睿,执着于追寻生命真相,却在得知真相后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这是一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家庭伦理问题,也是关于“克隆”的科学与生物问题,关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哲学问题。
在钱睿一系列的后悔与纠结中,我们读懂了珍惜与陪伴的含义,趁着父母健在,多陪陪他们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伦理与哲学的专业问题,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呢?永生医院的总裁回答:“他们想要的是安慰,不是真相,你明白吗?”
“假母亲”回答:“重要的不是你知道你是你,而是你周围人知道你是你就行了。”
直击人心的问题,似是而非的回答,看似简单,却耐人寻味。
2、以人性居中:《三根弦的小提琴》
修车师傅小金,很喜欢拉琴,但他很穷,没钱学音乐,也不懂乐理,只有一把三根弦的小提琴,靠着一只破旧的收音机,自己摸索着拉。
与小金相比,阿波就显得“专业”得多了。阿波在大学里,因为兴趣选修了小提琴课程,还先后买过1000块的普及琴和4000块的琴。
但拉琴对阿波来说,只是讨女生欢心的一种工具,关乎到自己的“面子”问题。
一个是纯粹的喜欢,一个是利益交换,高尚与否立见高低。可命运总与意志逆行,有音乐天赋的小金偏偏没有资本去学习,有资本的阿波却没有这个天分。
郝景芳在这篇《三根弦的小提琴》中,写出了音乐的纯真与“势利”,写出了小人物的悲哀与真挚,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高贵,精神富足、美丽心灵,亦是一种幸福。
3、以最不像科幻的科幻为终:《积极砖块》
积极城市的建筑和家具很神奇,能够感知人的情绪,像快乐、幸福等积极情绪是暖色,可以感染人,让大家更积极;悲伤、痛苦等消极情绪是灰黑色,让人产生消极的情绪。
积极城市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呈现出积极情绪,而周错就是一名积极心理按摩师,每天表演开心快乐的节目,让小镇所有人感到开心。
可没有人知道,表面上笑嘻嘻的周错,内心里压抑着层层叠叠的负面情绪,他每天只能强压着不让这些负面情绪溢出。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高高在上的总监办公室有深黑色的脚印,和善的邻居王叔被带到情绪拘留所……
原来压抑负面情绪的不止他一人,就在周错逃离情绪拘留所的时候,负面情绪大面积爆发,给积极城市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积极砖块》描述了一个看似积极倡导“正能量”的积极城市,实际上每一块积极砖块内部都藏着深黑色的内芯。
这就与社会现实中的“工具人”一样,每一个时刻都在努力呈现积极情绪,但其实内心积压着无法宣泄的负面情绪。
当这种积极情绪的宣传,转变为刻板的形式化状态时,很有可能遭到更重的反噬,“积极情绪”的存在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就像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会轻易否定任何一种情绪,积极情绪也好,消极情绪也罢,只要你是出自真心,情绪就有了它的真正意义。
至于在理想与现实中碰撞的科幻与人性,不如翻开《长生塔》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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